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靳桃浪侧躺在榻上，厚厚的褥子又软又弹，跟昨夜石头一样的铺面完全不同，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小和尚，你还挺贴心，谢喽。”
无音胡乱应了一声，然后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过来。
“我有。”靳桃浪拍了拍榻上的长条棉被。
见小和尚还是执着地把被子放下，靳桃浪可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笑嘻嘻地下榻，步伐轻快地往床上走去。
脱掉鞋子，“砰”地扑到床上，鼻尖瞬间被好闻的檀香占据，是小和尚身上的味道。
无音把靳桃浪的被子抱过来，见这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把底下的褥子也弄乱了，不由道，“阿弥陀佛，夜已深，道友还是安静些，莫要扰了旁人。”
靳桃浪听话地停下动作，可眼底的神色却越发深。
“小和尚，无音？”
“嗯。”
“我饿了。”靳桃浪咧开嘴角，两侧的犬牙突然变长，看着还有几分吓人。
两人隔着摇晃的烛火对视，一方贪欲尽显，一方冷沉如古井，分明是两种系在两端永远碰不到情绪，如今却在这迸溅出了火星。
靳桃浪居高临下地望着偏过头，陷在素色床被里的小和尚，毫无波澜地扯下后者的领子，埋头对准脖颈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生命热源，狠狠咬下。
他的动作急切，甚至还有些粗鲁，落在旁人身上，定是要嚎着喊疼的，可无音从最初的闷哼一声后，便再无半点声音发出。
靳桃浪滚动喉结，迫不及待地将血咽下，差不多饱了的时候，也没急着把牙齿收回来，他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耳边的呼吸声。
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想着想着，便入了迷，而无音竟也忘了阻拦，他差点就直接让人升天了！
靳桃浪舔了舔伤口，看着那两颗快入骨的洞消失，心里那块石头才肯落下。
他撑起胳膊，迅速从无音身上爬下来，见人面色苍白，呼吸也弱到几乎听不见，他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他还没找到替代品呢，要是死了，他饿了咋办？总不能去啃那些臭猪肉吧。
他用手指戳了戳小和尚的胳膊，声音听着竟还有些难过。
“小和尚？小和尚？小和尚……”
不知道是被他戳烦了，还是他把人的魂叫回来了，无音终于应了他。
“太好了，你还没死，我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听到这句话，无音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不过既然喂饱了这个，他也该回去了。
“小和尚，我抱你吧，就当是报答了。”靳桃浪跳下床，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某人，“你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不能总吃素……”
说到一半，他蓦地顿住了。
差点忘记和尚不能吃肉，罪过罪过。
无音大抵真的很虚弱，除了最开始挣了两下，后面安静得不行，闭着眼睛任由他施为。
靳桃浪也没感觉不对，直到把小和尚塞进浴桶里，而后者不止一次往下沉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坏事。
他立刻给小和尚把了脉，眉头越皱越深。
这可不像失血过多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