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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四,葆四你怎么了!”

妈妈倒完纸灰回来一见我疼的不停的在床上叫唤就吓到了,手里的不锈钢盆子‘哐当’!一扔就要过来摸我的脸,“葆四,你别吓我,你哪难受啊!!!”

“毛巾!毛巾!!!”

我提示着妈妈赶紧把毛巾塞我嘴里,不然这么疼下去我容易失去意识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一开始我其实就把套路给想好了,因为秦森告诉过我说会看到很多恐怖的东西,之所以会精神紊乱就是因为会被这些是假的又极其真的东西给刺激过度了。

所以我就想闭眼睛,只要把眼睛闭上了那这些脏东西就是玩儿出花儿来我也看不着了,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上来就用牙签把我的眼皮给上下撑起来了!

我闭不上,一用力的话不光光疼,还会流血,看出去的视线都是透着红晕的,我清楚这些都是幻觉,就像是我跟妈妈说过的,是灵魂在遭受折磨,就算此刻的我被折磨成肉末了,但在妈妈眼里我还是毫无异常跟变化的!

可是我自己对疼的感觉却是刻骨铭心的,牙签撑眼,这种东西我想就是正常活到死大概也不会经历到吧!

毛巾咬到嘴里后我开始全身绷紧,不自觉地发出唔唔抵抗发力的声音,手上用力的握拳,说实在的,人对疼痛其实还是有很大的承受能力的,当感觉自己眼皮渐渐的发麻发胀之时我身上已经折腾出了一层大汗,不能闭眼,这视线自然是很清楚,我眼见着这个浑身黑紫的小孩儿蹲在我的床尾笑呵呵的看着我,仿佛我越痛苦他越高兴!

我一直在叫,瞪着眼全身挣扎,疼占了一半,演也占了一半,我的小聪明还没有罢工,我知道,哪怕这个疼我能适应忍受了,我也得装着疼的死去活来,不然我怕,我怕他一会儿又出什么幺蛾子!

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经常跟姥爷看过的抗战影片了,我党被敌军抓去后各种严刑拷打,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开始他们丝毫不会折服,不会说出我军的秘密,哪怕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也不会吐出一个疼字,会恶狠狠的啐出一口唾沫,要杀要剐随便来!

后面的就不用合计了,马上就是更残忍的虐待,我当时看的时候姥爷还教育我说这就是气节,还问我说要是我被特务抓去会不会供出我军的秘密,我说我不会,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但是我怕疼,他们要是打我的话我就疼晕过去,死活不醒,你往我身上倒水我也不醒,我就疼,我得缓解体力!

姥爷就笑,说特务也不是傻子,你要是装的不醒他们就会有更新的招数对待你!

我笑呵呵的看着姥爷说,那我就那我要求松绑,姥爷挑眉,这就招了,我没心没肺的说,我假装要招,然后抢过他们的枪拼了!死了也得拉几个垫背的!这样死还痛快!

姥爷哈哈的笑,说你哪有力气了,被严刑拷打的最后都站不起来了!

我义正言辞的看着姥爷说我有力气,我还要在咽气前说一句话,不说完这句话我绝对不死!

姥爷被我逗得不行,看着我说,那你说吧,你要说什么话!

我打小戏就足,当时就装着满脸痛苦的单手捂住心口在地上乱晃,同志们,为了革命,我先去一步了……要告诉我的后人,杀死薛葆四,还有后来人!向我开炮!!!

姥爷哈哈哈的笑个不停,说哪有炮啊,你又不是上前线!

姥姥看见了也在后面捂着嘴笑,说四宝这是喝多了,打醉拳呢!!

这些东西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这一刻,却实实在在的让我感受到了疼和虐待,我真的很想像小时候说过的,要装晕,装着死过去,但是不行,我必须得时刻清醒,还有药,药方要记!!

“桀桀桀~”

倒是真应了姥爷的话,那个小孩儿压根儿就不会给我休息的机会,嘴里发出阴深深的冷笑跳着蹦到我的手边,眼睛贼愣愣的看着我,随后又抓起了一把牙签,然后又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的掰我的手指——

我知道他不是电视里的特务,他也不需要在我这儿得到什么秘密,他想做的,就是发泄自己心里的怨恨,看我痛苦,我越痛苦,他就越过瘾!

地震冲垮了房屋,高浓度的恐惧时刻笼罩着我,虽然我一身大汗,嘴里不停的呜咽,但实在是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像是无比简单,不需要心机,不需要套路,我需要忍受的,就是无边的痛苦和毫无套路的折磨!!

手上用力的握拳,我不想他掰开我的手指,但是他的力气很大,大的不像个人,当然,他不是人,他或许,只是妈妈曾经肚子里的一个,所以,他来报仇了!

“葆四,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妈妈,怎么这么多汗啊,你怎么了!!”

妈妈见我的眼神一直落在手的位置使劲儿,所以她不停的询问我,不停的抬手给我擦汗,我没法告诉她,告诉她的我指甲被那个小东西塞进了牙签,我害怕,我像是能想到他要做什么,可又极极其恐惧他会那么做!

果然,就在我的一只手像是被扎满尖刺的时候,他仍旧桀桀桀的笑着,随后,手里居然抡起了一个锤子,对我指甲上的那些牙签重重的敲击!

“呃!!!”

一种形容不出的入骨疼痛当时就让我崩溃,我大力的蹬着双腿,甚至不停的挣扎,想跑,真的想跑!!

他十分的过瘾,敲完一根牙签后又开始继续敲击下一根,我不敢去看自己手,疼的感觉在死死的抓着我的心,我开始徒劳的在床上翻滚,身体腾起后又重重的落下,床板开始‘吱嘎’作响,发出一种分分钟要被我折腾塌了的声音!!

“葆四!葆四!到底怎么了!!“

妈妈被我的反应吓坏了,她想拽出我的毛巾让我说话,但是我牙关紧咬,恨不得将嘴里的毛巾生生的咬碎!

“葆四啊,不要吓唬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我开始摇头,抽搐嘴里像是要吐出白沫,一只手感觉废了的同时那个男孩回头‘噗’的对着蜡烛一吹!

灭了一支,我接近虚脱的看着妈妈示意她去照看蜡烛,妈妈吸着鼻子回头,一见蜡烛灭了单根儿赶紧去点,没劲儿了,我真是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忽然就闻到了一丝土腥儿味儿,很腥,我嘴上的咬着的毛巾慢慢的从嘴里松开,可还没等喘匀两口气,有东西,就从我的嘴里扭曲着爬出……

“呕!!”

控制不住的想吐,恶心的想吐,侧脸一呕,居然吐出了一堆活的黑油色的泥鳅!

它们扭曲着乱动,我只需要看上一眼,下一秒,又继续呕吐而出,又是一大口,由着我的嘴里不停的往外涌着,土腥儿味蔓延了整个房间,我脑子里居然有了残存的意识,除了疼痛之外的灵感,“药,药……

妈妈抬手去拽我的毛巾,看看,其实她真的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毛巾已经在吐泥鳅时都吐出来了,但其实,毛巾还一直咬在我的嘴里,或许在妈妈眼里,我只是一直在干呕而已。

“记,泥鳅……泥鳅……呃啊!!”

脸上的皮肤又开始针刺般的,我身体开始抽搐,视线落到自己露出来的胳膊上,忽然就发现自己的皮肤会动!

不,不是动,是有东西在往外顶,似乎要不停的往外钻!

皮肤要撕裂的感觉异常明显,我疼地止不住呃呃的叫着不停,没过几秒,皮肤开始破裂,就像是一块土地孕育出了新芽,无数的庄稼在热闹的成长,我看着这些‘庄稼’,它们很热闹的伴着红色的鲜血露头,软软的头还在兴奋的摇晃乱动!

我不敢去看自己身体,不敢去看自己的t恤,因为我全身都疼,脸胳膊腿没有一处好地儿,所以决定确认,我的全身,都在往外钻这种东西!!!

“药!药!!”

等到这些东西彻底的爬出时,一个个都分不清头尾,只是软软的,滑滑的东西,我撑着意识嘴里开始念叨,“蚂蝗……蚂蝗……”

眼前有些发黑了,我开始出现幻觉,我看见自己小的时候,一个人在池塘边儿玩儿,腿上钻了蚂蝗,但是它们只钻进去一半儿,还有一半儿在外面耷拉着,扭曲,发力。

我想拽出来,但是很滑,很黏腻,我笑的满是恐惧的往家跑,然后姥姥看见就开始打我,她大力的打我,不停的拍着我腿上的肉,直到,给这些家伙给震出来了……

看不清楚妈妈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记录,她一直在喊我,在大声的喊我,可我的耳朵不太好使了,因为我清楚的感觉到,刚刚吐泥鳅时,好像耳朵里也往外钻这个东西。

疼痛就像是一条被扔出去的抛物线,当我的精神慢慢的回复时又眼瞅着自己的肚子隆起来了,很过瘾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极致而又毫无内涵的逃生血腥片,而我,就是那个可悲的不停被虐的女一号!!

“妈!妈呀啊!!”

疼的感觉让我开始扯着嗓子控制不住的大叫,如果我生过孩子,我想那就是书本里写的宫缩疼痛,可我不知道自己要生什么,直到一条长长的东西吐着信子出来,我看着它的三角脑袋开始仰头大喊,“快记啊,蛇胆啊!毒蛇胆啊!!”

……

“妈呀,你家这是要杀猪啊……天哪,君姐!你在干啥啊,你怎么还把葆四给绑起来啦!!你往她身上倒水了啊!!”

我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只是清楚眼前红了又黑,透光了之后又开始模糊,只要是稍微能看清楚点东西了,那下一波疼痛,就会纷沓来袭。

米雪姐的声音响起时我已经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腿上盘踞着一堆只有我自己能看见的蛇,很不想说,那是我生的,我一个连初恋都没有过的人,居然生了一堆蛇,它们,会叫我妈妈吗。

妈妈嘴里发出细碎的哭声,她带着哭腔回应,“她是在帮我啊,是在帮我……我不知道她遭了什么罪,床单都被汗给沁透了啊。”

“赶紧松开啊,你看手腕都勒出血了啊!!”

米雪姐急了,“你这是家庭暴力啊你!什么东西用的着这么绑孩子啊,妈呀,你看她,她眼睛都散光了,葆四吗,葆四,这家伙没反应了都!”

我想说我有反应,只是被折腾的实在是没劲儿了,我怕死,怕疼,怕的东西太多太多,可我清楚,要是想不怕这些东西,解决这些东西,我就得活,我得活着,我才能解决一切,我想活,我要活,我就得忍受……

“蜡,看好蜡……”

嘴里吐出虚弱的音节,米雪姐有些不解的发问,“什么蜡啊,君姐啊,你别傻站着了啊,我瞅这孩子精神不对劲儿啊,赶紧送医院去吧!!”

妈妈拉着她哭着摇头,“你不懂,葆四是在帮我求药治病,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她这是在炼一种什么秘法,我已经记了好几种了,你帮我瞅着点这蜡烛。老是一两根儿灭,一定要看住了,灭了就给点着,全灭了就出事儿了,会要葆四的命的。”

“这么严重啊,什么秘法啊。”

米雪姐语气惊悚的在旁边问着,但随即就自我开启自问自答模式,“哦哦,我知道了,葆四是未来的先生啊,这肯定有什么阴阳道道啊,就是这东西怎么都跟我看到的不一样,这么吓人啊,还有生命危险啊……”

“你别问了。”

妈妈应该是被我折腾的有些魂不守舍,“米雪啊,你就记着帮我看着点蜡烛,我这手太抖了,刚才好几次火机都按不动……”

“成成成,我给你看着,这家伙我可算是开眼了,还有这么干的,五花大绑的,我的天啊……这,葆四,你怎么啦!!”

“啊!!啊!!!”

我再次发作,刚刚扁平下的肚子居然再次隆起胀大,只不过刚才是只有篮球大小就拱出蛇头可现在却涨个不停,疼到最后只会张着大嘴,却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砰!’的一声响起,我的肚子,像是吹满的气球,终于炸了……

咯咯咯的笑声伴着四处乱飞的肠子响起,我像是倒在了血泊里,眼珠子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身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血渍呼啦的从我破了的肚皮里爬出来,他们笑个不停,手还在不停的抓着我——

疼的感觉居然没有了,我终于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疼痛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解脱。

好像是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知道疼了,反而,很舒服,觉得死是件很舒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怕了,不怕了,嘴角诡异的牵着,我看着这些浑身是血的婴孩儿,看着他们把血糊糊的手往我的脸上抹着,我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感觉自己像个断线的风筝,终于可以飞了,很自由的飞了。

“狗脑……”

嘴里又吐出了一记药方,很奇怪,明明是看见的孩子,可是脑袋里告诉我的答案却是狗脑,我直挺挺的躺着,看着这些婴儿像地上爬,到处的爬,他们的笑声很大,声音吵嚷。

我居然数不出是多少孩子,心里还有开玩笑的**,我对自己说,薛葆四,你看到了吗,你生下了好多孩子,几十胞胎,你要破吉尼斯记录了,你是最最伟大的母亲……

“呵呵,呵呵……”

“妈呀,这怎么还笑了,君姐,你看她笑了!”

米雪姐吓得不行的声音响起,“哎哎哎,快看,蜡烛灭了!灭了啊!!”

“快点啊!!”

“点了,点了就又灭啊,快帮我君姐啊!!”

我想我应该着急的,可是却没有心力去管她们了,只是看着那帮孩子,看着他们在笑,怎么会笑呢,都是被我妈给吃过的可怜虫啊,应该哭不是吗。

失灵的鼻子居然在此时闻到了一种焦糊的味道,我的眼珠子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整个人就像是在垂死前又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的犯人,“火,有火……”

嘴里轻轻的念着,只感觉火光呼地跃起,巨大的火舌由我妈妈的小屋门前卷出,热浪开始一波接着一波的扫着我的面庞,我再次起了反应,脚下不停的挣扎,对于火的恐惧远要高于生孩子生蛇!

我真的想跑,也必须要跑,浓烟四起,我忍不住的咳嗦着,脚下用力的狂蹬,嘴里接近疯魔的喊着,:“救火!快救火!!救火啊!!”

干柴点燃的噼啪声四处响起,我眼见着浓烟下的红色火舌还在大口的吞咽,感觉它就像是一个恶魔,一个可以把人神吞活剥在吐出时只剩下焦炭灰烬的恶魔!!!

眼前的景象开始发虚,我再次看见了太姥,她被放置在一个拉开的板台上,腾地一声响起,太姥直接被板台推进了火炉里,绝望和悲戚无形的将我层层笼罩,我嘴里大声的喊着,“不要烧我太姥啊!!不要烧我太姥啊!!”

脚下的绳子幕地被我挣开,我疯了一般的又去扯自己的手,感觉有人扑过来压我,但是我不管不顾,魔怔了似得只想把我太姥从炉子里拽出来,“会烧死的!要她出来!我要她出来!!快救救她啊!不要烧她啊!!”

“葆四!葆四!!快看好蜡烛!米雪快看好蜡烛!!!”

“灭了!全灭了啊!!!!”

“那你快点啊!!”

我被人压在床上,可眼前却彻底的黑了……

“我要上学校,天天不迟到,一拉线,我就跑,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我木木的推开了一扇大门,抬脚跨进门槛,却看见了院子里坐着的**个人,有个站在小小的用砖头搭建起来简陋台子上的自己,九岁的我,胳膊乍乍着,美滋滋的台上唱着,很享受的样子……

太姥她们在笑,她们笑的同时手上还给我打着节拍,那明月叫小六上台,可小六忸怩的死活不肯,那明月骂他,“你看你个完犊子样!!”

“没事儿,四宝唱,四宝脸大!”

太姥笑着开口,“让四宝给大家唱那个天天星星的那个,那家伙唱的老好了,他们班老师就是缺心眼,不知道咱们四宝唱歌好听,啥破玩意儿大合唱,谁能听出谁啊!来,四宝来!!”

大家都笑着看着台上那个傻乐不知羞臊的我,让我唱我就唱,蹦的,跳的,恨不得作出花儿来。

我却没怎么看自己,一直在看着坐在下面的人,太姥,姥姥,姥爷,二舅,二舅妈,还有陈李爷爷……

是我又做梦了吧。

抬脚,我默默的走到太姥的身前蹲下,她没看我,而是笑的眼睛都是光的瞅着台上的那个九岁的葆四,我蹲在她前面,手想拉住她,却怎么都摸不到她,很虚幻,又很真实。“太姥,我是四宝啊,你看,我长大了,你看我啊……”

“明月啊,学校啥奖最大!”

太姥转脸看向我的二舅妈,二舅妈隔着姥姥回道,“三好学生!”

“哦,三好学生啊,为啥就三个好,我感觉咱家四宝一百个好。”

那明月捂着嘴看着姥姥笑,“妈,你看姨姥,可没有那么一百个好的奖啊,别说三好学生啦,要是葆四和小六能得到个一好学生的奖状那咱家都是烧高香啦!”

太姥撇嘴,“谁稀罕啊,一会儿我给写一个,给四宝,别人有啥咱家孩子有啥。”

我蹲在太姥的身前用力的看着她,“太姥,你看看我啊,我就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我长大了,你看我啊。”

“明月!明月给咱来一首!!”

没人注意到我,一切,都跟我九岁的那晚一模一样,我想拉姥姥的手拉不着,想摸摸姥爷也摸不了,我无比绝望,却又窝心,为什么,爱我的人都要离开我,为什么,老天爷不多给我几年太姥那种独一无二的宠溺!

我是她的命根子啊,可是她走了,命根子却还得在这人世煎熬,逼着自己继续无坚不摧的活着!!

“我回来啦!你们看看我啊!我回来啦!!!你们看看我啊,我想你们啊!!!”

我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喊,而陈李爷爷已经拉起了二胡,大家都在笑,只有我一个人在哭,一个人承受着这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痛!

这才是痛,比什么都要疼的痛。

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后退,后退,可我不想走,我要留在那里,留在**岁,我不要开窍,不要离开他们!

眼前再次发黑,思维的片段开始盘旋,分解,我看见太姥很认真的拿着小人书给我讲着特务小木头的故事,看见姥姥在院子里洗衣服,听见姥爷在喊我看电视,可我抓不住,不管是哪个画面我都抓不住——

“四宝,回去吧,照顾好妈妈……”

是姥姥的声音,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很奇怪不是吗,牙签一直撑着眼皮啊,怎么会什么看不到呢,难不成,我跟陈爷爷和李爷爷一样了?

“葆四啊,葆四,别吓妈妈啊,葆四……”

我木讷讷的,脑子里像是摊开了一张白纸,只剩下嗒嗒嗒用老式打字机在上面打字的声音。

“葆四?葆四,你能看到妈妈吗。”

“君姐啊,这到底什么秘法啊,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

嗒嗒嗒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而意识,却渐渐的清晰,我眼睛没看到那些字,但是脑子却像是可以把字读了出来——

‘毁身术,又称美人身,炼此术者天地不容,吃食胎儿,为大罪孽,不配在为人道,死后尸骨无存,魂魄收入地狱,日夜折磨,毁身万次,留其双眼,见己罪孽,天日永不再现。

若半路尚有悔过之意,洗心革面,则属戴罪之身,人身还其几层,死后少受几罚,揪其破法,一人一引,当属不同,由替罪之身还孽,求冤魂谅解,得其药引,步入正途,需一心向善,诚心改过……’

“薛若君,薛若君……”

“哎,葆四,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我还是看不到她,只是不停的确认她的名字揪这个药引,直到方子原原本本的刻入脑子,这才迎着一丝光亮禹禹前行。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路,只是很累,真的很累,双眼再次睁开时,我居然听到窗外鸟叫的声音……

恍若隔世。

妈妈撑着下巴还坐在床边,头一直点着在打瞌睡,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也闭眼小憩的米雪姐,蜡烛已经续了好几根,我看见茶几上有很多蜡油,而新点的蜡烛火光还迎着朝阳摇曳闪烁,打火机,也都握在米雪姐的手里。

我忽然有些矫情,我觉得,那蜡烛就像是我的命,我薛葆四,不屈不挠的命——

“妈……”

哑着嗓子刚叫了一声,米雪姐却一跃而起,“灭了吗,哪根灭了!?”

妈妈也被吓了一跳,赶紧看向蜡烛,“不能灭!绝对不能灭啊!!”

我居然还能笑,看着她们想起,可身上没有一丝丝的力气,“蜡烛没事,是我醒了,可以吹了……”

“啊?蜡烛,蜡烛没事……”

妈妈的神经像是还不好使,呆呆的转脸看向我,“可以,可以吹了。”

我满是安心的看着她,“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会没事的。”

米雪姐看着蜡烛还有些发懵,“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灭了呢……”

“葆四啊!!”

妈妈傻了几秒就开始抱住我哭,“你吓死我了啊,吓死我了啊!!”

我嘴里嘶嘶个不停,疼,她抱得我疼,我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了五公里,浑身的肉疼。

哭了好一阵,米雪姐也打着哈欠走到我床边,“葆四啊,你吓死姐了知道不,这昨晚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儿,那绳子都被你扯开了,就说着火了啊!非要救火,还说要救你太姥,你妈就压着你啊,这三根儿蜡烛还一起灭了,我吓得不停的点啊,点完这根儿灭那根儿的,忙活完了啊,仗着你这折腾大劲儿昏了,不然我都得叫人了啊!”

我不敢去想昨晚的事儿,死去活来,活去死来啊,真是烧香万幸我就这么一个妈,难怪这个东西先生不给破,不光是疼,是让你不停的去见那些脆弱,见那些要回避的东西,精神和**,双重折磨。

米雪姐念叨了一阵满脸都是困得要死,“看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至于你这到底给你妈治什么病你回头再告诉我吧,我这得先去睡觉了,这昨晚给我吓得,半条命都要被你给吓没了。”

我很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米雪姐,真的。”

不敢想象要是没她会怎么样,我没想到自己后来会那么发疯,要是只有我妈自己她分身乏术的肯定就废了,可以讲说,我这条命,是米雪姐帮着保住的。

她无所谓的笑笑,“跟姐还客气,咱什么情分啊,我跟你那情分……不比跟你妈深啊,行了,我先回去补觉了,你们母女俩单聊吧,有事儿叫我就成。”

妈妈擦着泪又谢了米雪姐半天,等到屋子就剩我们俩了,她才小心翼翼的坐回床边,轻轻的摩挲着我的手腕,“你受苦了,葆四,这得留疤吧。”

有点疼,我垂眼看了看,原来手腕上的皮肤都破了,有几圈大红道子,伤口半深不深的,慢慢养,应该会留点浅痕,“没事儿,以后戴手表什么就看不出来了,不碍事儿的。”

妈妈吸着鼻子看我,眼里满是复杂还有心疼,“对不起,都怪我,怪我。”

我轻轻的摇头,“别说这些了,药方你都记了吗。”

“记了。”

妈妈点头拿过一个本,写的字都是歪七扭八,可见妈妈当时的手抖成什么样,“说真的,幸亏米雪进来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很认真的看着那些要找的‘药’,逐一跟脑子里的东西对照着,其实是能记住的,只是没经验,还有点没自信,不知道会记得这么清楚,“对的,就是这些……”

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本子,“可是这些东西都上哪找啊,蛇胆泥鳅好弄,可还有蚂蝗,蚂蝗城里哪有啊,这个什么狗脑,还有毒蜘蛛,铁蝎子,蜈蚣渣……”

“我弄,你别担心。”

我淡淡的应着,泥鳅是活吃的,和蚂蝗是吸毒血的,至于蛇胆还有蜘蛛是要磨碎内服的,这个同时进行有以毒攻毒的用处,至于狗脑,是最后吃的,补身的,看药方就能看出来,都不是无中生有的,破,排,补,哪步都不差。

抬眼看了看妈妈,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我饿了,能给我弄点东西吃吗。”

妈妈随即起身,慌张的应着,“行,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吃的!!”

等她走到门口,还特意回头看向我,“葆四,其实妈妈很自私,对不起啊,昨晚我心情很复杂,说真的,我怕你有事,可又很矛盾,怕我这个东西破不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真的谢谢……”

我还是笑,很安慰的笑,“别说这些了,结果不是好的么。”

妈妈很有感触,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去厨房给我弄吃的了。

我继续看向药方,其实我没想到妈妈会说她自己自私,我理解她的心情,矛盾是肯定的了,既然活着,就不想死,可对她来讲,漂亮,也同样重要,不是吗。

这些我遭下的罪,其实,也都是为了保住她的美,让时光温柔以待。

我不乐意多想这些,把妈妈支出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想一个人过滤脑子里的药引子,这个,才是难办的。

“十克伤情泪加……靠!”

单手扶住额头,想起秦森说过的变态,的确是够变态的了,那些个毒蜘蛛啥的我一点都不闹心,最起码是能弄到的,可是这个药引子都什么玩意儿啊!

十克伤情泪首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东西,是情感被伤害后流下的眼泪吗,难不成谁在大街上哭我还得去问问,你是为什么哭啊,是不是被谁给抛弃了?呀!那太好了,来,给我哭个十克的!

你大爷的,我容易被殴啊我!

沉了沉心绪,这个我就不说啥了,后面的那个配着的呢,变态的我都没地儿说理!

各种无语的闭眼开口,“十克伤情泪加有情男女心尖血,要求此男女皆为朗硬命格,取心头之血,各为五十克数,以泪汇聚成阴,此二物可以毒攻毒,针刺与背,刻六字真言,或与背颈针刺镇字,方能破美人身法,永镇与身,你妈的……”

我真的想骂人,变态不啊,你说有情人的心尖血就算了,还得男女一家五十克,也就是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各来十分之一呗,那不是几滴的事儿啊。

怎么不直接说抽个20呢,这我还能好办点儿,直接找对这样的男女忽悠他们去献血得了!!

紧了紧眉,六字真言我倒是知道,刺那个倒是对劲儿,得一切福寿,无尽辨才,会具有无比威猛能力,消除时间灾难,去一切病痛,等等超生啊子孙受益什么的,当然,我要是嫌刺那个麻烦直接刺一个镇字就行了!

这都不是事儿啊,关键麻烦的是命格朗硬男女,还得心尖血,还得是有情……

脑子里‘叮’~的一声,我撑着胳膊坐起来,“找陆沛?”

我是命格硬的啊,他也命格硬,然后正好,取我和他的血,就是这个有情,得什么情,友情,亲情,关系好点?

锤了锤头,关键血也太多了啊,就他那样的,贼拉能算账,我要是挤出来个把滴的忽悠忽悠他还行,可得五十克啊,这怎么整啊,再说心尖血怎么抽啊,拿着大针管子照着心口扎?

那要是扎深了再给他扎出个心脏病弄挂了呢,我这事儿大了啊!

“这个还不如那个什么公猫尿呢!最起码不用跟人办事儿啊!”

尤其是我这事儿还是要去找陆沛办,跟他办事我头疼啊,相当于刚出了火海,这自己就拎着头就去刀山了!

“葆四,你自言自语什么呢,来,面条我给你下好了,吃点,来!”

我看着妈妈端过来来的挂面,心里还恶心了一下,“那个……妈,我一会儿再吃行吗,又不太想吃了……”

妈妈连连点头,“没事儿,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在给你下!这个就放着,软了就扔了,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先去歇会儿吧,这些东西你给我点时间,撑死了,也就一个月,我肯定都能找到,啊,不是说我故意要找一个月的,这些东西得一样一样来,所以,太快的话,快不了。”

妈妈看着我的眼神透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心疼,“葆四啊,不着急的,真的,你对我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了,妈妈怎么还好意思催你呢,我知道,这些东西都不好找,没事,我勤着弄点消毒水,缠上纱布,闻不到什么味道。

再说,我是做死人工作的,面对的都是不会说话的,就是有点味,他们也不能发表意见,咱慢慢来,你先休息几天,缓好了,咱再弄我这个,啊。”

我点点头,感激她没在给我什么压力,“嗯,今晚你记着下楼找个十字路口把这些剩下的烧纸都烧了第一步就算完事儿了,后面的话就是到时候那个蚂蝗得活的让它们钻你的肉里,你还得生吞泥鳅,但是没事儿,你别怕,都是为了给你排毒的……”

妈妈垂着眼嗯了一声,“没事儿,我不怕,多难都是应该的。”

我咬了咬唇,“最后呢,等毒都攻完排完了,也服下补身的狗脑了,最最后一步,是要取心尖血,在你的背后刺上字,六字真言,或者是镇,你可以自己选。”

其实这个最后外刺的药引方子也很好理解的,外刺的貌似都是取得阳烈血,但是汇在一起就是极阴了,还有伤情泪也是阴的,妈妈的身体排毒补身之后也肯定偏阴,虚不受补,所以用这些阳转极阴的东西带,相当于让身体负负得正,就是东西变态,让我闹心。

“心尖血?”

妈妈有些惊讶的看我,“谁的啊。”

“啊,我的。”

我简明扼要,指了指自己,“要我的就行,只是,妈,你也懂点这些,我想问你,这个心尖血,你知道怎么弄么,是往我心口上抽血么。”

妈妈蹙眉,“多少啊要,你没让我记啊。”

“不多,够刺出字就行了,这个我还没来得急说,晕了么不是。”

妈妈哦了一声,“十指连心,指尖就是心尖的,葆四啊,用我自己的不行吗,你都吃了这么多苦了,妈妈不想你在……”

“没事儿!得用我的!这都最后一步了,不担心了,到时候咱这美人身就破了,妈,你就再也不用受着这个折磨了!”

我嘿嘿的笑着,指尖就是心尖,倒是那回事儿,可这看着简单了,在姓陆的手指头尖儿弄出50克的血也费劲吧,天啊!

……

妈妈在家陪了我两天,这两天我真是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就是睡,也没胃口吃饭,一闻到味儿就恶心,想吐,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跟米雪姐解释的,反正米雪姐也不在问我,就是来看我的时候夸我孝顺,不容易啥的。

我不想就此事在多说,多想,也不愿意太说自己当时发生的事儿,恶梦,真是恶梦,况且,我觉得我帮我妈是被逼到那块儿了,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孝不孝顺那都是场面话,我一听一过就拉到了!

倒开空我合计最多的是心尖血的事儿,我感觉这事儿说难吧,还不是难得没边儿,最起码能让你找到人去弄,可要是说简单吧,又绝对不简单,这年头只要是得跟人办的事儿就不简单,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难搞的陆沛。

我把自己的朋友圈在脑子里过滤了好几遍,可以确定,陆沛是最合适的,也是唯一符合标准的,他命是真硬,压凶宅的效果是刚刚的,百年难遇啊,可就让我遇上了,是好事儿吗,呵呵,我怎么个感觉笑不出来呢。

“葆四啊!你都洗了几遍澡了,秃噜皮啦,我着急上厕所啊我!!”

我擦着头出来看着米雪姐不好意思的笑,“天热,想多洗洗。”

她捂着肚子冲进去,关好门后先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随后才发声答话,“那也不能这么洗啊,你昨天我就数了洗五遍了,以前也不见你这样啊!手腕上还有伤呢,沾水不爱好!”

我没搭腔,在厨房的镜子前擦头,打从我能爬起来的第一个事儿就是洗澡,感觉自己被折磨的要千疮百孔了,不洗洗都要疯了,手腕又不算什么,但不给自己洗舒服了绝对不行!

吹好头发后米雪姐从厕所里出来,看着我各种唏嘘,“葆四啊,你说我是不是没吃好东西的命啊,昨晚你妈领咱们去的地儿多高档,我怎么就能跑肚了呢!”

我笑了笑,“咱下次换个地儿,你选。”

昨晚我妈要上班前特意请米雪姐吃的饭,这个是肯定的,请十顿都应该,米雪姐算是救了我的命啊!

米雪姐摆手笑了笑,“挣点钱不容易,算了吧,等姐挣钱请你们吃,怎么,你这是要出门啊。”

我嗯了一声,“我去我同学那。”

其实是去陆沛那,最难弄得我得先去探探底啊。

“不多休息两天啦,你妈才去上班你也出门啊,在家躺着吧,你看你这两天瘦的。”

我笑笑,“真没事儿,我先走了啊,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时间紧,任务重,哪里有心思休息啊!

回屋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书包背好就出发了,我妈那边儿我都说完了,她也以为我要去庞旁那,有几样东西我还真是求她给弄得,她家养那个溜达鸡,附近有池塘,蜈蚣啊,或者是蝎子蜘蛛蛇胆蚂蝗都能给我弄到,真挺给力的,虽然她也不明白我要这些干嘛,但答应帮忙的态度是很痛快的!

所以,最需要亲自解决的,就是陆沛,陆大仙儿那里。

下楼的时候回了几个电话,这两天关机,接到的都是朝阳姐还有韩霖的短信,朝阳姐那边自然是找我看电影,我只能委婉的说有事儿去不了了,而韩霖是要看看我,请我吃饭,还是去不了,事儿不解决,我是什么都吃不下啊。

没记过陆沛的电话,我也没找秦森要,他会问的,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说,感激他是真的,因为这个毁身术绝对是按照他告诉我的步骤来的,可我怕会说我找陆沛弄血的事儿,唉,所以暂时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坐车直奔北郊,那别墅区特别好找,山,林,海,还有高尔夫球场,我就是在路痴也能记住大体方位,进去后就靠着我脚下的两条腿,找到陆沛家的大自动铁门我就在外面喊上了,:“陆沛!陆沛!!”

蹦跳着扯着嗓子喊,那大院子静悄悄的,除了鸟叫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把着门抻着脑袋往里看,“陆沛!陆沛!”

“干什么的。”

又是一保安,我转过脸看向他,“找人。”

他皱眉上下看了看我,“找人?没电话吗。”

我摇摇头,“没电了。”

他仍旧一脸警惕,“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那个……特别远房的妹妹,我知道他自己住,姓陆,他们家……”

我解释了半天,最后还给保安看了我学生证,他这才说了句让我小点声,业主出门了就继续巡逻了。

一听陆沛出门了我就只能等,没招啊,站的累了又开始靠着门口蹲着,书包抱在怀里,从中午等到下午,直到太阳要落山了我也没看到他影儿,最后活生生的都给我等困了。

‘嘀嘀’~‘嘀嘀’~~!

我必须承认,我是被吓醒的,擦了一把哈喇子起身我才发现陆沛正坐在车里胳膊搭在降下的窗框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发现你睡眠质量很不错啊。”

脸上当即就挂上讨好的笑,我颠颠的走到他车旁,“那个,车不错哈!”

他微一挑眉,没应声,各种不露声色。

我清了下嗓子,“你看!跑车呢!多毙啊!是不是老贵了,真的,老配你了!”

浮夸的要命——

他勾了勾唇角,眼里的探究一目了然,“说事儿。”

我憨厚的笑着,“没事儿啊。”

“没事我走了,你让让。”

“哎!”

我把住他的车门,“你不是说要找个人助理吗,我想试试!!”

“呦呵。”

他笑的一脸星光熠熠,“兔子不是说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气节,我记性不好,你那个怎么背来着。”

我大力的清了下嗓子,心里各种咬牙,“我是说的至今思项羽,不肯回江东,可是凡事不能钻牛角尖啊,我现在想开了,江东弟子多才俊么,卷土重来未可知啊!”

陆沛笑了,笑的神秘兮兮的看着我,“哎,你过来……”

我疑惑的凑上前,“干嘛。”

“你听没听到……啪的一声……”

他黑耀耀的眼底居然升起一丝同情,“脸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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