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稍微一顿,“还没有。您放心,我会尽快找到的。我秘密出宫,查到了一些线索,他私用军饷,那些银子就和兵器有关。”
“你报告的情况对我们而言,就等同于废话。我早就猜到了,你继续寻找军器库的地点,我还会多留一段时间的。”下达指令完毕,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去。
背后汗毛竖起,荀羽瘫软在地上。
皇宫的紫音殿,贺兰翔牵着她的手,站在颜卿所给的一幅名为“渔樵图”的画面前。
“渔樵渡此生,不问天下事。哎,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才是我最想过的!”他一时间生出无限感慨。
姚玉依偎在他的肩上,柔声讲着:“你已经在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了,颜卿和我都是你的家人。无论今后是好是坏,我都陪着你走下去。”
贺兰翔觉得自己沉睡的那段岁月,就好像在梦里游离一样。他静静思量,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梦呢?人应该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他歪着头,凝望着眼前的人,心满意足地问:“你是要逼婚?我们还没成亲,你就开始自称为我的家人,看来我是躲不过你了。”
脸颊忽地变红,姚玉吞吞吐吐地辩驳:“不是。我是说,朋友如家人,相伴便知足。”
贺兰翔转过身来,正对着她说:“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或许就会继续索然无味地生活着。在偌大的皇宫内,孤苦一世,强装笑脸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能不能让我用这剩下的光阴去弥补你三年的寂寞?”
泪水奔涌出眼眶,姚玉啜泣着回答:“不仅如此,下一世也要补偿我。独自撑过三年,只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和我一同活着。”
“好,我答应你。下一世,下下一世,反正你的债永远还不清。”他双手捧起姚玉的脸,深情地注目她。
眼泪肆意流下,姚玉哭中带着暖暖的笑。
情到深处自无言。
中午的用饭时间,趁着赫连温在进食,冷硕端着饭菜溜过来。“我是怕你出事,勉强挤出宝贵的时间,来瞧你几眼。”
颜卿的嗓子干痒难受,发出了“咳咳——咳咳”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抖。她的嘴唇一抿,伤口隐隐作痛。
他赶紧放下筷子,疾步到床边,散出关切的目光。“张开嘴,我来看看。”下意识地把两只手放在她的肩上。
“没事,还好。我等会儿就走,让孙大夫给你开服治嗓子的药。”冷硕怜惜地注视她,自觉地拿开手,回到原处吃饭。
他自问:我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大?对,要先假装不熟悉,上午的事情就很难为情。冷硕啊,你就不能镇定点吗?
“我想尽快好起来,那样就可以早点知道自己是谁。冷大夫,你医术那么高,就拜托你了。”颜卿哀求道,盯着上空发呆。
冷硕讶然,躺着的人态度谦和,失去了过去的强势,这还是一国之君吗?怪不习惯的,她完全不适合做个小鸟依人的姑娘。
犹豫了一会儿,他糊口应对:“没事,吉人自有天相,你会好起来的。”这个回答未免太随意了。
一阵风吹来,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筷子一不小心就掉到了地面。弯下腰,斜视到了后方的一双鞋子。
“你是故意不告知我的吗?找到了颜卿,理当带回齐城才对。”宫欢城质疑他,怒气中烧。
冷硕不作声,心里十分纳闷,他居然来到了这里,未免太快了吧。自己不过是昨天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是如何进入沃土城,继而来到福元镇的呢?
宫欢城不待他回答,就径直走到了床榻边。“跟我走,你需要更好的药材来治疗。”
“不行,她伤势严重,禁不起折腾。一路颠簸,只会加重病情恶化。”冷硕张开手臂,挡在他前面,眼睛发出两束犀利的光。
彻底被激怒,宫欢城大吼:“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是凭借已故妃子的身份,还是江湖郎中呢?你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有本事就动手啊,我想见识一下使节大人的实力。我确实没资格妨碍你,可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颜卿见二人争执,插上一句话:“你们都冷静点!”
此话入耳,宫欢城和冷硕都沉默不语,互相瞅了对方一眼。
这个大冰块不像来找人的,倒像来吵架的,冷硕也是满腔的火啊。他抑制住极为不满的情绪,脱口就说:“我们出去谈,让病人好好静养。”
心情恢复平缓,宫欢城点头赞同,跟着他走出了房门。
沃土城的营帐内,众人畅饮。赫连律酒酣耳热之际,起身答谢诸位将领:“诸位勇士,感谢你们多日来的奋战,我先干为敬。”把杯子朝下一翻,滴酒未剩。
剩下的人纷纷举杯,站起来回敬他。一名将领抓住时机,笑着恭维他:“大皇子治军有方,有您统率我们,每战必胜。一见到您啊,贺兰王朝的人都如同受惊的老鼠,四处逃窜。”
对于这赞誉,赫连律自然不甚欢喜,捧杯大笑。“说得好,说得好!等拿下贺都后,我赏你个爵位。”
赫连顺面无表情,把杯子放到一侧。他低头苦思:此次贺兰王朝的战船在中途折返,并非是畏惧我国实力。还未交战,敌军就匆匆撤退,必定有事发生。
当时,自己就在城门上观望,依稀可见火光。难道是敌军中有奸细?能够安排人混入军营,只有那个人可以办到。
齐城客栈的后门,夏景召集所有人。“三只手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我们这么多人围剿他,还是失败了。不过,我们也尽力了,可再拖下去,左相国定会怪罪下来。”
大家哗然一片,开始议论。不管是一飘红的杀手,还是左志轩的属下,此时都是合作伙伴。
左志轩的人靠拢到他身边,一同说:“一切唯您马首是瞻,我们都听您的。”
一飘红的杀手们慌了,眼睛齐刷刷地瞄向他们的阁主司马筠。对于他们而言,钱和命一样重要,任务失败,就意味着啥也得不到。
司马筠冷淡地回应:“还用我下达命令吗,我们既然受雇于相国大人,那就该听从于少主人。我们一飘红讲的是江湖信用,不能半途而废。”
“那究竟该怎么办?”人堆里出现一个声音,不知是谁莫名冒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