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囹圄,援手释疑嫌,上乘仁,遍布桃李,医者大成。
“把我们困在这里好几个时辰了,就像关押犯人一样。对,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先治好你的眼睛。”冷硕自言自语。
他来回踱步。这么下去的话,他不是饿死,就是无聊死。
冷硕踮起脚尖,幸亏门上留有一个巴掌大的窗户眼。
定目一瞧,两个人看守在外面。
颜卿端坐在地上,神态自若。
“你不会被饿死的,他们会送饭来的。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们是要被拿来祭祀用的,当然不会让我们轻易饿死。”
这人眼睛看不清,还是伶牙俐齿。
冷硕跺了跺脚。不愧是国君,就算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也那么淡定。
“你们两个快跟我来。有人被巫神附体了,一起去祈祷。”冷硕趴在窗户眼上偷看,是那个长的像猴子一样的家伙。
那个人咧着嘴在笑,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了。
“英雄,别走啊,带我们一起去吧。”趁人多的时候好逃跑,冷硕沉浸在自己的小聪明里。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你是什么身份。不是我们巫族人,哪有资格去跪拜祈祷呢?”那人斜睨他一眼。
果然是只臭猴子,冷硕气得牙痒痒,把自己说得好像低人一等。
颜卿慢慢起身,“我们是巫族的罪人。原本想在临死前赎罪,诚心向巫神祈求,饶恕我们的罪过。哎,看来没机会了,来世没法投胎。”
她唉声叹气,立马垂着头,表现出忧伤的样子。
那人高兴地说:“没想到,你也崇拜我们伟大的巫神。好吧,我带你们去,不过要安静点。”
猴子竟然被打动了,为他的智商着急。冷硕目瞪口呆,活这么久终于明白,猴脑里全是浆糊。
门被打开,冷硕小心地搀扶着颜卿,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有个身穿羽毛衣服的少年站在祭坛中央。许多鲜花铺设在地上,好像有个人躺在花海里,传来阵阵尖叫声。
少年手拿蛇形拐棍,围着鲜花转圈。
祭坛下满满的人在叩拜,嘴里喊着:“神佑我族,永世不衰。”
“那个人是谁啊,好威风。”冷硕朝祭坛上张望,被人从后面猛敲一下脑袋。
“是大祭司彭诺。他拿着蛇杖在祈福,你还不跪下,千万别被他发现。”
又是这个猴子,冷硕扶着颜卿乖乖跪下。
祭坛上的声音很痛苦,冷硕趁猴子跪拜,偷偷溜到祭坛边上。
花海里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直挺挺地躺着。
男孩的嘴角还在抽搐,面色发紫,瞳孔睁得很大。一根短木板含在他的嘴里,不断地流出白沫。
糟糕,是癫痫症,冷硕冲上去,抱起男孩。
“你们疯了吗?为什么不救他?”他刚要抱着孩子下去,被大祭司阻止。
“这是神的旨意,他要贡献**给我们巫神,没人能救他。你要和神作对吗?”
“根本不是神上身,他这是得了癫痫症,我可以治好他。快点让我走,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你们难道要让一个孩子白白死去吗?”冷硕感到郁闷。
他寻思着,该用啥道理讲清楚,貌似不是同一时代的人类。
这个笨蛋,在祭祀场合胡闹,还没到当祭品的时候。
要不是眼睛看不清,早就该点你的哑穴,不过他好像说到“孩子”二字。难道遇上了不平的事情?颜卿感到无能为力,自己没办法帮他。
“孩儿,娘亲对不起你。”孩子的娘亲爬到祭坛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男子也跑上去哭天喊地。
下面的人无不感到心酸,家庭悲剧上演了。
“你们身为孩子的父母,就该让我试试,还来得及施针。我愿意当场演示给大家看,你们就会相信我的话。”
冷硕把孩子放回原处,从袖中拿出白布,里面裹着粗细长短各异的银针。他选取一根朝孩子身上扎去。
众人挤上前细细看来,大叹神乎其技。
孩子的呼吸渐渐均匀,身子不再颤抖。白沫停止,孩子的神志慢慢恢复过来,微微睁眼。
颜卿记得冷硕说过,金针秘术不能外传。
神医东方谷命他不得在人前施展。救治玉玲珑时,有君上在,纯属特殊情况。
“您是神仙啊!是巫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一个胡子浓密花白的老人家走上祭坛,激动地抓住冷硕的臂膀。
大祭司迫切解释:“族长,您不要被他骗了。”
事实摆在眼前,孩子获救了,多说无益。
“是你在骗自己,神只会帮助我们,绝对不会害人性命。各位,我只是用针灸暂时稳住他的病情,还需要配合草药来治疗。”
冷硕的话让族人疑惑。以往都是大祭司带领众人到灵树前,用巫术祈福,消灾解难。
“我叫金丝,兄弟,错怪你了,人命大于天。实不相瞒,我们一族与外界隔绝多时,对所谓的针灸一窍不通,草药接触的也少。灵树是我们这里的守护神,总以为向它祈祷,就会愿望成真。”
正是那个看不清容貌,却外表像猴子的人,还真是金丝猴。
怪不得族人会紧张龙血树,冷硕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们放心,我会留下来几天,将毕生所学的医术传授给大家。”
几个壮汉上去把他抬起,向天空抛去。
族长准备了丰富的菜肴招待二人。冷硕服侍颜卿吃饭,心里喊着同情弱者的口号。
酒囊饭饱后,冷硕起身,有些困意。
由于族人脸上画满图案,压根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听族长说他的女儿叫云婷,让二人跟着云婷走。
冷硕一边拿着火把,一边扶着颜卿,云婷带着他们来到一间石屋。
这可是族里圣人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云婷点上屋里的油灯,随后离去。
“地上只有一张草席,我们就勉强挤一晚吧!”冷硕的话让颜卿有点不安。
她扬声说道:“背对背睡觉。你别离我太近,我睡相不好。”
“哈哈——哈哈,原来君上睡姿难看。好吧,这个秘密,我绝对不说出去。”冷硕搀着颜卿,让她缓缓倒向一侧。
冷硕也背对着她躺下,秘密嘴上不说,可以写下来的。
冷硕过了一会儿,还真不习惯,又翻过身来。灯光很弱,但看得见君上正对着自己。
怪不得睡相不好,什么时候翻身都不知道。
他盯着这个忽冷忽热的人,武功厉害,长相俊美,地位无双。做人区别大,无数的国色天香,排着队等君上挑选。
关键是男的都逃不过君上的手掌心,难道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吗?
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个正值年少的好男儿呢。天啊,想到哪儿去了,他翻过身去,赶紧睡觉。
第二天,冷硕果然没有食言。他一大早就教巫族人辨别草药,书写药方,还将医术记录在石头上。
冷硕还要定时帮颜卿敷眼睛上面的草药,“看来过两天,你就会痊愈了。”
“谢谢了!自从认识你,我才明白,真正的大夫,并不是自己的医术有多么高超,而是愿意对他人倾囊相授,这才是医者父母心。”这是颜卿发自内心的赞叹。
治病如治国,百姓同样可以管理国家。
家天下不如公天下。
“说得对,如果天下的人个个都是神医,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可惜医术也有百家争鸣,让所有大夫授他人毕生苦学,着实为难他们。集各家所长,确实不太可能。”
冷硕拿起旁边的扇子,让颜卿凉快些,在雨林附近就是那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