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性又不好。
根本就记不住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巴雅尔一时有些语塞,沉默片刻后,忍不住冷笑道:“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
啊!
那当然了。
“昂!一般般啦。”戚羽锡傲娇的瘪瘪小嘴,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小模样。
巴雅尔看着他这贱兮兮的小模样,非但没有一丝恼怒,还觉得有趣得紧。
顷刻间,巴雅尔的眼神变得深邃邪气。
赫玉宸看在眼里,眼神瞬间多云转雷阵雨,挡在了戚羽锡面前,忽然冷声岔开话题道:“巴雅尔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巴雅尔闻言一愣,随即眯眼看着赫玉宸,甚是疑惑道:“你是?”
赫玉宸昂首挺胸,一脸正色的大步往前一迈,将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在火把中,一字一句道:“巴雅尔将军,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几年前在齐国灯会上见过。”
腹黑如他。
将巴雅尔刚才暗讽戚羽锡的话。
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巴雅尔倒是没在意这些小事,而是惊讶于他话里的内容,以及仔细端详起赫玉宸的脸。
几年前?
他是……
巴雅尔眯着眼看了他半晌,脑子里才恍惚闪过一个片段,随即忽然惊讶的瞪大双眼道:“是你!”
他想起他是谁了!
齐国的当朝太子!未来储君!
叫……嗯,叫什么来着?
巴雅尔试图张嘴说他名字,可一连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中原人的名字,可真是绕口啊。
戚羽锡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直白道:“你不会是想不起他名字了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这似乎是两码事。
而巴雅尔被他戳破,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可毕竟是草原上的男人。
从小吃肉长大的,没有那么小气。
他意只是味深长的看了戚羽锡一眼,便才又看向赫玉宸,浅薄的勾了勾嘴角,忽然豪气笑道:“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太子,确实有些生疏了。”
“无碍。”赫玉宸却毫不在意。
他也只是忽然想起两人之间还有过交易。
毕竟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那时他又年少。
巴雅尔将赫玉宸和脑海里的小小少年重合,见他依旧如多年前般处事淡然,不禁好奇道:“不知太子来此作甚啊?”
“……”赫玉宸闻言一愣,挑眉不语。
“哈?”戚羽锡也跟着挑了挑眉,不由吐槽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这时巴雅尔的属下赶紧小声提醒道:“将军,是我们将他们掳来的。”
巴雅尔的手下都学过汉话,虽然水平不高,但都能听懂汉话。
巴雅尔听手下这么一说,立马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哈哈大笑几声后,一脸歉意道:“太子恕罪啊,我这人记性不怎么好。”
“……”戚羽锡直接翻了记白眼。
这踏马的是不好啊?
这踏马的……
呃。
算了。
他俩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
而赫玉宸对于他的失礼,也不甚在意,只是沉默片刻后,忽然上前一步,凑近巴雅尔低声道:“巴雅尔将军,不知我们的之前的交易,是否还作数?”
若还作数,那他和戚羽锡便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不作数,他也能让戚羽锡活着。
巴雅尔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跟变脸似的,就在赫玉宸以为对方不认时,他忽然沉着脸看向自己道:“自然作数。”
是他小瞧了他们了。
他还以为只是敖达木王子的遗孤,和哪个府上不知名的公子哥?
却不曾想,竟是这般身份。
只是这齐国的太子,变化实在是甚大。
依稀记得当年交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少年,满脸的稚气。
可如今,倒是有些他们草原男儿的英姿了。
“那便好。”赫玉宸淡然的应了一声后,便随即转身拾起地上,被戚羽锡撕碎的衣衫,象征性的套在身上。
虽然和没穿没区别,但总比赤裸着上身强。
“诶!”戚羽锡见状,立马伸手挡在他胸口道:“你这破烂一点也不保暖,还是我的外套给你穿吧。”
说着,他就十分绅士的便要脱衣服。
赫玉宸心下一惊,眼神顿时一沉,急忙将人抱在怀里,双手托着他的屁股,淡然道:“不用。”
说完,手不忘捏了捏戚羽锡的屁股。
似乎在试手感,又似乎在报之前的‘仇’……
卧槽!
戚羽锡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一愣,随即羞的连耳根和脖子都泛起了霞色。
顿时有些心虚的瞥了其他人一眼,见都看着他们,不禁一惊,随即轻轻锤了下赫玉宸的胸口,咬牙低声道:“你这是干嘛啊?!众目睽睽的耍流氓,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啊!”
赫玉宸的伤口这会儿早就不疼了。
但为了不让戚羽锡生气,只能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虚弱道:“嘶。疼……”
“啊……”戚羽锡立马一愣,随即心慌的给他轻揉:“还疼吗?”
他也就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却没想到又锤他伤口上去了。
真是……
活该啊!
赫玉宸对此一无所知,此时他满眼都是戚羽锡,见戚羽锡为自己着急,心情立马就愉悦了不少,便将头抵在他的脖颈间闷声道:“你没穿裤子。”
哈?
他关心他的身体。
他却关心他的裤子?!
戚羽锡顿时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将脸皱成白包子。
哼!
他没穿裤子怎么了?!
谁允许他不能裸着……
呃!
卧槽!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难怪他觉得下身一直凉飕飕的。
戚羽锡立马本能的夹紧双腿,恨不得把上衣当裤子穿。
可随着一阵冷风拂过,戚羽锡便又不由担忧起了赫玉宸的身体。
毕竟他前面就提过了,草原不比其他地方,晚上的温度可是会冻死人的。
赫玉宸这高大体格,平时没事的时候,稍微能抗冷一点。
可现在嘛,也只有等死了。
为了弥补他刚才的那一拳,戚羽锡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试探性的问巴雅尔道:“诶,那什么将军,你能不能借件衣服给我们啊?我男朋友都快冻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