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天听和仇鹰是陈祎所倚仗的暗处力量,负责收集一切的证据和情报。那么大使馆的力量则是明里的拳头,可有威慑敌人的作用。
况且,陈祎也希望在大使馆里面得知一些具体详细的消息,以确定整件事情掩盖着的真相。陈祎还没有开始行动,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看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
杜斌和沙仁范兄弟,三人正坐在车内,视线打量着大使馆,在窃窃私语着,显然是思量着潜入大使馆的对策。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陈祎倒是有点疑惑地轻皱眉头,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因为陈祎不知道,杜斌昨晚在大使馆门口得知了他已来阿姆斯特丹的消息,王晓雅自然也想查清那知道陈祎行踪者的身份。
大使馆守卫森严,但对已经是肉身成仙的陈祎来讲,简直可以说如入无人之境。
一大早,张程国便起床进入了书房。大病初愈的张程国此刻的精神状态格外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十年相隔宛若生死隔绝,终于在昨夜亲人重逢,这份喜悦是无以伦比的。
令花甲之年的张程国此刻仿佛重新焕发出一阵澎湃的生命力,浑身都充满着力量。
一夜叙话,直到深夜,不过张程国也并没有因为个人的私事而耽误了公事。
“范迦廉提出,希望今晚双方可以进行再一次的洽谈。”牧蓉花手捧着一份资料,放在张程国的面前,欲言又止。
“牧蓉花,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张程国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淡声地开口。
牧蓉花紧抿了下嘴唇,半响抬眼毅然说道:“我觉得大使不应该对国画中毒事件置之不理。”
“哦?”张程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牧蓉花:“说出你的理由。”
“大使,这几天你一直生病,我也极少走出过大使馆,可是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后,我出去了解了一下,我发现国画中毒事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牧蓉花振声说道:“几乎整个阿姆斯特丹所有媒体的矛头都指向了王诗古韵,游行示威活动更是屡屡爆发。更重要的一点是兔子兴言部长,似乎根本就不愿意理会这些事。任由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
“你担心王诗古韵的所有人都会因此而罹难,华夏的声威也因此而受损?”张程国问了一声,牧蓉花怔了下点头。
张程国放下手中的资料,拿出了王晓雅给他写的一封信,站了起来长叹了声:“我虽然生病,可是我没有瞎了眼,更没有耳聋。国画中毒一事我从这封信可以读出不少。王晓雅这个女子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这件事,终究有人要背负责任。”
牧蓉花眸子一震:“大使的意思是王诗古韵一定要负起这份责任?”
“责任,是必须有人要背起的,我明白她的意思,希望可以借助我的力量在这件事上可以更加顺利地展开调查,只是,第一中毒事件证据确凿,想要查明所谓的真相,区区几天之内几乎不可能。”
“第二,既然是兔子兴言全权负责此事,他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受上级所指示,想必不会胡来,我出手的话未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张程国皱着眉头:“关于橙红计划的合作谈判,如果我身卷国画中毒一事,说不定会被范伽廉在谈判过程中当成他的有力筹码。”
“你也知道橙红计划对两国未来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我有心想帮王晓雅,可也无能为力。”
牧蓉花叹息地摇头:“我明白大使的苦心,只不过,恐怕王诗古韵那边对大使绝对有不少误会。对了,在大使馆门前,昨晚的那个家伙……”
牧蓉花眸子露出了一阵愤恨:“他竟然又来了,待在大使馆门口显然没有好意,我们要不要……”
“不用理会,也不要为难他们。”张程国一摆手:“你出去准备一下,今晚赴会张迦廉。”
牧蓉花点头,转身退出了书房。张程国轻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凝重,也掺杂了一丝无奈,自语了一声。
“兔子兴言,你所做到底是上面的安排,还是你的私心作祟?”事情爆发得突然,而橙红计划,对张程国来讲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他充分明白这份计划的重要意义。
“如果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他那是私心呢。”书房内侧边突兀响起了一道声音,张程国一惊侧脸看了过去。
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此刻正坐在棋盘之前,淡然轻笑一声,拿起了其中的一颗棋子:“看来张大使是爱棋之人,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与我博弈一盘?哦对了,我叫陈祎。”
陈祎!
张程国一怔,他昨晚听过这个名字,龙腾协会御龙小队的队长。当知道陈祎的身份后,张程国心中的惊意倒是褪去了不少,神色淡定地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到陈祎面前坐下。
“虽然大使馆不是什么深宫禁地,可是我自问书房是我最重要的地方,守卫非常森严,没想到还是难不倒御龙队长,佩服。”
“贸然到访不问而来,张大使的淡定,陈祎亦是佩服。”陈祎微笑回答,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棋盘之下见真章如何?”
张程国自信一笑:“那你可得小心喽!”张程国醉心炎黄象棋数十年,可以说是位于高手行列了,很多专业的棋手,都无法跟张程国较量。
然而一盘棋下来,张程国却是越下越心惊。华夏象棋,下棋的过程中就好比是一次战场上的博弈。
张程国从来没有遇上过一个能够与自己棋逢对手的青年人,更别说,从一开始自己的棋子似乎便被死死地压制。
陈祎所走的每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杀机暗涌。逐渐地,张程国只能是被动地防御,任由陈祎狂攻。
啪!
当张程国艰难地走下了一步之后,陈祎抬眼看着张程国轻微一笑:“弃车保帅?不过有时候,就算弃了车也未必可以保住帅!”
陈祎手起棋落,接下来的十步之内,便直接将张程国的帅印拿下:“承让了。”
张程国低头看着棋盘,半响抬头一叹,由衷地赞了一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技不如你。”
“张大使的棋艺精湛,岂会不如陈祎?”陈祎微笑:“只不过张大使过于谨慎,方才被我有机可乘,占领了先机罢了。”
张程国站起来哈哈一笑:“陈祎,你今天的来意,应该都在这盘棋局之中了吧。”
“棋局只说明了如今的局势,除此之外我还想说的是……”陈祎目光正视着张程国,一字一顿地说道。
“国画事件与张大使负责的重大合作,看似没有关系,实际上有着极其重大的牵连,有人想利用国画事件大做文章。”
“你可有证据?”张程国问了一声。
“现在没有,但我有信心两天之内可以抽丝剥茧,查明真相。只不过有些事情上,如果可以借张大使的力量,我想会更容易完成。”
陈祎自信看着张程国,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至于兔子兴言,我有八成的把握敢说,他绝对是在以权谋私。”
张程国瞳孔一震,思考片刻,张程国抬眼看着陈祎轻轻地摇头:“这始终还是你的猜测,如果你有证据的话……”
陈祎眉头稍微一拧,这件事如果得不到张程国的支持,难度地提升不少。
沉吟了一会,突兀地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音。阳刚准备闪身离开,不过一道熟悉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爸,我可以进去吗?”
闻言陈祎一愣,几乎脱声道:“张天宝?”
“你认识天宝?”张程国也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陈祎,随即开口让张天宝进来。
张天宝推门而入:“爸,我想跟您商量件事……啊,陈祎?”张天宝惊诧无比地看着陈祎。
陈祎淡然一笑:“天宝兄,我们又见面了。”顿了下陈祎道:“不过陈祎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暂时不与天宝兄叙谈,抱歉了。”陈祎转身朝着张程国略地拱手:“张大使,打扰了。”
话语落下,陈祎刚准备离开,张天宝已经急忙开口:“等等!”张天宝走了过来:“陈祎请留步,你是为了国画中毒事件而来的吧?正好我刚想和我爸商量的事情也是这件事。”
张天宝神色郑重地朝张程国说道:“爸,有件事昨晚我没有来得及说,其实我这次来,除了带馨儿来探望您老人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我在岛国查到一则消息,岛国有不少的黑风组织的杀手纷涌荷兰,当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直到昨晚才知道。”
“他们,是为了国画中毒一事,那件事已经不是纯粹的国粹公司之间的利益,早已牵涉不少其他的势力,我担心,那些人的最终目的是针对橙红计划。”
“我知道,爸你不想越俎代庖,让兔子兴言难堪,可是于公事关重大,您要确保橙红计划的顺利完成,国画事件不可置之不理。于私……”
张天宝神色严肃:“我们张家都欠陈祎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