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抵达御台前,玄武堂众人选择的只是临时驻扎地。前几天过的还算有滋有味,没有怪物侵扰,粮食、水源也都充裕,真气虽不能填补,却依然够用。
然而好几天过去了,蓬头垢脸的翩翩公子再也舍不得拿清水洗漱,他们渐渐适应了深渊试炼场的生存法则。每个人携的食物都有限,逐渐的开始见底。
焦躁的情绪伴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玄武堂中有几个人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刚开始还只是看谁都不顺眼,骂两句,后来直接大打出手。
“住手,你们几个能不能安分点。”平常嘻嘻哈哈的常霖也有动怒的一面,拉开搞事的两人,厉声斥责,也尽量控制他心中的情绪。
“常霖,你算老几,不过是巴结了贵人才有现如今的地位,单连横任堂主是你像个狗腿子一样跟着单连横,林肃一上位,你又跟屁虫似的跟着林肃,墙头草,那边风向好就往那边倒。”那人矛头指向常霖,满肚子的怨气,不把人得罪个遍,誓不罢休似的。
温湛气色阴沉,喝道:“闭嘴骆政。”
骆政敢怒骂常霖,却在温湛动了怒火的轻喝声中乖乖地闭嘴,因为常霖不是他的头目,常霖手段再严厉,也管不到他身上,骆政教训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也体会过不止一次。
温湛和其他几个头目聚集到一块儿,望着没有四时交替、昼暖夜凉的天,说道:“堂主和老大都出去狩猎了,这帮兔崽子没人压的住,常霖,我代骆政给你赔个不是。”
常霖摆摆手,“自家兄弟,别玩虚的。说实话,深渊试炼场的环境确实有影响人心理的效果,让我们静不下心来,我甚至怀疑,以往死在这鬼地方的人,有一部分是因为自相残杀。”
石焱舟道:“很有可能。我发现深渊试炼场中,真气虽然没办法填充,可是体力恢复的比外界快了三四成,堂主吩咐咱们休整,可他应该也有让我们操练他们的意思,毕竟同在玄武堂,实力差距太大,也是很不妙的。”
万年不开口的董乾坤沉吟少许,说:“深渊试炼场中,真气比金银更珍贵,每消耗一分,就少一分依靠,若操练过甚,真气三四日定消弭的干净,就算张弛有度,顶多十天,也是熬不住了。”
石焱舟就嘿嘿道:“武林高深的秘笈消耗真气自然是快,但要是草莽拳脚功夫,却可不消耗半分真气强身健体。”
这种功夫在江湖是多如牛毛,各大镖局护镖人、大户人家护卫、包括小乡小镇捕快练的也是这种功夫,能让人身体强壮几分,手脚灵活,劲也大,却练不出真气。
常霖竖起大拇指道:“老石,这种功夫但凡修炼出了真气的人都不会再练,你居然还保存着呢,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石焱舟挠挠头,“闲来无事就练练,还别说,这种功夫虽然炼不出真气,却很实用,要不是有这几门功夫打基础,我的功力也不能提升那么快。”
众人一合计,就道:“成,既然你修炼过那种功夫,那咱们几个小队的人都交给你了。”
石焱舟咧出一口大白牙,“没问题。”
……
单连横和林肃兵分两路搜寻怪物的踪迹,可那些鬼东西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完全没有踪影可寻,林肃领的几人全都口干舌燥,水源不多了,必须尽快补给,所以他们喝水都小心的喝,一次只喝几滴,避免浪费。
林肃停下,望着来时的路,说:“从营地出发,咱们往左,单连横往右,咱们走了快十里地了吧?”
俞子翀说:“十一里。”
“古怪,真的古怪,刚入深渊试炼场就遭受怪物袭击,可现在走了十一里都不见半个怪物踪迹,有点反常。”林肃琢磨了许久,喝了口清水,吩咐众人道:“现在以半圆的形式向咱们遭遇怪物的地方动身,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众人有气无力地附和,紧缺的物资得不到补充,他们很多人都没什么动力。
单连横和他们不同,由于单连横的手段比较蛮横,他的队员对这个头目是比较怵的,基本上他说一不二,队员也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命,十里地的行程只用了林肃的大半时间,旋即折返时就遇到了一只食桑领着二百余只獠觅食的场面。
饥肠辘辘的单连横和队员们嗷嗷叫着冲上去,一阵厮杀,人人挂彩,杀光了二百余怪物,那徐彪意犹未尽地说:“头儿,下次再遇着食桑,您可千万忍住了。”
单连横呵呵道:“怎么,你也想练练手?没问题,以后食桑就让你们解决。”
徐彪指了指那躺在地上不成形状的烂肉,无奈地道:“喏,您一时没忍住,食桑百八十斤血化作血雾,咱这是浪费了啊。”
众人颔首。
单连横嘴角一抽,说:“下次注意。”
忙活了半天,食桑的肉倒还是大头,总共削下六千斤鲜肉,几百头獠加起来都没有食桑的丰盛。林林总总,一场战争下来,收获鲜肉八千斤,血液千斤。
撕下一块最鲜美的肉,放到嘴里大口咀嚼,单连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上黑漆漆的鲜血道:“咱们出马,胜过林肃百倍。”
“头儿威武。”徐彪举着一片鲜肉冲众人道。
“头儿威武。”众人齐齐食肉。
徐彪半晌才开口,“嚼劲大,牛肉味。”
林肃好不容易才在快精疲力竭的时候发现怪物的踪影,是食桑领队的獠军团。除此以外,那片地域流浪着一只头生六只黑曜石般大利角的孤狼,深渊游记中记载这种怪物叫作荒牙。
荒牙:下级怪物,速比獠,力比食桑,独居怪物,游弋在荒原上的猎杀者,头颅以外皆是可破。
那荒牙见了食桑也不慌,慢悠悠地靠近,无视食桑威严的咆哮,逮着一只獠牙撕咬,叼着獠往边缘上一扔,大快朵颐,完全不顾食桑。
林肃对众人道:“食桑受到挑衅不敢还击,说明荒牙的实力在它之上,以至于率领二百余獠也不敢围剿,如此这个食桑队伍,你们还要狩猎吗?”
队伍中一时沉声,除林肃以外,他们的实力都并不出众,或者说就是玄武堂的吊车尾,面对一整个獠军团和一只荒牙,他们都犹豫了。
俞子翀道:“杀,我们的水源支持不了多久了,最多一天,就会喝光,如果没有新鲜的水源,我们早晚躲不过去的。食桑的血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尽管俞子翀的实力不能服众,但他说的却也是所有人想说的,只是两只如此强大的怪物……
林肃咬牙,肯定地说:“荒牙由我来杀,食桑……何昌、许鸠,你们负责牵制,其他人杀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