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珺离开家来到太素宫有一段时间了,林肃很不放心,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欺生的人怎么办?她只是个小女孩,体内修炼出真气,但性格怯懦,受了欺负也不会吭声的小丫头。
林肃甚至不知带走小珺的人什么身份。很多小门派人员招揽不够的时候,会选择忽悠懵懂的少男少女。加入门派的想法很好,但并非每个人都会成亲传弟子。
门派大都划分几种等级弟子,亲传、内门、外门和杂役。
有的人收弟子,收的是外门,更有甚者,只是收帮忙做脏活的杂役填充门派人员。他从许凝月那知道小珺过的很好,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林肃会担心,岳氏也会担心。小姑娘家家不远千里和人跑到陌生的地方,岳氏好几次都给林肃提醒,要把小珺接回来。
这种担心是有针对性的,比如小珺吧,弱质纤纤的小女孩,让人保护欲满满,含在嘴里都怕化的那种。但要是换了林肃,岳氏就一点不担心,该担心的不该是冰雪谷吗?
“站住,你是什么人?”不论哪个宗门都喜欢在山门摆俩门神,他们代表了宗门的门面。太素宫门口的两个女子秀色可餐。
林肃抱拳道:“在下林肃,来太素宫找人。”
“何人?”
“林珺。”
二人的神色就比较奇异,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林珺的哥哥,麻烦你们通报一下。”林肃道。
其中一人道:“太素宫没有林珺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
林肃的瞳孔中浮现一抹怒色,明摆着店大欺客。提及林珺时,她们的异样表情尽收眼底,如果不认识林珺,又何必问他和林珺的关系,岂不多此一举?
两人的异常让林肃感觉事情不简单,难道小珺在太素宫受欺负了?
“那就让许凝月出来。”太素宫林肃只认识小珺和许凝月,当初是那娘们告诉他小珺在太素宫很好的,如今太素宫的人翻脸不认账,强忍最后的冲动,林肃平和地说。
两人傻眼了,她们只是负责执勤的外门弟子,但凡内门弟子和她们说话都不会声轻,许凝月可是风头正盛的亲传弟子,虽然没有多少宫主潜质,但仅凭亲传弟子四个字就能令她们颤栗。
这人还认识许凝月?
当下,她们的态度收敛给很多,“稍等。”
许凝月揉了揉太阳穴,烦心事太多,她显得很憔悴和疲惫。
“许师姐,有人找您。”
许凝月见到人来,仔细地看了看,道:“你是值守的弟子吧,怎么还离开岗位,让师叔伯看见了,免不了一顿呵斥。”
那弟子呵呵道:“太素宫谁人不知许师姐为人最和善,您的朋友来找,我们怎敢怠慢。”
许凝月摆摆手,也不和这弟子争论,说道:“我被禁足的事想必你也知道,轻易不能见外人,是谁来见我?”
值守弟子左顾右盼,轻声道:“林珺的哥哥。”
许凝月一惊,林珺两个字这一段时间在太素宫已经成了禁忌,听到林珺的哥哥,她心里沉淀下的感情,立刻又热了起来,“去请九师叔到山门一聚。”
值守的弟子扭扭捏捏,“许师姐,来给你通风报信已经违反规矩了,让九师叔得知我擅离职守……”
许凝月哼道:“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你的那点小心思我都不用猜。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怕了,回到你的岗位,我不会和执法堂告状。”
值守弟子心里乐翻了,却装作为难的样子,道:“既然是为师姐办事,师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许凝月下山,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刚出门,执法堂的弟子就拦住她,“许师姐,宫主勒令你闭门反思,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趁宫主没有察觉,我们还能隐瞒一二。”
“各位执法堂的师姐、师妹,宫主并未下令关押凝月吧?”许凝月硬气地说:“闭关反省也是你们捣出来的言辞,宫主的原话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执法堂的人不会绝对公平,凡是个人都有七情六欲,她们受谁的指使颠倒是非,许凝月心里敞亮。平常时候,许凝月不会计较,但今天不行。
宫主一脉前几年很和谐,但当太素宫的宫主有一次无意提出打算提前立一个少宫主时,和谐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勾心斗角。
许凝月一出事,他的几个师姐怎会放弃大好机会,尽管知道许凝月继任少宫主的可能微乎其微,却也少不了踩一脚,最好把她踩下,少一个竞争的对手。
执法堂的人尴尬,宫主确未曾说闭关反思这类话,只说不能轻易出山,但在那位候选人之一的热门提点下,她们混淆概念,打算给许凝月一记重创,要知道禁足和不能离开山门是两回事,一旦大多数弟子认可前者,认为宫主已经厌恶许凝月,她就没有了继承人的资格。
流言猛于虎。
执法堂的人背靠热门候选人,哪还会把许凝月放在眼里,叱问道:“许凝月,宫主让你就在太素宫不准外出对吧?你的方向似乎是往山下走,难道你出山门也和执法堂无关?说到底,还需要到执法堂报备一下,免得发生冲突,有伤你的颜面。”
“报备?执法堂是准备把凝月当成叛逃宗门的叛徒对待了吗?”许凝月冷笑道:“陈师姐,太素宫执法堂存在的意义在哪,你不会不知道。你说,宫主会怎么对待不能秉持公正的执法堂?嘉奖?小惩大诫?还是杀一儆百?”
“执法堂何时成了候选人打压其他人的马前卒?”
执法堂陈师姐道:“我们如何轮不到你品头论足,许师妹,做人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许凝月道:“多谢师姐告诫,凝月可以走了吗?”
陈师姐道:“当然,许师妹又不是犯人,我们也不是差役,要去哪里是你的自由,只要不离开山门。”
许凝月大步往山下走,陈师姐旁边有人就谏言,“师姐,不如我们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紧许凝月,不能重创,也会让她在宫中威望尽失。”
许师姐阴鸷地说:“威望尽失又如何?她一天还是宫主弟子,身份就高人一等,我们就很难拿捏。她不是要下山吗,由她下山,届时禀报宫主,她还能是宫主弟子吗?而我们的过失,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