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对苏酒已经非常和颜悦色。
他对待政敌的手段,是苏酒想象不到的残酷冷血。
苏酒闷在被子里,仍旧不理他。
萧廷琛急得抓耳挠腮。
他可以接受苏酒打他骂他,却唯独不能接受苏酒不理他。
他一急,干脆钻进苏酒的被窝!
他刚刚冲的是冷水澡,浑身都冒着寒气,乍然进来,冻得苏酒哆嗦了下,拼命去踹他!
萧廷琛紧紧抱着她,狗皮膏药似的,任她怎么踹都踹不开!
他温声:“苏小酒,陪我说话。”
“你讨厌!”
“除了讨厌呢?”
苏酒:“还是讨厌!”
萧廷琛:“可我喜欢你呀!除了喜欢,还是喜欢!”
他的表白,直率而炽热。
苏酒被他撩得不要不要,气也不对,羞也不对,笑也不对,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满被窝都是苏酒和阳光的味道。
萧廷琛深深嗅了几口,翻身而上,嗓音沙哑:“苏小酒……我想要……”
寝屋的烛火已经燃尽。
黑暗中,苏酒很害怕。
她下意识想要逃走,可男人紧紧箍着她的细腰,她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他温柔而又耐心,仿佛在轻哄利爪下的幼兽。
他柔声道:
“……苏小酒,我对你的喜欢,像是春风吹过三千里,冬雪消融,温暖宁静。像是天山之巅盛开的雪莲,在肆虐的暴风雪中恣意怒放……”
男人低垂桃花眼,悄然注视着苏酒的表情。
她双目茫然地望着黑暗,彻底沉浸在他的情话里。
男人唇角轻勾。
…………
苏酒似乎终于察觉到不妥,连忙轻呼:“萧——”
萧廷琛霸道,“苏小酒,我想要你……”
……和谐……
苏酒哭得厉害,连外面值夜的婢女都惊动了,一边敲门一边轻声询问怎么了。
“疼……好疼啊!萧廷琛呜呜呜……”
苏酒哭着大喊。
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容徵的模样,他那晚趁着自己昏迷过去,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吧?
甚至,连尊严都没有留给她。
她哭得太厉害了。
萧廷琛心烦意乱地皱着眉头,凝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她还太小……
他想掀开被褥看看,却被苏酒摁住手腕。
她泪眼模糊,“不要……好疼……”
萧廷琛沉默,伸手摸了下,却摸到一手的血。
男人神情一凛,“来人!”
医女很快被带了来。
她检查过苏酒,认真地开了药方,仔细叮嘱白露如何煎药。
背着药箱来到屋檐外,她朝萧廷琛福身行礼,“雍王殿下。”
“她如何?”
医女脸蛋微红:“没有大碍……以后殿下和侧妃同房时,还请注意点。”
萧廷琛:“……”
这种事,怎么注意?
医女低下头,声如蚊蚋:“比如同房前,先进行一下……呃。总之,要等侧妃习惯您之后,再……那啥。”
萧廷琛:“……”
说得这么含蓄,要不是他饱览群书,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挥挥手,不耐烦地打发医女下去。
夜风拂面,带着冬末的寒意。
他立在檐下,担忧了会儿苏酒,又忽然想起一事。
他记得容徵和苏酒做这种事时,苏酒是没事的。
这是不是说明他比容徵……
呵呵。
男人莫名自豪。
寝屋,苏酒还躺在榻上。
她虚弱地盯着帐顶,心里早把萧廷琛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然她并不知道萧廷琛现在在想什么,否则她一定会跳起来当着他的面骂他。
苏酒的伤并不算严重,再加上膏药神奇,她休息了几日就恢复如初,恰好赶上春猎。
萧廷琛拿她当个宝贝,去哪儿都要带着,恨不得把她别在自己裤腰带上。
这次春猎,自然也是带着的。
苏酒坐在马车里,悄悄挑开车窗张望,但见前往皇家猎场的队伍盛大隆重,全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眯了眯眼,发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坐着萧镜贞和赵氏。
两人都是爱显摆的,窗帘高卷,以一种俯瞰的姿态,轻蔑地注视长街上围观的百姓。
白露见苏酒出神,轻声:“娘娘,您在看什么?”
苏酒:“没什么。”
她放下窗帘,慢条斯理地斟了一盏茶。
清茶入喉,带着些微苦涩。
祖母的灵柩,应已经在江南安葬好了吧?
萧镜贞,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她轻声吩咐:“霜降……”
轻风遮住了密语声。
皇家猎场建在城郊外的深山里。
禁卫军们早就在猎场外安营扎寨,准备好了充足的帐篷。
白露和霜降把寝具等物从马车上搬进帐篷,苏酒在附近转了转,突然被人蒙住眼睛:“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