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着,南宫奈奈已经飞奔出来。
少女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苏敏后变得凝滞,沉声道:“怀瑾哥哥,她又是谁?!你临幸别的宫妃也就罢了,怎么连上了年纪的也要临幸?!”
萧廷琛:“……”
他没有临幸别的宫妃!
也不想临幸苏小酒她娘!
苏敏抚了抚宽袖,大方落座。
余光瞥见寝殿深处的美酒佳肴,她哪里还不明白南宫奈奈的心思,从容不迫道:“皇上不是说今夜有要事与我相商吗?我还要赶回家处理香铺的琐事,有什么话你尽快说完。”
萧廷琛颔首称是。
他不耐地转向南宫奈奈,“带上你的人,马上从乾和宫离开。”
“怀瑾哥哥!”南宫奈奈杏眸含泪,“臣妾听说您今日政务繁忙,怕您累着饿着,于是特意做了很多佳肴来探望您,您怎么可以不领情?!”
萧廷琛给她派了六名教导嬷嬷。
今儿天还没亮她就被喊起来操练规矩,一天下来累得她几乎没法儿动弹!
她想方设法避开那些嬷嬷,才有机会来乾和宫亲近他!
今夜回去还不知道要被那群嬷嬷怎么恶整,她只想尽快俘获萧廷琛的心!
若能有夫妻之实那就更好不过!
毕竟,以后她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偷偷溜出来……
可是萧廷琛根本就不肯对她假以辞色。
那张妖孽昳丽的面容笼着不耐烦,连语调都狠戾几分,“来人,把皇后拖出去!”
南宫奈奈猛然睁大眼!
这个男人,竟如此不给她颜面?!
“皇——”
南宫奈奈还要再叫,苏敏冷淡地一拂宽袖。
奇香氤氲,南宫奈奈竟然没办法再发出声音!
她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地被侍卫们拖出了寝宫。
殿中终于安静。
萧廷琛没空去管南宫奈奈被扔出乾和宫有多丢脸,撩袍在苏敏对面坐了,俊脸上笑容更盛,“母亲的毒术似乎又精进许多,如此一来,必定能让南疆人心悦诚服。”
原本把苏敏弄回南疆,是想让她帮忙稳定南疆局势,在和鬼狱对局时能带给大雍助力,可现在他居然有点迫不及待地希望苏敏赶紧回南疆……
就这种登峰造极的毒术,万一用在他身上,他也是很害怕的呀。
苏敏淡然地喝了口茶,“都说鬼狱人凶狠恶毒,你倒是与我说说,他们怎么个凶狠恶毒法?”
萧廷琛示意吴嵩取来那封血书。
“鹤城被屠,无一生还”,八个匆匆写就的血书大字瘆人至极。
从狰狞的笔画之中,仿佛能读出那副人间炼狱。
苏敏的指尖轻抚过血书,瞳眸幽深而不见底。
中原国家论战,讲究点到为止。
大家学习礼仪规矩,读多了诗书礼易自然也变得仁善通达,绝对干不出屠城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更何况杀的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鬼狱的当权者,皆是从中原流放的罪犯。他们的头脑相当聪明,但手段却非常恶毒,他们不讲道义不讲规矩,罔顾人伦罔顾礼法,他们对中原抱着莫大的仇恨,一旦让他们侵入中原,会造成怎样的结果母亲比朕更清楚。”
萧廷琛指关节轻轻叩击桌案,“朕需要南疆的力量,需要北凉的力量,需要西婵的力量,需要中原所有国家的力量。这个忙,母亲帮是不帮?”
苏敏合上那封血书。
她挽袖斟茶,慢慢啜饮小口。
等喝完半盏茶,她才道:“两日之后,我会和陆懿赶赴南疆。存微和宝锦会留在长安,劳烦皇上多加照顾。”
“应该的。”
苏敏放下茶盏,“至于小酒……你该知道她是我亲女儿,如果她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母亲放心,天底下谁与苏小酒作对,就是与我萧廷琛作对!”
苏敏离开寝宫,没叫宫婢相送,独自穿过游廊,看见穿着素色宫装的少女,梳双环髻,正倚在扶栏上发呆。
虽是陌生的脸,可她的味道她却熟悉至极。
眼底浮现出温柔,她不动声色地上前,“更深露重,姑娘在此掌管灯火,也该多穿件衣裳。”
苏酒正暗自伤怀,听见声音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盯向突然出现的女人。
“娘亲”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她急忙忍住。
她低眉敛目,朝苏敏福身行礼。
苏敏亲自将她扶起来,借机搭了下她的脉,“我观姑娘面色,似是体虚多病……若是没猜错,从前阵子开始,就常常有咯血的症状吧?”
苏酒再次愣住。
苏敏怜爱地为她捋开额前碎发,“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人活一世,好不容易来这世间走一遭,谁不愿争上一争呢?人啊,就算命途多舛也仍旧想活下去,怎么样都想活下去……”
苏酒咬了咬唇,总觉娘亲话里有话。
苏敏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她,“我与姑娘有缘,这颗丹药赠予姑娘,到无法挽回之际,可服食它续命。”
“这丹药——”
苏酒还想问问这丹药是怎么回事,她虽咯血但也只是偶尔发作,平日里身子还算不错,怎么就会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怎么就会有需要用丹药续命的时候?
可苏敏已经离去。
苏酒紧紧抓着小瓷瓶,目送苏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底有种对方认出她的错觉。
正发着呆,背后忽然投落阴影。
萧廷琛揽住她的细腰,俯首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刚刚与母亲商谈了南疆的局势,南疆地头蛇很多,至今仍旧不时爆发叛变,所以朕让她以皇族身份返回故土镇压叛乱……”
苏酒不敢置信,“你让我娘亲回南疆?!”
“你父亲也会随行。”
“可是——”
“南疆人崇尚蛊毒之术,他们只服从比他们毒术更厉害的人物。母亲不仅毒术登峰造极,而且还是他们的皇族人物。对于天下一统来说,这是最好的抉择。”
苏酒小脸苍白。
她望向母亲离去的方向,那里宫灯葳蕤,可灯火却照不穿漆黑凝重的夜色。
喉咙隐隐窜上一股腥甜,她抬手捂住嘴,察觉到有温热液体从指间溢出。
小脸更是惨白黯淡,越发衬得那双鹿眼漆黑幽深。
她的身体,说不定真如娘亲所言,会有无法挽回的时候……
余生,还能再见娘亲吗?
萧廷琛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眸色只流连在她的细腰上,“妹妹瞧着清瘦娇弱,细腰盈盈一握,叫朕越发心动……”
他的大掌很不老.实。
苏酒推了他一下,他却得寸,进尺,竟然趁着四周无人去解她的腰封,“上次在游廊横梁上玩得还挺开心,这次——”
话未说完,后知后觉地嗅到血腥味儿。
他缓缓抬头。
苏酒满手是血,血液染红大片衣襟,触目惊心!
,
萧老狗:我终于快把我媳妇作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