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到。
长安城里千万座焰火呼啸着腾空而起,照亮了这座千年古都。
迎新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从府外远远传来,热闹非凡。
萧廷琛怔怔望着苏酒。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主动吻他……
她看似温婉如水,可骨血深处,却分明热情似火。
萧廷琛揽住她的细腰,“苏酒。”
“嗯?”
“子时已过,你十四岁了。”
大齐的姑娘十五岁及笄,但因为天下不太平,历代皇帝为了扩充百姓数量,一直都执行鼓励女子及早出嫁的政策。
苏酒茫然,“所以?”
萧廷琛难为情地蹭了蹭鼻尖,“你懂的……”
“我不懂。”
萧廷琛难耐地舔了舔唇瓣,“以前你还小,有些事确实不方便做。现在你长大了,心结也差不多放下了,所以……诶,你懂的。”
苏酒:“……”
她别过小脸,“我还是个孩子。”
萧廷琛语带讨好,“小酒儿。”
苏酒低垂眼睫,飞快钻进床帐。
她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萧廷琛喝了口冷茶,强压下心头燥意。
他盯向床榻,看来苏小酒还是没能解开那个心结。
罢了,来日方长。
好东西,
总是要留到最后品尝的。
苏酒趴在黑暗里。
她听见萧廷琛去了隔壁厢房,没多久就传来哗哗水声。
大约一刻钟后,他回来了。
他掀开被褥躺了进来,身体还带着一股寒意,好像是冲了个凉水澡。
她慢慢转身,抱住他的腰。
帐幔昏惑。
萧廷琛嗅着苏酒身上特有的甜香,又想冲凉水澡了。
“苏小酒,我他妈迟早被你整死。”
苏酒唇瓣止不住上翘,乖乖埋首在他胸前。
除夕夜的炮竹声隐隐传来,不绝于耳。
一夜到亮,苏酒却睡得格外香甜。
……
大年初一。
雍王府,明珠苑。
这座府邸以前还是陆国公府时,陆娇仪就住在这里。
府邸更名换主后,苏酒看陆娇仪可恨又可怜,就仍然把她安排在明珠苑,红藕和玉钿也一同住在这里。
后来红藕死了,明珠苑的主子就只剩陆娇仪和玉钿两个。
本该是一年里最欢喜的日子,但明珠苑死气沉沉,无论是陆娇仪还是玉钿,都提不起劲儿。
陆娇仪起了大早,坐在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镜慢慢描眉。
钱氏给她梳头发,怜惜道:“可怜我的孩子,本该风风光光嫁给太子做侧妃的,如今蹉跎了这么久,陆国公也不知能不能东山再起,你可该怎么办……”
十四岁的年纪,搁在寻常人家自然没什么。
可在贵族里,十四岁还没定亲,实在是很难再寻到合适的了。
尤其是如陆家这种没落贵族。
陆娇仪摸了摸脸蛋,“娘,咱们现在有吃有喝,总比流落街头好。只是过了年,我的婚事确实是眼前头等大事。我寻思着和太子殿下的婚约还在,不如让苏酒去太子府问问,看看什么时候成亲。”
钱氏梳头的动作顿了顿。
她望向镜子,她家娇娇的眼睛闪闪发光,显然还做着美梦。
但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陆国公府败落,太子又怎么可能会娶她?
她眼圈湿润,正要劝陆娇仪,玉钿忽然捧着托盘进来。
自打红藕被杖毙,她就再不敢以萧廷琛的通房自居。
平日里手脚勤快,干的活儿甚至比寻常丫鬟还要多。
她把托盘放在圆桌上,腼腆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陆姑娘,奴婢给你送早膳来了。”
钱氏冷淡:“退下吧。”
陆娇仪嘴碎,嘲讽道:“从前玉钿姐姐和红藕姐姐可是经常盛气凌人的,怎么玉钿姐姐如今成了这副怯懦模样?”
玉钿垂下头,“从前是奴婢托大,得了王爷的宠幸,就无法无天,以致遭到苏侧妃的憎恨。如今奴婢想通了,再不敢有乱七八糟的念想。”
陆娇仪翻了个白眼。
玉钿瞥向她,轻声道:“苏侧妃和王爷非常恩爱,大约很快就能有孩子了。听说女子有孕之后,是不方便与男子同房的。也不知将来谁有福气被苏侧妃看中,挑去代替她侍奉王爷。想来,该是白露或者霜降吧!”
陆娇仪心头微动。
玉钿唇瓣微不可察地勾起,恭敬地退了出去。
陆娇仪立即拉住钱氏,“娘!”
钱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乖孩子!果然船到桥头自然直,瞧瞧,这现成的姻缘,可不就自己送上门儿了?”
“可是,苏酒会答应让我做雍王的女人吗?”
“怎么可能不答应?你可是她的好姐妹!你做雍王的女人,可是为了帮她固宠,她感激你都来不及呢!”
陆娇仪想想也是。
她脑海中浮现出萧廷琛的姿容。
平心而论,萧廷琛长得比太子好看多了。
再加上他如今身份贵重,跟了他,倒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少女双手捧心,小脸上满是羞涩。
……
雍王府主院寝屋。
苏酒特意起了大早,煮了不少元宝饺子。
她端着饺子踏进寝屋,萧廷琛已经洗漱过,正坐在榻上翻看兵书。
她走过去,“用早膳了。”
萧廷琛盯着兵书,乖乖张嘴:“啊……”
苏酒好笑,在榻边坐了,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吹,送到他嘴里,“好吃吗?”
萧廷琛细嚼慢咽的,桃花眼笑如春风,“很甜。”
“大早上的就开始胡说八道,饺子馅儿里又没放糖,怎么会甜呢?”
萧廷琛认真地亲了她一下,“因为是你喂给我吃的,所以特别甜。”
苏酒低垂眼睫。
白皙的面颊上,悄然浮现出两朵小红云。
狗男人太会撩人了,她有点招架不住。
萧廷琛:“还想吃。”
苏酒又夹起一只,小心翼翼吹凉了才塞到他嘴里。
萧廷琛也不看兵书了,慢吞吞咬着饺子,一双眼却紧紧盯着苏酒。
他的眼神非常炽热,让苏酒有种他不是在品尝饺子,而是在品尝她的错觉。
似是窥破她心中所想,萧廷琛抵在她耳畔,“妹妹秀色可餐……叫我垂涎欲滴。这饺子,怕是不能管饱。”
他呵出的热气萦绕在苏酒耳畔,弄得她耳朵痒痒。
春帐里的气氛一度非常暧昧。
可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