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顿时陷入僵局,烫手的山芋丢到了观音手中,让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观音的内心,自然是偏向她的祎弟,肯定不会让他人欺负,尤其是在自己跟前。但这个镇元子也不是善茬,好歹也是老牌的大仙,亦是不可胡乱得罪,至少不能得罪死了。
即便现在,观音敢肯定自己能轻易战胜镇元子,但她心地始终是善良的,不可能去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
见观音那为难的表情,陈祎立即站出来说话:“镇元大仙,战斗定有伤亡,这是在所难免之事。如果刚才不是贫僧拼着道陨苦撑着,现在死去的,便是我师徒几人。”
“贫僧出手杀了这三名道童,也是实属无奈之举。若你想报仇,贫僧接着便是。但今日菩萨在此,不宜大动干戈,来日再做计较。贫僧这便诵读我佛经法,为他们超度。”
镇元子真的很想立即出手杀了陈祎等人,为自己徒弟报仇,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可是,就如同陈祎所说,如今观音菩萨在此,且心向这群和尚,自己若要动手,也讨不了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先忍他一忍,往后必定将这恶僧手刃!就连这观音,届时也要到佛祖那里去参她一本!
思于至此,镇元子慢慢将怒火压到心底,让自己平和下来,冷声道:“今日,本仙寡不敌众,只可认输。但我那被毁的人参果树,你这和尚必须给我恢复原样。”
“起死回生之术?”陈祎开口道:“第一,贫僧未学过此等法术,根本就无法让你的人参果树死而复活。第二,那果树非贫僧等人摧毁,何来的责任?”
“瞎说!”镇元子爆喝起来:“难不成,你这恶僧还想让我三个弟子对证不成?”
“无需他们对证。”陈祎清风云淡,徐徐开口:“是谁人所为,见了便知。镇元大仙,你去见了那果树了么?何不现在去看个究竟呢?”
“哼!还怕了你这和尚不成?走!”镇元子一时气昏了头,竟然连万万说过的话都给忘记了,甩开步履,朝果园而去。
陈祎等人跟在后面,观音也降下云头,与陈祎并肩而行。
“谢谢姐姐出手相救,否则,祎弟我就再也无法活着见姐姐了。”陈祎微微一笑,向观音表达谢意。
观音也是露出了甜美笑容,道:“祎弟无须说谢,路途有难,姐姐自当不会不理。但你杀了那三个道童,确有些过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陈祎叹了口气,便将刚才的经过给观音说了一便,还补充了来到五庄观后的一切,包括自己去偷人参果也不隐瞒。
观音听得也是表情多变,甚至有几次,险些就没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个祎弟也真是的,人家不给你也是正份,怎就偏偏要去偷呢?
不过,那两个道童也是非常无礼,狗眼看人低,着实该教训教训。而那个镇元子老道,事情未弄明白就大打出手,有损仙家风范。
当然了,再如何,将人杀了就是不对,尤其是出家之人。若不是因为陈祎在潜移默化之中,占据着观音心里很高的位置,估计观音也会秉公处理。
这便是现实,有人脉,对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那满目狼藉的小果园。
镇元子看着自己精心栽培了数万载的人参果树,成了废木渣散落在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比看到三个弟子被杀还要更甚一些。
“恶僧!你还有何话好说!”镇元子大怒爆喝,杀意再起。
陈祎叹了口气,淡声道:“枉你修行数万年,眼睛怎就如此笨拙呢?自己好好看看,那人参果树是被什么手段给毁掉的,别如同一条疯狗,胡乱狂吠!”
“你……”镇元子咬牙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证据确凿后,你还如何抵赖!”
说着,镇元子便朝满地的人参果树走了过去,随便捡起几根树枝过来,往陈祎他们跟前一丢,大喝道:“看看!这是剑气所伤,你还想狡辩不成?大士,也请你做个公正。”
观音心中暗叫不好,她知道陈祎剑术不一般,要毁掉这人参果树,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陈祎说了,那是伤在两个道童手中,这究竟该相信谁?
“哎!”陈祎又叹了口气,抬脚,将树枝踢到镇元子跟前,道:“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剑术导致。我想,对自己的传承剑法,大仙不会陌生吧。”
镇元子心中微微一怔,终于想起了万万的话。是这恶僧耍了手段,才让得万万和寿寿两人联手,施展两仪剑阵,毁了这果树。
看树枝上的剑痕,确为自己所传剑术,而非他人所为。
“哼!那也是你这恶僧耍手段,才会有此事发生,你便是真凶,必须陪我果树!如若不然,本仙拼死也要手刃了你!”
镇元子可什么都不管了,必须要让陈祎陪他果树。弟子死了,可以再收,可以再培养。可是,这人参果树,乃三界唯一,没了就真的没了,绝对不能失去。
此时,观音发话了:“既然此果树乃大仙弟子损坏,那也不可全怪罪于唐僧。这样吧,本座今日耗损道行,救了这果树。但大仙也得答应本座,不再与唐僧师徒为难,如何?”
镇元子虽然恼怒,但是他还没有疯,没有失去理智。观音既然说能够救活人参果树,那就先将此事缓一缓,报仇,啥时候都可以。
于是,镇元子做了个深呼吸道:“既然大士如此一说,本仙便卖大士一个面子。只要能将果树救活,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放这恶僧一行离开。”
其实,观音也一直都在忍着,知道这个镇元子在心里抵触自己。大士这个称谓,那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自己成为女儿身后,所有人都叫菩萨。这镇元子,当真是可恶!
不过,观音并没有发作,驾云飘身而上,祭出净瓶,抽出柳条轻轻一挥,一滴水珠自半空滴落,正好落于人参果树的主根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如同陈祎上一世所看的电视剧一样。那人参果树快速复苏,甚至比以往还要茂盛些许,果子也一个不少,挂在枝头上,于风中微微摇曳。
看着这更好的果树,镇元子心中有了不少宽慰,按照刚才的约定,不再为难陈祎,让他们师徒离开。不过,在最后,镇元子还是丢下了一句狠话。
“今后再见尔等,本仙绝对会为徒儿们报仇!”
陈祎头也不回,袍袖一挥,冰冷话音传来:“他日再见,我定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