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喜宴竟然比前一日还要豪华,墨砚这一次下了血本,不仅在府内的花园里大摆筵席请遍了帝都的达官贵人,还在护国侯府外从偏门开始绕着整座府邸一直蔓延到府外的墨家巷一直到西大街,大摆流水席宴请全城百姓,并下令凡是参加流水席的还可以得到一两银子的赏。
于是今日白天在道路两旁观礼的人们几乎全来了,尤其在花街十二楼的姑娘驾临之后,府内府外的热闹几乎连成一片,惹得各家妈妈一个劲儿地强调她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她们是来参加秦小大夫的婚礼的,还特地一人随了一份礼。
不仅是她们,还有以前受过阿依或百仁堂照顾的百姓真心前来祝福亦送上一份薄礼悄悄地放在护国侯府门外头,这个头一开,其他没想到这一招的纷纷受到启发,也都回家去拿了精心挑选的来随礼,于是墨砚干脆命人在侯府侧门登记收礼,于是只这一天,护国侯府未来许久都不用再买菜了。
府内的婚宴只有一天,府外的流水席却一连摆了七天,本来是为了做善事,没想到在后来却发展成许多帝都城外的百姓全都过来吃喜宴随礼,虽然礼物轻薄,却也是一番心意。
而这件事则成了自秦泊南之后又一例来自医界的谈资,令人闻之温暖,感慨不已。
当然这些事阿依并不知道,墨大人离开新房出去宴客后久久没有回来,她知道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睡在新房里,既是为了墨大人的面子,也是为了她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反正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所以她并不觉得紧张。当然前提是墨大人不会对她有别的想法,她可不想和男人做春宫图上那么恶心又可怕的事情。
当然墨大人应该不会对她这样的小身板有什么想法吧,他前些日子应该只是随便说说吧。
去借用墨大人用汉白玉砌成的大浴池洗了澡,大浴池和浴桶就是不一样,而且那水还是活的,竟然想放出来就放出来,想关上就关上。不用人抬水。水不用了还可以顺着浴池里的排水口放出去,让阿依觉得好神奇。
舒服地洗了热水澡之后,她在亵衣裤外套了一条大红色的宽松长裙。从头遮到脚,然后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翻看从藏书楼拿来的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掩唇打了个哈欠,桌上的龙凤烛爆了一个灯花。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墨砚一身酒气脚步微晃地进来,室内放眼望去一片刺目的鲜红让他皱了皱眉,眸光落在喜床上,却见红彤彤像朵大红花似的阿依正用惊愕的眼神望着他。讶然询问:
“墨大人,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墨砚的脚步在顿了一下之后重新迈开,只觉得今天她清水芙蓉的小脸竟然也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可爱,身上发热心里发热。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满意地说:
“好不容易化一次妆,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又变成小老鼠的样子了。”
阿依霍地坐起来,坐在床上对着他怒目而视:
“墨大人,不许再叫我小老鼠,若我是小老鼠,那娶了老鼠的墨大人又是什么?”她偏过头去,“难道墨大人有骂自己的癖好吗?”
“我是人,你是小老鼠,人娶了小老鼠,怎么样,不行吗?”墨砚说着,重重地坐在床上,摩挲着微醺的额头。
“……墨大人,难道你喜欢人兽?莫非你是变态?”阿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愕然问。
墨砚微怔,紧接着抬起头,醉眼朦胧却同样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质问:
“你究竟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依偏过头去,坚决不回答。
墨砚却觉得头疼,垂下脑袋揉着太阳穴,阖闭上眼睛。
阿依低下脑袋看着他,好奇地问:“墨大人,你喝醉了吗?头痛?原来也有人敢灌墨大人喝酒啊!”
“林康那厮,算他跑得快,等明天碰见我一定会扒了他的皮!”墨砚咬着牙恨恨地低咒了句。
很显然墨大人又被林公子耍了。
阿依思索了片刻,忽然手一拍,从床里拖出她的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青花瓷瓶拔去瓶塞,倒出两粒粉红色的丹药,递到他嘴边,笑说:
“墨大人,把这个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墨砚愕然地望着她雪白的掌心里粉得可怕的椭圆形药丸,“毒/药?你想谋杀亲夫?”
“这个是‘清风醒脑丸’,可以解酒的,才不是毒/药,这药在我手里卖得可快了,凡是家里有念书的有经常出去应酬喝酒的都会来买。”阿依不高兴地说。
“为什么是粉色的?”他十分费解地问。
“因为粉色的药丸很漂亮。”阿依得意地回答。
品味真差!墨砚哑然无语。
“墨大人,你到底吃不吃?”阿依问。
墨砚盯着她雪白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的粉红色药丸,也不回答,顿了顿,径直俯下头去,在她的掌心里噙了丸药,柔软的嘴唇擦在掌心,让她觉得痒痒的。
粉红色的药丸散发着甜香,入口即化,清凉醒脑,生津安神。
“还真有点用!”因为醉酒引起的头痛竟然减弱,连脑筋也变得清醒起来,他惊奇地道。
“那当然,我从来不配没用的药。”阿依高兴起来,十分得意地说。
墨砚不经意的一瞥便是落在她这样的笑容上,只一瞥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或许是因为酒的原因,他浑身发热,连眼神也变得饧然,迟滞迷离,他望着她粲然的笑容,她纯洁的面容,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可爱,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魄,或许是因为他喝醉了才会这样觉得,他竟然觉得今夜的她美得不可思议,美得令人无法呼吸。
药效骤然减退,醉意翻涌,他眸光热烫地望着她,忽然伸出手去按在她纤细的后颈上,墨眸迷蒙地半垂下眼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嫣红的唇,滚热的嘴唇向她直直地凑过去。
阿依呆了一呆,他直勾勾地靠过来,简直就像是要吃掉她一样,本能的危险感促使她慌忙偏过头去躲避,于是那唇便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细腻柔滑的颈窝里。属于少女的香气,柔软、清甜、纯澈,是他从未品尝过的,也是让他欲罢不能的。遵循本能地,他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吸出一枚吻痕。
恍若被雷劈的感觉,阿依呆住了,这也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有一丝奇怪的触感,被嘴唇触碰了肌肤的触感让她觉得心脏乱跳,似乎也有点麻酥酥的感觉,然而更多的却是害怕。她没有感觉欲罢不能,强烈的无措与恐慌感淹没了她,她身体僵硬,脊背笔直,整个人已经蒙了。
他突然靠过来咬她的脖子,她则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好。
滚热的唇已经由轻轻的触碰转变为深深的吮吸,在她呆愣之际,他已经身体前倾将她整个人推倒在柔软的喜床上,继而骨节分明火热滚烫的手掌悄悄向上爬,覆在她小巧的胸脯上,揉了揉,又揉了揉,然后亲吻着她的脸廓轻笑出声:
“好小!”
正处于呆愣中柔弱易推倒的阿依猛然被这句话拉回神智,紧接着一张俏脸刷地黑了!
“墨大人!”她挺尸在床上,咬了牙,冷冰冰地唤了声。
“嗯!”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情/欲,柔软火热的嘴唇顺着她尖尖的小下巴向上,才去噙笑望向她。
一记铁头功敲过来!
正处于醉酒与发/情状态的男人疏于防范,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个大脑门,继而两眼冒金星!
这一下什么都没了,墨砚霍地从床上蹦起来,她的脑袋好硬,他捂着额头强忍疼痛,黑着脸咬着牙,好半天,冲着床上的她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暴吼:
“你这个死丫头,你疯啦,你想谋杀亲夫吗?!”
把墨云居的丫鬟婆子全给惊动了,不过因为墨家没有守门的风俗,倒也没人进来,只是大家都在心里猜测,刚才一直好好的,这三少爷和三少奶奶怎么突然……谋杀亲夫?莫非是三少爷着急强上了却又不中用,结果三少奶奶心里恼怒直接要谋杀亲夫了?
喜床上,阿依平躺在上面,恼火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这样的眼神让墨砚微怔,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她生气了,可是他究竟哪里惹到她了,惹到了……心里咯噔一声,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顿了顿,对着她温煦一笑:
“你不用自卑,虽然小,不过我喜欢小的。”
“……墨大人,我可以踢你吗?”阿依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
“……”墨砚的嘴角狠狠一抽,伤脑筋了半天,自以为十分体贴地对她神秘兮兮地说,“我有越夏国密不外传的丰胸秘方,你要吗?”
阿依一脚踹过去,墨砚慌忙伶俐地躲开,立在床前大声道:
“你还真踢啊!”
阿依从床上坐起来,跪坐在床上看着他,义正言辞地道:
“墨大人,我想你是忘记了我从前对你说过的话,我虽然不讨厌和墨大人成亲,也不讨厌做墨大人的妻子,但我可没有喜欢墨大人喜欢到想要冒着生命危险为墨大人生小娃娃,也没有喜欢到因为想要和墨大人生小娃娃就去和墨大人做那种恶心又可怕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