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血鬼,尸体从屋顶滚下,林肃跟着跳了下来,直勾勾盯着康家家主,道:“对或不对,你都没资格评论。连自家儿子都管教不了,请恕在下无礼,别出来丢人现眼。”
康家家主目露惧色,借着侄子狐假虎威几下还成,真到了硬气的时候,保准比谁都怂。康家以武兴族,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奉阳郡上流家族家主,只有他,三流家族,没有康流,哪一个会正眼瞧他。
那捕头也是人精,打着哈哈岔开话题,“林少侠好手段,此人的真气血腥极重,想来残杀了不少人,您杀了他,为老百姓除了一大祸害。”
林肃不再理会康家老匹夫,问道:“请来少林的高僧了吗?”
捕头一怔,瞥了瞥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血鬼,道:“已派人去请,林少侠既然杀了此贼,少林的人就不必麻烦他们了。”
杀贼是功,林肃剿杀此贼上报朝廷就是大功,如若请少林的人来主持,这份功劳说不好还要分一份,捕头揣摩林肃的意思,大概猜测是不愿凭白无故把来之不易的功劳分出去。
可他哪知,完全猜错。
“奉阳郡官府的捕头,难道也如此无甚所谓?”林肃道。
捕头不知林肃怎么的枪口倒转指向他,他心里委屈啊。
林肃望着众家主,问道:“你们也认为不需要少林出面?”
谭肇那叫一个莫名其妙,实在猜不准林肃的话到底几个意思,索性和其他人一样装聋作哑。有人戳了戳岳无锋,他和林肃有血缘关系,让他问一问林肃的话中意思,这心惊胆战的着实难受。
“好家伙,感情奉阳郡就是这么遵守正道魁首的号令,上至各方家主,下至衙门捕快,全都不当一回事是吧。”林肃笑着摇头,“镇魔塔逃脱的魔修在郡城祸乱,竟没有一个人认出,你们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众人的心头宛如一柄大锤砸下,围过去观摩血鬼的脸,许久才有人嘶一口气,惊叫道:“这不是血鬼吗?”
还真是镇魔塔出来的凶徒。
各家家主一个个瞠目结舌,全都坐不住了。他们的思想老旧,以为少林就在奉阳郡,郡城里出不了什么大事,有正道魁首坐镇,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事?
谁知,就是正道魁首的少林,一样烦恼事多如牛毛,山脚下的事还没解决呢,镇魔塔就崩了,逃出诸多凶神恶煞的魔修,在他们满天下追杀那些魔修的同时,又有谁能想到此时此刻血鬼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这事往大了说,可以追究到立场的问题。正道魁首的号令你都漫不经心,那你到底听谁的号令,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普摩来的快,见到血鬼躺在林肃跟前,会心一笑,对林肃行礼:“林少侠为奉阳郡除去血鬼这个大魔头,本座代表奉阳郡百姓多谢少侠施以援手。”
“普摩大师。”林肃这才意识到普摩的到来,急忙行礼,答道:“血鬼肆意杀戮,林某也是碰巧遇到此魔,除魔卫道乃正道人士理念,林某也只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普摩颔首,不骄不躁,是块好料子。
其他人反应更慢了,等普摩落地才后知后觉地行礼,同时心里也是暗暗心惊,惊动达摩院首座亲自出马,这件事本身就非同小可。他们惴惴不安地望着林肃。
普摩一手擒着血鬼的尸体,仔细地检查后者身体留下的痕迹,良久,才站起来问道:“林少侠同血鬼殊死搏斗,可发现了什么?”
“一点事实,一点猜测。”
林肃在众人的目光下娓娓道来,“血鬼自镇魔塔逃出,并未加入黄泉魔宗,罗沧海把他收为麾下。血鬼既然冒险在奉阳郡城吸食人血,说明他并未逃太远,我猜测,罗沧海或许就在郡城周边藏匿,甚至……藏在郡城中。”
“我也是这么想的。”普摩道。
二人云淡风轻地讨论,却把众家主吓得够呛,魔修极有可能隐藏在郡城里?一想到那些不安分的凶徒就在他们身旁,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康家家主恳求道:“普摩大师,魔修隐藏在郡城中肯定会为祸百姓,我们的家就在郡城中,请大师一定要抓住逃逸的凶徒,毕竟,他们也是从镇魔塔逃出来的不是?”
“康家老匹夫,我忍你很久了。”林肃一步步往康家家主的方向踏去,严肃地道:“素日里对少林号令不屑一顾,遇到危险就赖上少林,你把少林当成康家的护卫呢?如果凶徒没有伤及你们的家人、祸害你们的财产,是不是也可以不管不顾,不理不睬,听之任之?”
普摩叹气道:“林少侠,莫再说了。血鬼的逃脱的确是少林失职,康施主说的并不错,普摩答应诸位,定竭尽所能追缉逃出来的凶徒,告辞。”
“外公,回去吧。”林肃对岳无锋道。
……
除夕当天,少林僧人配合郡守府军队展开全城搜捕,彻底把郡城清洗了一遍,各种通缉犯数十,确认镇魔塔的魔修不在奉阳郡,各家才安心。
正月初六,林肃和母亲、小珺即将返程,出来太久,再不回去家里人该念叨了。
扫视着门口送行的众人,林肃对岳书羿道:“二表兄对修炼没有兴趣,好生钻研我送你的那本书籍,三针异魔蝎早已成熟,一般的虎榜高手都不敢轻易撄锋,驯养熟了,是一大助力。”
岳书羿嬉笑着道:“小心喂养着呢,都把它当……供着。”
祖宗两个字没说出口,岳无锋一眼就给他瞪回去,岳书羿讪讪。
林肃又对岳凝雪道:“常执此人心胸狭窄,不是良配,对人不忠,朝三暮四,表姐多多提防。”
岳凝雪掩嘴打趣道:“你怎么也学江湖术士察言观色摸骨面相的把戏了,好了,本小姐好歹也是岳家大小姐,哪那么容易受人糊弄。”
林肃笑笑,又对岳书剑道:“三表兄习武天赋上乘,应多与人交流,闭门造车终是下乘。”
说完,林肃上了车,车徐徐移动。
岳凝脂嘟着嘴道:“讨厌,表哥怎么也不和我交待几句。”
岳书枫道:“他不是也没和我说话嘛。”
“那不一样。”岳凝脂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