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在第二天发现那个叫抱琴的小侍女不见了的时候,稍微留心了一下下。
晚饭之后,她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绕着药王宗溜达了大半圈儿。
专门挑着偏僻的地方走。
终于,在一个阴暗无人的角落,她找到了抱琴的尸体。
小侍女的眼睛被挖掉了。
然后被什么东西活活勒死。
陌子玉吊着一截骨折的手臂,摇着头道:“这药王宗,真是从骨子里面就烂透了,宗主到处抓人来试药,宗主夫人又到处挖人眼睛给女儿遮丑,简直愧对朝廷赐下的‘天下第一医宗。’”
江云姝摇头笑道:“朝廷里的阴私,不比江湖里的少。”
陌子玉问道:“阿姝,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吧。”
百里墨肿胀着一张脸问道:“姐姐,这样下去,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来了,我们还不走吗?”
江云姝敲了敲他的头,“小傻子,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怎么走?”
现在的药王宗,已经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百里墨警戒起来:“已经被盯上了?靠!万水蓝想挖我们的眼睛吗?”
江云姝摇头无奈道:“真是个小傻子,回去多喝两碗醪糟汤圆吧,好睡觉。”
百里墨云里雾里,没太听明白。
入夜后——
江云姝换上夜行衣,趁着百里墨和陌子玉睡下,独自一人,悄悄的出了门。
可哪知道,一踏出门口,旁侧里就蹿出一个人来,直接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那坚硬的怀抱,是如此的熟悉。
慕九昨天伤得太重,今天一整天没能下床。
今天晚上吃了两斤酱牛肉,有了力气,才硬是撑着一口气,颤着双腿挪到江云姝的院子里面来的。
他怕再耽搁一会儿,这个女人就直接趁夜提桶跑路了。
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
一来就见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在开溜。
这能让她跑?
直接抓回来。
江云姝面不改色的,“昨天还没被咬怕,是吧?”
“你变了很多。”慕九有些恨恨的,“几年不见,竟然养起狗来,等入了冬,你看老子宰不宰他来烫火锅就完了。”
百里墨·狗,此时正睡得香,丝毫不知道有人想在冬天杀了他烫狗肉火锅。
“慕九,你如果缺女人的话,我出钱帮你买一个,别整天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很烦。”江云姝从未如此嫌弃过一个人。
慕九掰起她的下巴,月光下,他目光灼灼,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朝着女人柔软的胸口伸了过去,“我谁都不要,就要你。”
江云姝一把打掉他的猪蹄子:“慕九,我才不相信你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号人,无非就是觉得没玩腻,但——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江云姝了,你现在掌控不了我。”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下巴有些高傲的抬起,整个人的神色,都带着一丝自然而然的傲气。
这样的她,跟三年前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慕九万年严肃脸竟然勾起一个笑来,“巧了么不是,我现在换口味了,不喜欢百依百顺的软包子,我就喜欢你这样带劲的,征服起来有快感。”
那一副流氓无赖样子,完全把匪徒的劣根性暴露得彻彻底底。
江云姝翻了个白眼,“少废话,赶紧滚,我还有事要忙,谁有功夫整天跟你纠纠缠缠的扯不清楚?有时间你还是去青楼嫖一嫖,免得老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的馋鬼相,恶心!”
慕九一把拉住她,“去哪儿?”
“关你屁事。”
“不关我事?那你哪儿都别想去。”
慕九索性直接把江云姝箍得结结实实,她浑身上下就只有两只手能动得了。
慕九虽然伤得重,但江云姝现在也内力全失,两人半斤八两,硬要论起来的话,江云姝还是在下风的。
她手腕一转,一根银针狠狠的朝着慕九扎了过去。
但早就说过了。
慕九这人啊,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特别擅长总结战斗经验。
他稍一偏头,就直接躲过了江云姝的银针袭击。
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捏,那根银针就在他手中扭曲成了麻花状。
“还想用老招数来对付我?江云姝,你还有点儿新鲜的吗?”慕九凉凉的嘲讽道:“说,要去哪儿。”
江云姝气得直喘粗气。
慕九闭眼点头道:“对,就是这样喘,再喘快点,我很久没听过了。”
江云姝简直忍无可忍,脑袋往后一仰,狠狠往他脸上一撞!
她个子矮,坚硬的头颅只恰恰撞到慕九的下巴。
慕九的生理眼泪一下就飚出来了。
下意识的松了手。
江云姝赶紧撒丫子就跑。
慕九捂着下巴,忍住剧痛,三两步追上去,直接粗暴的掐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拉了回来,“杀千刀的小东西,真想废了我是不是?”
这黑心肝的玩意儿,他整张脸都被撞麻了。
要是再狠一点的话,他的下巴能被直接撞脱臼。
骨折也有可能。
江云姝怒道:“我还有正事,你放开我!”
“什么正事?”慕九非要撬开她的嘴。
半个时辰后——
一脸怒意的江云姝,和揉着下巴慕九,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后山。
距离炼丹室不远的位置。
此时,许多弟子举着火把,神情严肃的在忙活着什么。
等离得近了,才看清,他们是在押送药人。
温天韵负手站在一旁,监督着进程。
江云姝伏在草丛里,努力的看清眼前景象,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如此!
今天晚上出来,就是为了印证她先前的猜想。
这个温天韵,简直就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