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咱们没人脉。”
听完她的话,孙培柔叹了口气“一口气拉了那么多土砖过来,怪不得连曹书记都给人好脸色了。这可是立了大功。”
她灰心丧气的。“要不咱们想想找找农副加工厂那边还要不要人。”
“那边暂时不缺。你歇歇吧。”
姜向萍说。所谓农副加工厂其实就是凑业绩报上去的。类似一个社团组织。就采茶的季节去组织村小的学生摘茶叶,然后简单加工成粗茶卖。生意也普普通通。之前招了个来下乡的知青已经很难得了。这么好的事情哪能回回都碰上。
果然第二周队里就开始热火朝天的盖新校舍了,今年的村小搬到第三大队,大队长高有粮都去买了鞭炮,准备等年底就办好。这下原本计划盖房的村里人家只能往后安排了。不过大伙对于这种能凑热闹的事情都不含糊。姚晓渔去学车的空档。就看到礼堂后面的那个空地都围起来了。还移植了一排银杏树。
看起来崭新亮堂。虽然是土砖,可是地基打的牢固,加上一点三合土水泥之类的,外面看起来确实齐齐整整的。一共是两个平房。中间还用碾子把泥地给压平了。这时候天气渐渐转凉。有孩子就在平地的操场上画线。
这天格外热闹。张夺芳家里的的高鹏远跟大队二队几个围在操场上画线。她走过去鹏远看到她,还使劲招手。她现在管自己喊姚阿姨。特别亲热。鹏远拉她过去说:“郑知青带了篮球,姚阿姨,你会打篮球吗?”
说完,她已经看到不远处被孩子团团围住,还挤出笑容的郑之双,她一张嘴,洪亮的声音就改过其他嘈杂的叫声:“哟,这不是姚知青,好难得见到你。要不要一起来打球。”
她说:“不会也没关系,我在学校可常常跟人打,我可以教你嘛。”她还问底下一群孩子说:“你们想不想跟姚阿姨打。”
大伙都说“想!”
他们都见过姚晓渔之前在大队开拖拉机,于是觉得沾光一样围到她旁边。高鹏远被她拉住,姚晓渔笑眯眯的说:“等村小盖完了,你去跟你妈说,让她送你来念书好不好呀。”
高鹏远有些晒得发黑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他摸摸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说:“这是郑知青给我们的,她说她要来村小当老师啦。姚阿姨,你说我以后是不是经常能吃到糖了。”
这是供销社卖的奶糖,比那种掺了糖精的水果糖还贵,姚晓渔有些吃惊,这郑之双是哪里得了消息?要知道这一届知青多,都相当老师,她要出头可不容易。
最近几周,村里头都有点人心浮动的样子。特别是知青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好几次都闹到明面上,总之叫人听得都要皱眉头。
但是直到看到脸颊青黑的程嘉禾,她都没想到短短一周而已。程嘉禾的脸上写满了惶惶不安。她坐在打谷场上一个人抱着个饭盒,平日里最喜欢围着的几个小姐妹也不在身边,此时干活的都在阴凉处休息。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走进了仓库。姚晓渔才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本来没什么兴趣管别人的事情,但是这个声音又无比熟悉。她脚步顿了顿。然后就侧身站在了屋后。那扇窗户就在她右手边位置。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男人正挨着程嘉禾亲热的说话。而这个人的长相又是眼熟极了。这不是高晌吗?
他说:“哎呦,这事情肯定是姓赵的传出去的,你给个准话,我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看他还敢不敢为难你。”
这声音不是高晌是谁。她只觉头皮发麻。
见高晌还一连热切的往程嘉禾身边凑,惹来她惊慌的目光。她退两步,那边高晌就站过来。她想到今天自己被公社那边叫去问话,很有可能自己的成分问题已经被曝光了。
这是一件大事。
她摇摇头:“不是赵东明说的,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绝对不是赵东明说的,她虽然知道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赵东明的性格浅薄就跟他的长相一样十分显眼。他要说了,绝对没能在自己的面前隐瞒。程嘉禾庆幸这一点。
于是她哪怕十分厌恶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不得不说:“我已经知道是谁捅出去的。”
“你说!只要是你开口,管她那个,我也叫他吃不老兜着走。“高晌拍拍胸脯,豪气万千的说。t她拉住了程嘉禾的手,情意绵绵的说:“你不要怕。”
只听程嘉禾说:“你也不用着急....这事情还没完呢,校舍的砖是我想办法拖过去的。这次村小招人考试,我肯定有机会。只是现在我成分问题捅上去,要是上面不追究还好,要是追究起来....”
高晌就一个小流氓性格,听风就是雨,当即一拍桌子:“那你还不着急!”声音被程嘉禾瞪了一眼,立刻小声了。他焦急的说;“那你知道是谁在搞鬼了吗?”
程嘉禾说:“我怀疑是姜向萍,和姚晓渔他们两个人。”
她这么一说。高晌觉得自己幻听了:“啥,你说姚晓渔?哈?”他干笑两声,想到姚晓渔还有点牙痒痒,连忙说:“你想多了,她哪有那个本事干这种事情....”。
程嘉禾一阵气短,她也不说话,看得高晌一阵紧张。随后就听到程嘉禾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是他们呢,我来这里之前,还不是想和其他知青们好好相处。大家都是知青肯定要相互扶持。可是嘛,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情,上一届是不是有个女知青差点残疾了。是你们这儿的吧。”
高晌纳闷:“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程嘉禾:“那你就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知道,我们这一届可比不上上一届的老知青能耐。你不帮我,我还能找谁呢!”
高晌立刻说:“怎么不帮了。你说话也要有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