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有粮看了眼高红梅,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也跟着赞同道。之前抓j的事情恐怕就因为这两人的结婚而画上了句号。
一来是当时并没有真的看到她跟高午发生什么事情。二来是既然姚晓渔都已经嫁人了。他们两人的说辞也就真正的圆了。就算是名声不好听,倒是不至于被人人喊打喊骂。
高晌又有些不是滋味。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之前的那场闹剧。估摸着是能大肆宣扬的。毕竟现在报纸也喜欢宣传知青嫁到农村的新闻。只是他寻思着,这恐怕就是那个姚知青想到的脱身的办法。毕竟是个城里来的文化人,嫁给村里的一个残废,怎么看怎么吃亏。这么一想,原本郁闷的心情忽地就幸灾乐祸起来。
林干事听了,倒是脸上异彩纷呈。
“我去看看办事处还有没有信封,这事情得跟知青办说一声。”他提着卷报纸就出门去了。送走了革委会的干事。他们当然不是白来一趟,顺带视察大队的猪饲料地。看看情况。这年头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喂猪。农副产品都有每年交的定额。一百五十斤的高粱和玉米补贴。要是没有补贴,那就更养不活猪了。
走到知青点,看到门口站着人。姚晓渔扎着马尾辫被知青们围住。有人问她是怎么回事。还有人扯着她的袖子质问姚晓渔为什么嫁给村里的人。在这些新来的知青看来。她们是城里人,和这些乡下人是不一样的,哪怕下乡,她们依旧是城市出身。在现在看来就是天壤之别。
姚晓渔下嫁给一个乡下人,给他们的认知造成了冲击。
高有粮过去的时候,有人看到他,跟他打招呼:“大队长。”高有粮点点头。他年纪不大,鬓角已经生出了白发。他连忙说:“别吵吵嚷嚷的。这会儿日头升起来,大家闲话少说,赶紧干农活。过几日秋雨下来。粮食不收完就废了。”
“都去干活吧。”
“知道了,大队长,我们立马过去。”姜知青立刻积极的响应。然后赶着其他凑热闹的姑妈去地里。待只剩下姚晓渔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提着原主那个小布包。听到大队长说:“上车,我带你去办粮食关系。”
姚晓渔点点头,没客气的坐上了拖拉机。
大队长和她交集不多。依稀是个不太有主见的中年人。只是这样的大队长反而叫人喜欢些。毕竟一个好说话的队长。通常心软也好说情。他问道:”姚同志,你结婚的事情.....”
他犹豫了会儿说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你是个城里人,是有文化的。你也知道,如果真嫁到村里来。你的户口恐怕就只能落户在这里了...你可要想清楚。”城里户口多值钱呐,那些知青就是喝农药都想回城呢。
她笑了笑,说:“您的好意我明白,我这事情是深思熟虑过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大伙都心里清楚。我觉得事情到此为止,就很好了。”她走回去的路上,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同情的目光。但是她心里却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在她答应高红梅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先嫁给元槐,他又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原来的等剧情里,男主的这个大哥一直都只针对男女主,非要拆散她们两个,仇恨值稳得很。
等剧情彻底结束,环境变得开放以后,她就放弃掉这里一切,山高皇帝远的逍遥去。
到公社的时候。高有粮把一些文件让她填。有一栏是她的户籍证明。上面还贴了一张黑白的一寸照片。她问道:“这照片?”那是下乡之前照的相。在没有镜子的地方。她头一回看到原身的相貌。却没想到隔着没有滤镜和妆容的年代。竟然看到这样一张端庄秀气的脸蛋。
高有粮把东西都盖章,然后问道:“村里修猪圈,以后猪就不分开养。就几公分来干。你觉得这事情怎么样?”
他看到那对杂草丛生的猪饲料自留地产生了淡淡的愁绪,原本发愁了好几日。正巧碰到姚晓渔,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跟她说起这事情来了:“你刚来估计不知道,俺们村每年是两户一头猪定额上交,这年头....哪里有什么东西喂猪哦。这猪的饲料地划出来,就等来年猪肉能不能够本。”
去年就是一只只瘦不拉几的不达标,公社干部把这活儿交给他。没办法,他是大队长。他不落实就更办不成事情了。高红梅倒是积极性高。可她政z积极性远高于做实事。交代下去十件事九件事都办的表面光鲜。但是养猪是极其消耗粮食的事情,赔本买卖,村民都不乐意干。
他对姚晓渔说:“猪圈找几个社员几天就垒起来了,要紧的是人。这活儿不累,我看你们知青之前干农活还是不太行,不如先找几个人来猪饲料自留地干活。算七个公分。”也算是照顾身体弱的知青了。
他看姚晓渔这几天格外菜色脸色仔细说道:“你看这事情要是能办成,就算你们立了大功哩,替公社解决了好大一桩麻烦事情。”
说起来。今年大队能不能分到肉票,全靠猪了。姚晓渔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先道谢,说:“有粮叔,多谢您这么时时刻刻替我们想,照顾咱们知青点的同学。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自己的能力去干的。”她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大队长会把这么好的事情给自己呢?她可不信是原主跟高有粮有什么交情之类的。
不过想归想,她平白得了个好差事,多问就不合适了。于是接下来她就一直保持沉默。
话刚落,章子也盖好了。这时候进大队的院子的人是孟兰嫂身后扯着元槐。他今天似乎没发病,也收拾的挺干净的。倒是不让人看着埋汰。她小心翼翼的掂量这准儿媳脸上的表情,心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馅饼砸的晕乎乎的。生怕一个不好,这知青改主意了,到那时候,她上哪去给儿子找个媳妇呢?
这么想着,王孟兰就在家里的一个老日历上琢磨起来,越早那是越好。
自从知道元槐脑子有点问题以后,她就一直处于母亲的焦虑中,她没法不照顾大儿子,可是在元家她不能不看婆婆脸色,只能尽力去操持家里,周旋儿子跟继子之间的关系。别的不说,一日三餐(偶尔两餐)是有的。只是元槐常常被村里嘴碎的婆子笑话,又有那种不懂事的娃娃闹他。弄得元家老太太发脾气。
“队长啊,这是盖好了章?”王孟兰颤巍巍的接过印着元槐出生证明的文件。她不识字。又去问儿媳妇。
姚晓渔说:“是啊,这样就成了。”法律上是这样。她以后的户口就在元家了。这话音刚落,王孟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像是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她两只手攒的紧紧的。只说:“好好好。孩子。”她想张嘴,想让姚晓渔叫她一声妈。可画到嘴边,看到女知青无知无觉的看着窗外,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