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几年,江云姝已经见识过了不少的血腥场面,但眼前的这一幕,还是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那鸡冠头的眼睛刚刚被挖掉不久,整个眼眶子都溢满了鲜血。
因为他是被垂直吊着的,所以眼眶里面的血溢出来之后,便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
他双脚悬空,脚下,已经汇聚了一汪鲜红色殷红色液体。
慕九看了一眼女人发白的脸色,嗤道:“没用。”
还少谷主呢。
这点场面都镇不住。
还好意思行走江湖?
“还活着。”嘲讽之后,他又接了一句,算是回答江云姝刚才的问题。
这时候,江云姝才定下心来感受到,被挂在墙壁上的二十几个人,确实还有一丝丝微弱的气息。
只不过,那些气息也实在太过于微弱。
如果不仔细感觉,完全察觉不到。
几乎快跟死人一样了。
江云姝仔细的看着这面人墙,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这些信息串联起来,有一个什么结论闪过了她的脑海,但是结论闪得太快,稍纵即逝。
她没有抓住。
她不自觉的喃喃出声:“温天韵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鸡冠头似乎在此时清醒了过来,他嘴巴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脚都用力的抽动了一下。
显然,听到有人来,他想要求救。
但稍微一动,勾住他眼眶的钩子就扎得更深,剧痛袭来,他只能发出悲惨的呜咽。
慕九道:“大概是温凝儿废了一只招子,他在想办法给温凝儿寻一只眼。”
江云姝忍不住道:“可这根本没用。”
温凝儿的眼眶伤口都已经长好,就算挖掉别人的眼珠强行塞到眼眶里去,难道就能重新看见了吗?
不可能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
“温天韵爱女如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不奇怪。”慕九催促道:“别在这儿杵着了,要找药方就赶紧找,再耽搁,万一被人发现,把你也挂那面墙上去。”
江云姝脑子里忍不出浮现出那个画面,当时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间巨大的炼丹室内,除了挂着人的几面墙,其他的墙壁上,也有很多药架子。
江云姝一眼就看到,某一面墙上的架子上,放着的不是药材,而是一摞摞的竹简书籍,以及一摞摞雪白的纸张。
想来,药方肯定就在那上面。
两人正准备开始找的时候,被挂在墙上的鸡冠头,突然激烈动了起来。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那钩子身上,这样一动,江云姝都能想象会有多痛。
鸡冠头几乎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几个字,“温!杀......全......杀......我!!!”
江云姝没听懂,问慕九:“他是什么意思?”
慕九不是特别愿意管这些闲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问鸡冠头:“说的什么几把玩意儿?听球不懂,再说一遍。”
但刚才那几个字,已经耗尽了鸡冠头的所有力气,他根本无力再开口。
嘴巴用力的张了张,却连吐出半个字都费劲。
慕九想了想,说:“他的意思可能是让我们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像他那样被挂着,已经是备受折磨,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折磨,还不如死了。
再琢磨一下鸡冠头说的那几个字,连起来很有可能就是:杀了我。
这个猜测很合理。
但江云姝直觉告诉她,鸡冠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他好像不是要说这个。”
慕九眼睛一瞪,横得二五八万似的,“那你给我找个答案出来?”
不是求死,难不成还是求救?
这里守卫这么森严,他们自己能平安出去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鸡冠头又不是他的谁谁谁?
凭什么救他?
他长得有那么像活菩萨?
江云姝也有自知之明,没打算救那鸡冠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鸡冠头想说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信息。
绝对不是单纯的求死。
可时间不多了,再耽搁下去,药方不一定能找到,江云姝只能暂时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去,转身去寻找药方。
慕九拿着两张写满了字的纸看了看,问江云姝:“药方长什么样子?”
江云姝正在快速的浏览一卷竹简上的信息,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你看字啊,我们的时间不多,只要像是药方的都通通带走,拿回去再慢慢研究。”
话说完,一抬头,她发现慕九手里面正拿着一页纸,那页纸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信息,但很明显,不是药方。
但最要命的是,慕九手中的那一页纸,是倒着拿的!
而慕九本人,对此好像浑然不觉!
江云姝的嘴角抽了抽,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她口中说出来:“慕大公子,你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