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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也不知道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被公孙柔生拉硬拽到一品斋三楼的包厢里,并且一品斋的三楼包厢里竟然已经坐了一个红衣耀目的林康。
林康对于三皇子的到来虽然意外却没有惊奇,对于公孙柔生拉硬拽着满脸木然的阿依却是相当地惊奇,愕然地望着她们俩,就像是正在研究着什么很神奇的稀罕物一样。
他今天明明只约了墨砚,为什么还附带了两个附赠品,还是两个看起来很能上演出一幕好戏的附赠品。
阿依被迫坐在墨砚左边,因为她是死也不想坐在公孙柔身边的,于是在墨砚随手拉她一把时,她趁机在他和三皇子中间落座。公孙柔见状一双秋水妙目掠过一抹阴厉,不过很快便掩饰下去了,落落大方地在墨砚和林康中间落座,姿态优雅,婀娜端庄。
阿依低垂着脑袋,在林康玩味的眼神里更想回家了。
墨砚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因为刚刚被她大肆诽谤过,心里正不爽,很没好气地生硬地问道:
“你去出诊了?”
“哦。”阿依讷讷地点点头。
“去哪里出诊了?”
“呃。”
“我问你去哪里出诊了?”墨砚眉角一抽,越发没好气地问。
“唔。”阿依仍旧低着脑袋。
墨砚这回怒了。伸出手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地掐起阿依的脸颊,十分粗鲁地把阿依的脸皮拉长,让阿依呲牙咧嘴地啊哟一声痛叫。火冒三丈地拼命拍打着他的手,怒道:
“墨大人,你不要这个样子掐我,你再掐我我就要生气了!”
“哟,你还会生气?”墨砚提着她的脸皮,闲适地望着她拼命挣扎怒焰腾腾的表情,慢悠悠地哼笑道。
阿依觉得他这样子分明是报复。*裸的报复,额角的十字线砰砰砰地跳出来。她咬着牙抬起桌子底下的莲足,冲着他的脚面一脚踏下去,却被墨砚伶俐地躲开,这一脚踏空之后跺在地面上。让地面跟着抖了三抖,引得林康和景澄全往桌子底下看去。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要秀恩爱回家去,别在这里刺人眼,恶心死人了!”林康不满地用筷子尖敲敲茶碗,十分不爽地道。
“林公子,你究竟从哪里看出来这是在秀恩爱,这分明是在欺负人!”阿依咬着牙。揉着自己被揪得通红就快肿起来的脸颊恨恨地说。
“开心姑娘,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康哥哥或者干脆叫我‘阿康’。”林康挤眉弄眼地对她笑道。并特地在“阿康”这两个字加了重音,一字一顿**不清地笑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竟然嗖地从墨砚的袖子里发射出去,火辣辣地擦过林康的耳畔,紧接着咚地嵌进林康身后的墙壁上。
林康大骇,先是惊诧呆滞地看了看若无其事喝茶的墨砚。又愕然无语地望向已经深深地嵌入墙壁中的飞蝗石,心里一阵发毛。捂着耳朵尖声怪叫起来:
“阿砚,你做什么,好危险的!”
“你说什么?”墨砚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故作听不懂地问。
林康在他阴恻恻的眼神里脊背发毛,牙齿打了寒战,呵呵地讪笑两声,也不敢再看他,又一次笑嘻嘻地问已经下定决心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吃东西的阿依:
“开心姑娘,月末一齐去泡温泉嘛,你为什么拒绝楚元给你下的请柬,反正你又没什么要紧的事。”
“我有要紧事的,我一年多没回帝都,又歇了好多天,可不能再耽搁了,从现在开始单是回访以前的病人就不知道要花费几天时间,还有配药,一年没有配药,攒到现在我至少要在药堂里呆上三个月。”更何况从明天开始,她还要给帝都的各大青۰楼挨家诊平安脉,简直忙得要死。
“你还真是繁忙啊。”林康扬眉,意味不明地轻叹了句,瞄了默不作声的墨砚一眼,忽然手一拍,“对了,说到配药,我们家老太太、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的药你优先配一配怎么样,尤其是我们家老太太的,她说同样的丸药不是你配的吃着不习惯,我们太太也那么说,我就纳闷了,同样的药方配出来怎么可能会不一样,多半是她们感觉上的问题。”
“不一样的,每个药师配出来的药都不一样,即使是徒弟模仿师父的配药手法,配制出来的也只能说是高度肖似,很少有完全一样的,我配制的药有我自己的味道,任何人都模仿不出来。”阿依闻言,秀美的小脸上顿时漫上了一抹得意,认真地说。
“嗯?这么厉害啊,总之我们成国公府的劳你优先配制,回头我再请你吃好吃的。”
阿依和成国公府的交情很好,点头应下了。景澄被林康也勾起了兴趣,含笑对阿依说:
“我之前就想跟你说了,你们百仁堂去年新开始售卖的那个叫什么十三、十三雪霓……”
“十三雪霓养容丸?”
“对,就是这个,那个也是你配的?”
阿依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那个之前公孙敏带进宫送了一盒给我母妃,我母妃吃着好,可后来你不在帝都那个丸药就没有卖了,我母妃前几日想起来,让我遣人去百仁堂问问,我差点就给忘了,十三雪霓养容丸,每一季给我母妃也送一盒,不用经过内务府,后宫最近正在缩减开支,我母妃的意思是要用自己的月俸。”
阿依点点头:“若三公子想替惠妃娘娘订药的话,遣个人到百仁堂的柜上说一声,回头我配好了百仁堂会遣人给三公子送去的,配药的事必须要经过柜上,我是百仁堂的大夫兼药师,所以我是不能接私活的,这是百仁堂的规矩。”
“你还真死板啊。”林康显然很讶然她的死脑筋,怪叫道,“反正是私下里交易,又不会有人知道,你这样赚全份不是更好么,再说就算被人知道了,秦泊南又不会惩罚你。”
墨砚听到秦泊南的名字,心里有些不爽,眸色发黑。
阿依听了林康却只是平声回答了句:“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既然是百仁堂的大夫,就不能违背百仁堂的规矩,这和有没有惩罚无关。更何况我若开了这个头,其他的大夫药师就不好做了,到时候规矩形同虚设会乱成一团的。”
“你脑袋里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像你这样一板一眼的脑筋,与其在百仁堂当大夫,我看你更适合去律例馆修订。”
景澄也被阿依的认真严肃弄得哭笑不得,呵地笑了:
“这样一本正经的,的确适合去修订,可惜是个丫头,不然一定会比现在当个大夫更有作为。”
“我喜欢当大夫。”阿依认真地强调道。
景澄笑得更深。
公孙柔坐在墨砚身旁,手里的帕子捏得更紧。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坐在这里,论容貌论才气她都是佼佼者,论性情她并不像姐姐公孙敏那样蛮横跋扈,她对外一直维持着自己的优雅温婉的大家淑女形象,有才有貌又是端庄的淑女,较弱多病可以引起众多男人的怜悯之心,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且一直也因为这样的自己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可是谁来告诉她现在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坐在这里,明明她一直都是温婉易交谈的,可为什么所有风头都被那个贱人给抢去了,而她却成了半点存在感也无的空气?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她会把把脉配配药?那种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砚表哥对自己冷淡却疼爱那个贱人她可以忍耐,可为什么那个贱人竟还能得到林康和三皇子温煦的目光,她与他们明明一块长大,他们对她虽算不上漠然却一直都是淡淡的,虽然会笑,却从来不亲近,可是为什么在那个贱人面前,他们竟然能那么放松地交谈,没有一点架子,没有一点因为身份悬殊所产生的不协调感,相反,融洽,十分地融。
公孙柔咬碎了一口银牙,从来都受人追捧的帝都第一才女却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卑贱丫头抢去了风头,即使抛下其他情愫,单单因为自尊心被伤害而熊熊燃烧起来怒火就足以将她化为灰烬。
掌心的指甲印比刚刚更痛了,嘴唇已经被她深深地咬下两排血印。
伙计们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将各色美味佳肴端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墨砚拿起筷子,无声地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阿依的碗里,阿依微怔。公孙柔见状眸光黯沉下来,紧接着又忙打起精神,同样夹了一块香嫩的鸭肉放进墨砚的碗里,柔声笑道:
“砚表哥,这鸭肉很嫩的。”
墨砚蹙眉看了她一眼,公孙柔急忙解释:“我用了干净的筷子,没用自己的。”
墨砚看着她,又看了看碗里的鸭肉,没做声,公孙柔见他没有再拒绝,心里松了一口气,高兴起来,精美的小脸霎时漫上一层明亮的光彩。
阿依哑然,无语。
就在这时,一品斋掌柜脸色苍白地冲进来,先战战兢兢地向在座的人告了罪,接着在诸人疑惑的目光里哭丧着一张老脸对阿依道:
“秦大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太常寺卿家的公子在包厢犯了喘症,就快出人命了!”
一个“秦”字让墨砚霎时黑了脸!(未完待续)R8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