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好,可以吗?”
姚晓渔回去的路上,脸色一直都有点没回过神的。她两只手抓着手上的一个棉布包,里面是从县城带回来的一个水壶和一些干点。
干点是在一家早茶店买的,元槐说带回去还可以吃,她就买了,顺便也捎了点给元家那边。因为难得来一趟县城,她回去的时候,带的东西大多都是吃的点心。这一路上。她就吃了一盒虾饺,两个小笼包。
虾饺是早茶店里提供的,一个个都是圆溜溜,胖乎乎的半透明饺子,能看到里面肉红色的虾尾,一口咬下去带着虾味的汤汁。还有滋溜到嘴里面那股滑腻的口感。等到半路,天气热,饺子也没凉。她吃完就主动提出跟牛师傅换班。
他这趟送货很顺利,主要是这条路自从修好后,就没有坑坑洼洼的那么难走。他把一张表递给姚晓渔,跟她说:“给你填的单位是县运输公司的,暂时就这么写。”
牛斌以前也是运输公司的工人,对这些都很熟悉,他特地跟姚晓渔说:“给你填到这里也算是方便政审,不过你出身没问题,估计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我都是托了您的帮忙,不然我这上哪去找人。这回多谢啦。”她也满脸感激。就打算以后要是真能把工作事情顺利半了,也不忘记牛斌一家人的好处。
“这算什么?你这丫头呀。”
姚晓渔给了钱,又有一门关系在,牛斌乐意帮她的忙,只是提醒她:“之后那啥,要准备一下看市车管所把你调去哪里值班,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县里你有没有亲戚能投奔呢?”政审之后就要跟交警支队去执勤半个月。(最少)实际上就是站岗。
牛斌也是看她一个人,便提醒她要去找落脚点。毕竟招待所可不是随便能住的。
姚晓渔听了,不禁目瞪口呆,这年头考驾照还真是不容易呢。
她又转头一想,自己那点钱还是给少了。前后牛斌先是把她单位挂在汽修公司,又是给她弄审核。要是自己还考不成。那就是对不起人了。
后面一路,她都打起精神,把车停到了供销社,又帮着搭把手搬了两趟。这才擦了擦汗回乡。她这路上都在想元槐那突然把自己给吓到的话。这一路她都没想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跟她好?难不成他对自己还有点“那种”方面的想法。可是一开始他们不就是说好了,他们只是表面关系。两人互相都不干涉。
姚晓渔回家以后,已经是满脑子都有点发懵。直到姜向萍和孙培柔来找她。她这阵子是对村里人说是给元槐治病去了,这才拿到了介绍信。两人见她就问:“你家那口子病治得好不?”这都去了省城,总有点说法吧。
孙培柔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姚晓渔,心想要是她说钱不够,自己那儿可是还有点,说不准能支援一二。就说“没事,要有个什么的,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姜向萍瞥了她一眼,也跟着点头。
来高家岭这么久,姚晓渔交往的人不多,之前原主交了个张静芳,张静芳被弄成了那个样子,所以之前的一些龃龉,她都忘光了,现在这么猛然一想。心里却觉得比起孙培柔和向萍比她自己想象的还难得可贵。便笑着说:“那可不,要有麻烦我肯定找你们。就是现在阿槐在外地也好好地,你们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就是顺口一问。”姜向萍嗤笑一声,高傲的撇过头。结果鼻尖问到了股香味。就听到姚晓渔说:“这是我带的一点点心。你们吃点。就是别带回去了。”她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盒绿豆糕,一盒龙须酥。
姜向萍还好,孙培柔去的是家有点小气人家里。按照她说的,家里寄点红糖,她都要分一下那家人的孩子,不然第二日就传出去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吃香的。
偏偏人家说这话,还要提一提自己家里有什么东西都是互相分着吃(其实就是一点干鱼红薯),搞得孙培柔就被人说嘴。
孙培柔也跟着叹气:“我妈寄过来也就是沾沾嘴的,有多的也跟他们分了,还说我小气呢。”她也有点埋怨,这埋怨多半是冲着程嘉禾:“都是她搞鬼,不然我早就跟你们住一起了。这女的就是什么都爱插一脚,简直是个灾星。我下次一定要理她远远地。”自从住家的事闹了点矛盾,她越看程嘉禾越不好。觉得她装模作样。
“你还不知道,她去了你那老元家呢。”
姚晓渔无奈的摊手:“这事我哪里不知道。”
元老太是有利起早的类型,接知青能拿队里补贴的粮食,老太太还能错过这样的好事。今年高家岭的粮食分的就不多。家家户户都要勒紧裤腰带,其次是果树都种下去,可是十年树木,不说十年,也要养几年才能结果子。不然树长不好,结的果子也很苦涩。
可以说高家岭这两年肯定是起不来的。
“她还真好意思去。”孙培柔说起劲儿,翻了个白眼:“她想住你们家不成,就要去你婆家住。这人脸可真大。你不知道....”她说起一件事,让姚晓渔大为吃惊。只见孙培柔一副贼头贼脑的。趴在她耳边说:“我上次...看到她呀....贴着你家那口说话。”
又说:“她还跟元松天天粘着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她很细致描述了一番,主要是贬低程嘉禾的行为在她眼里是多么“不规矩”“不自重”“举止轻浮”。说“她一看到你家元槐就巴巴去说话,又不是什么相熟的,非亲非故,跟个男同志一起说话,可见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呢。你要提防点。”
这下连姜向萍都帮腔,这其中肯定是小孙主观的感受比较多,程嘉禾可没有她说的那么可恶,但是姜向萍也说:“你可不要以为你家那口子没人上赶着勾搭,我跟你说,多了呢。”
她说完还深沉摇了摇头,搞得姚晓渔跟一个淳朴的被人骗了的良家妇女似的。
她这会儿回过神,想的却不是孙培柔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