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内,宫门十八座。
每一个宫门,皆有一位皇宫顶级高手坐镇。
越往皇宫深处,所坐镇的高手越强。
当年京城白衣案。
吴素怀有身孕强行突围太安城,若不是危急关头一步踏入了剑仙之境。
就是寻常的天象高手,都势必要埋骨于太安城十八宫门内。
这一日。
钦天监传来消息,吴长青出没于泰安城外。
意欲图谋不轨。
第三宫门处,有一位魁梧老者,默然踏出了宫门,开始不紧不慢沿着十五道宫门,向着皇城外走去。
老者须发尚有一丝墨黑,面色也并未显的有多么的沧桑。
但就是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沉暮之感。
此人乃是为离阳看门护院看了整整四十个年头的大天象高手,乃是皇宫之中明面上的武力第一人。
其名,柳蒿师。
柳蒿师看似不紧不慢的脚步。
实则每跨出一步,便是三丈的距离。
且越往后走,老者脚下缩短的距离便越大。
直至最后的七道宫门,老者的身影便已经狂风卷过,直掠太安城外。
与此同时。
一袭黑袍的韩生宣早就等在了宫门之外。
感受着那位同僚此刻正在酝酿的滔天威势。
韩生宣兜帽下的那张阴沉面容,罕见的露出了一丝阴笑。
两年前,他与吴长青交手,最后输在了那一招半式之上,更是输在了邓太阿的出现。
此次再与吴长青交手,他已经摸透了对方的实力与力量,有信心能一雪前耻。
更别提如今跟他一起行动的还有这个柳蒿师。
柳蒿师为镇守皇门第一人。
他深谙指玄杀天象的秘术。
吴长青势必在劫难逃!
……
城外竹林中。
白衣人就那般不见外的与黄龙士擦身而过,什么话都没说。
自顾自的走入了那间竹屋之内。
黄龙士眉头微皱。
这世上敢这般无视自己的人,吴长青还是头一个。
“小友不远万里来我这里。”
“可是有何要事?”
黄龙士显然没有闲情雅致来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他就站在门口,望着走入房内,开始自顾自的随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是黄龙士?”
吴长青好奇问道。
起先他还不能确认此人的身份。
可来到这竹屋之后。
他已经有了半分的确认,便试探的问道。
“明知故问?还是糊弄玄虚?”
黄龙士不置可否,反讥讽吴长青这故作高人的姿态。
“你老人家进来坐啊。”
“这里是你的地盘,怎么还要我来招待啊。”
吴长青在确定了对方身份之后,彻底不急着离开了。
黄龙士这号人物。
他平时没有想起过,但此刻想起来有这么一号能够未卜先知,疑似看书人成为书中之人的家伙。
不跟对方聊上两句,聊些有意思的话题,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那这一趟的传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成就地仙了?”
黄龙士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
吴长青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不然你敢在我这里这般惬意的待着。”
“就不怕即将到来的那两个家伙。”
“那两人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邓太阿曹长卿在此,都需要避其锋芒,小心应对。”
黄龙士转头看了眼太安城的方向,随后径直走入屋子,把房门缓缓合上。
“能跟老先生见上一面,就算等会挨揍也值了。”
吴长青哂然一笑。
“仅仅是挨揍?”
黄龙士却是笑不出来,他面色略有凝重道。
“我跟那人猫打过一架。”
“随后那时被邓太阿掺和占了点小便宜。”
“但如今对付韩生宣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那个大天象的高手,我拿不准。”
吴长青眼神游离,感知着那不到一炷香时间就会彻底赶来的两人。
口中轻声说道。
“我可以帮你。”
“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黄龙士突然笑道。
他即是谋权天下的谋士,也是个聪明的生意人。
“跟老先生做生意就算了。”
“就是有些事情想跟老先生聊聊。”
吴长青眼神泛有精芒,看着黄龙士,身子往前倾了倾。
黄龙士不禁微微皱眉。
这小子看起来这般对自己感兴趣,但他总觉得此子没什么好事。
一记凌厉的手刀直奔吴长青的脖颈而来。
无声不息。
就算是王仙之在此,一不小心也必定会中招。
不过手刀虽诡异隐秘,但伤害不足。
况且吴长青是修仙的,所拥有的神识,便如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眼睛。
又如何察觉不到那名少女的突然袭击。
“老先生来自什么朝代?”
吴长青双指轻轻夹住那少女袭来的手刀,双眸依旧望着黄龙士。
轻声问道,嘴角微微上扬。
黄龙士瞳孔猛然一缩。
随后很快又趋于平静。
对于吴长青能防下少女贾佳嘉的暗算还算小震惊。
但吴长青的这一句话,却是给他带来的不小的震动。
他是聪明人。
自然懂得吴长青问的意思。
什么朝代。
此子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
黄龙士摸不准吴长青的底细,也不想跟对方打哑谜。
便就这般直愣愣的盯着对方,选择沉默。
“那我先跟老先生说说我的来自。”
吴长青轻轻放开了那不断挣扎中的少女手掌。
少女瞬间远遁而去。
黄龙士做了个手势,示意少女不必再做这无用功。
同时望向吴长青的双眸,同样有不绝的精芒浮动。
“我的那个朝代啊,人人鲜衣怒马,上可入天,下可入地。”
“远隔千万里都能相互传达彼此的心思。”
“人人皆是士子,都会读书十余载。”
“没有了皇帝,但类似皇帝的职务都是十年轮流坐,没有什么世袭罔替。”
吴长青口若悬河。
起先黄龙士听着眉头紧皱。
还是抱以质疑的态度,可越往后面听。
黄龙士一双枯槁的手掌,死死握着木椅扶手,好似想要将那扶手拧下来一般。
他内心的震动早已无可复加。
这……这不是他这一辈子为之所谋的最终局面吗!
此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
难道他真的来自于那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