阿依在小小的双股间细致地查验了一番,方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开口说:
“这并非花柳病,只是体股癣而已。【擺\|渡\|搜\|\|免\|费\|下\|载\|小\|說】【】”
此话一出,在场人的精神皆为之一振,燕娘喜上眉梢,慌忙问: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真的不是花柳病?”
与此同时,小小更是激动地一把握住阿依的手腕,泪花泛滥,与燕娘异口同声地问:
“姑娘,我真的不是花柳病吗?”
“即使是体股癣,也会传染给其他人。”阿依望着她的手,小声说。
小小微怔,慌忙收回手,怯生生地道歉,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冒失会将病传染给她。
阿依从怀里掏出常备的消毒药水瓶子,倒了一些在干净的帕子上,一边擦自己的手臂,一边说:
“花柳病会从大腿中间开始长红斑水疱,继而蔓延到全身,不一定会痒。体股癣虽然从哪个部位开始长红斑水疱并不固定,但经过逐渐蔓延,直到水疱长到阴股部附近基本上就会停止了,不会长到那里面。”她在小小的双腿间一指,认真地说。
“对对对,我这里没有,我这里没有长!”小小慌忙自己扒着大腿看,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
燕娘等人越发面红耳赤,这位姑娘说话大胆也就算了,怎么她们这里竟还有这么个缺心眼的二货!
“体股癣多半是由于小姐之前接触过带这种病的人或物被传染造成的,我先开个方子。”阿依说着,走到一旁的圆桌前,燕娘亲自捧来纸墨,阿依觉得她对待小小还是挺关心的,可见并不是一个只把激子们当成赚钱工具拼命压榨的妈妈。
才刚提起笔,就在这时,东边的窗子忽然发出喀喇一声,把屋里人吓了一跳,齐齐望过去,一只肥硕的虎斑纹猫从窗子外的大树上跳进来,见满屋子人都在看它估计也受了惊吓,微微弓起腰身,警惕地瞪着众人,发出威胁的低咆声。
“大胖,不许叫,快过来!”小小坐在床上,连忙训斥,冲它伸出手。
大胖见主人叫它,立马恢复了温驯的表情,迈着猫步跃下窗台,才跳上小小的床铺还没和主人亲近,阿依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它的后颈肉,把小小吓了一跳:
“姑娘……”
阿依很快在大胖的四肢上发现了几处明显开始褪毛形成的斑秃,长毛缝隙的皮肉上长满了圆形和椭圆形的癣斑,上面覆盖有鳞屑:
“你的猫得了猫癣,我治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还是燕娘反应得快,忙问:“可是这只猫把癣传给小小的?”
“极有可能,这猫在外面不知碰到什么脏东西生了癣,小小小姐抱了这只猫,就被传染了。”阿依说着要人找个竹笼子把猫装起来。
小小望着自己的猫被关起来惊慌失措拼命地叫,也无可奈何,心里既有点生气它把皮肤病传染给自己,又可怜它的病情,问:
“姑娘,大胖治得好吗?”
“和治人一样,需要用药水洗,你好了大概它也就好了。”阿依说着,走到桌前书写药方,一边写一边念道,“苦参十二钱,百部、透骨草、蛇床子各六钱,艾叶、白鲜皮、土槿皮、猪牙皂各四钱,先用水浸泡两刻钟,再微火煮沸,将煮好的药汁涂抹患处停留一刻半钟,早晚各一次。已经溃烂的部位回头我给你拔毒膏,你涂在严重的地方就行了,另外我再给你个方子内服。体股癣治起来很慢,你要有耐心,别偷懒。”
“是!是!”小小连忙把头点成鸡琢米。
“另外这床上的细软都烧了,换新的来,一天换一次,屋子里也用酒和醋杀一杀,免得二次染病或传染给其他人,可以吧?”阿依问燕娘。
“没问题,我听姑娘的,待会儿就吩咐她们收拾。”
“明玉小姐的药和小小小姐的药我都会准备好,午后派个人都取回来就行了。对了,小小小姐亦有些气血不足,不管再难受,饭还是要吃的。”
小小连连点头,阿依便收拾起药箱,出去了,燕娘急忙跟上她,身后犹传来小小语无伦次的道谢声。
“小小小姐的病情过于严重,若是早些治疗,也不至于如此。”出了寝室,阿依轻声说。
“我何尝希望看到这样,只是城里的大夫一见到秀春楼的人先只问情况,猜测是花柳就更不愿上门了,每次都只收药钱。”燕娘无奈又有些气恼地道。
“妈妈没去过百仁堂吗,难道百仁堂的大夫也不肯上门?”阿依绝不相信百仁堂亦会如此。
“我们这样的人哪敢去济世伯的地界上脏了百仁堂的牌子!”
“妈妈这是哪里话,我家先生才不会挑病人,他每个月都会为穷人免费义诊呢。”
“若是穷也就罢了,可我们这些人却是……”激子是奴籍,还是最最低贱的奴籍,连乞丐和粗使丫头都不如。
阿依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若是以后这里再有人生病,妈妈直接派人来找我吧。”
“姑娘,这可使得?”燕娘一喜,忙问。
“我是女子,小姐们有什么难言之病面对我也不会太难以启齿。也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在外边尽管没有偏见的人的确有,可更多的人却还是对我抱有疑虑不太愿意让我看诊,若妈妈不嫌弃我才刚刚坐诊没什么经验,有事尽管派人来百仁堂找我出诊。”
“姑娘说的是哪里话,你可是让安乐侯起死回生的神医,连三公子都纡尊降贵亲自请你过来替明玉诊治,若是你日后能帮我们秀春楼的人看病,我们整个秀春楼都对姑娘感激不尽。”
“既如此,那就说定了。”
“多谢姑娘。”燕娘冲着她深深地福下一个万福道谢。
“妈妈客气了。”
阿依被燕娘热情地请到偏厅吃了一碗茶,少顷,燕娘捧着两个匣子回来,放在她面前,笑道:
“这是明玉的诊费,三公子临走前留下来让我付给姑娘的,今后每月初六和初十六都要劳烦姑娘过来替明玉看病。这一份是小小的诊费,姑娘请笑纳。”
阿依收下了,随后燕娘又派了秀春楼的马车送她回去。
秀春楼的马车就像秀春楼一样富贵典雅舒适,阿依坐在宽敞的车厢里,先打开燕娘付给她的诊金,鲜红喜庆的红封里,明晃晃的银子差点闪瞎她的眼睛,出来一趟顺便看个皮肤癣竟然拿到了比往日十倍的诊费,瞠目结舌之余不由暗自感叹,难怪以前家附近的闲汉们都说这天下最有钱最有貌的女子,不是在皇宫里就是在青楼里。
怀着小期待复又打开第二只匣子,三皇子不愧是三皇子,两锭光彩夺目的金子让阿依不小心一股血流从心脏直接冲上大脑,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的确是两锭金子没错。啪地将匣子盖上,她现在的情绪过于激动,还是背背药名缓和一下吧,虽说济世伯府不会有贼,但今晚还是在墙上挖个墙洞比较保险。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顿一下,紧接着开始往后退,车夫一边赶马一边说:
“解颐大夫,这巷子只能走一辆车,前面是常宁伯府的马车,咱们先退回去等他们过去了再走吧。”
阿依下意识答应了一声,等回过神时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听到了“常宁伯府”几个字,愣了愣,将车帘掀开一角,透过缝隙望去,恰好常宁伯府的马车已经驶出长巷,跟等候在巷口的她的马车擦身而过,对方的马车亦是时下最流行的车厢壁镂空雕花样式,车上没有挂帘子,阿依清楚地看见钱万才那张笑得正欢的脸。
“大哥,虽说萍萍被林康那小子买走,小小也病了,但秀春楼新出来的一个珊珊也是个绝色的,比萍萍小小绝不差,大哥去了就知道,绝不会让大哥失望的!”马车里传来孟浪的笑语。
“真不会让我失望?”钱万才怀疑地问。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
马车一阵风似的驶远了,阿依的马车也紧跟着启动,后面的谈话她没有听见,但已经不妨碍她想抽眉角的心情。离钱万才成天去成国公府门前负荆请罪装可怜才不到半个月,这也就罢了,貌似离他的二姨娘草产流掉一个男婴也还没过几天,只隔了这么久就又开始逛青楼,他到底有没有在真心忏悔啊。
也不知沈雯的身子养得怎么样了……
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秀春楼的车夫将阿依送到百仁堂门口,又将她的药箱和装着大胖的竹笼子全部接下来放在百仁堂的台阶上,这才驾车离去。
阿依转过身,背起药箱提起喵喵叫不停抗议的大胖,迈开步伐才要往大堂里走,忽然,一个坚硬的东西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竟然砸中了她的后脑勺,把她吓了一大跳,捂着生疼的枕骨望过去,地上竟然正滚着一颗大大的核桃!
天上竟然掉核桃了,阿依呆了好半天,弯腰捡起来,环顾四周,并没有可疑的乱扔食物的人,也没有人上前来认领,周围更是没有卖核桃的小贩。
阿依望着掌心里的核桃,歪了歪头,忽然从台阶下捡起一块大石头蹲下来,就在台阶上砰砰地将核桃砸开,从里面取出果仁放进嘴里,嗯,核桃果然很香,好吃!
她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个清悦的嗓音自头顶不可思议地响起:
“你在干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