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勇接下来的态度也实在是称得上是匪夷所思。
自从拳击队集体报名参加了这次比赛之后,老秦很少给队员们上大强度的训练,甚至在遇到赛程密集的日子时,往往还会将前一天的训练课取消掉。
尽管少年组没有称重环节,不需要队员们刻意保持体重,但是适当的休息却远比不断的训练更能帮助队员们保持运动状态。
可是老秦却在全峰连半决赛还没有参加的时候,突然要拉着全峰加练。
而且是他要亲自下场与全峰做实战演习。
这些倒还都不算什么,在全峰的日常训练当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和老秦的实战课,也只有他需要老秦亲自下场跟他对练。
按说这四年当中,年纪比全峰大,或者身体比全峰强壮,亦或者技术好过全峰的队友也不断出现过。
可是在整个围度上,在身体、步伐、技术多个层面前面包围全峰,并且能在对练中发现全峰的弱点的,仅有老秦可以做到。
换句直白的话说,全峰在朱山市的同年龄段中已经没有敌手了。
俗话说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拳击较艺也是如此,全峰在朱山体校这个环境下,只有跟老秦对练才能获得提高。
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练习,起初并未当回事。
当他像往常一样那样轻松地站在装备齐全的老秦对面的时候,才开始察觉出老秦与往日的不同。
他稍微提高了些警惕,却依然被老秦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老秦的步伐移动比往日快了近乎一倍,全峰眼睛一眨,对方的拳头就已经冲到他的面门了。
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后退,让过了那带着雷霆声势的一击重击。
他还未开口说话,老秦第二拳又至,这次他来不及躲开,硬生生地用拳架接下了这一拳。
这一拳击中了他的右臂,如同在他手肘和耳边炸开了一颗炮弹,紧接着的就是手肘上阵阵发麻,耳朵里还隐隐地嗡嗡作响。
全峰看着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老秦,才意识到他平日里与自己对练一直在收着他真正的实力,今天不知为何却突然将隐瞒的力量展示了出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贺东东被人击败,让老秦也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压力?
正当全峰提振心神,要全力应对失常的老秦时,秦学勇却突然放松了拳架,问道:“怎么样?承受得住吗?”
全峰对他搞突然袭击其实不太满意,哪有不打招呼就这么对自己的弟子发难的,他见对方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放下了拳架,揉了揉依然有些麻木的手臂,说道:“还行,你搞什么鬼,你突然这样想打死我啊?我明天还要比赛呢。”
老秦没拾这茬儿,自顾自地说道:“这大概是击败贺东东那人的力量,照我观察来看,应该差个八九不离十。”
全峰这才明白,老秦刚才并非全力施为,而是将自身的力量控制得跟那个对手差不多,以此来试探自己。
这才他才懂得老秦的一番苦心,也才意识到这家伙的实力竟有些深不见底的意思,怪不得老卢一开始还求着他给自己当教练呢。
这是不是也在侧面说明自己有这样的实力才配得上老秦这样的教练。
不过全峰没空沾沾自喜,如果那个对手的能力真的跟老秦刚刚展示出来的一样,那么就应该算是全峰穿越回来遇到的头号强敌了。
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对老秦说道:“他的拳真有这么重这么快?脚步呢?”
老秦把拳架重新架起来,“我的身体胜过他,身高体重都远强过他,但是其他的方面我尽量学的差不多,再来两拳试试?”
一整个上午,全峰都在与模仿对手的老秦搞实战演练,整个模拟下来的结果不容乐观,他们打的这许多回合里,终归是全峰输多赢少。
许是这一套训练下来,老秦见全峰神态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怕他会意志消沉,便宽慰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那小子臂展没有我长,身高跟你差不多,到时候真对上了压力没有现在这么大,”他揉了揉肩膀,“而且你现在的拳也真够重的,我都有点吃不消。”
全峰倒并没有因自己输得多了而有挫败感,他也知道就算老秦去模仿对方的能力来跟自己收着打,也一定是远远强过那个对手的。
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整个赛程当中并没有听说还有这样一号人物有如此强劲的实力,难道是他和贺东东的对决被炒得太热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忽视了这样一个潜在的劲敌?
全峰把拳套摘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早就湿透了他的前后衣襟,他呼扇着衣服说道:“放心吧,我全峰绝对不可能没上场前就怂了,这人到底哪冒出来的,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他顿了一顿,“他到底怎么赢的那贺东东?”
老秦从擂台上翻下去,将拳套摘下来丢在一边的小桌上,拿起他的水壶猛灌了一大口,擦着嘴角溢出来的水迹,说道:“像贺东东一样赢的。”
全峰脑袋一阵轰鸣,贺东东的赢法从来都是顶着对手的拳头,一拳击中对方的要害,不是KO就是TKO,这在成年业余选手当中都很罕见,在少年拳手当中更是需要碾压对手的实力才能轻松做到。
就像全峰现在一样。
而那个神秘对手居然能这样KO了贺东东,让全峰有些不可置信,这确实是匪夷所思,“KO?这人实力这么强,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到底是哪来的?”
接下来全峰听到的话,让他更感到匪夷所思,老秦将水杯举向他,他也从擂台上翻下来,接过来仰脖猛灌,却被老秦说的话呛了一大口水,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问道:“你……咳咳……再说一遍?什么?”
“我说这人你认识,从省会青州来的孩子,你能想到吗?”
全峰在青州只有一个人算得上是朋友,但是余顺吉怎么可能来参加少年比赛,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强压着咳嗽问道:“不会是,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