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兰愣了一下,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诶?嗑到了?没有哇....”
感觉那个男人压根不是什么好惹的。
莫得感情。
上手扛人的时候,一脸不耐烦。
这种人,注孤生好吧。
林玉珠笑着伸手拍拍她的头,“行了,放一百个心,他不会对钟晴怎么样的。身份悬殊,除非他脑子进水。”
林玉兰咂么咂么嘴,“嘶~你这么一说....”
她转头默默瞄了一眼宋毅,扬了扬眉。
姐姐跟姐夫脑子都进了水....
心思简单的人,什么都写脸上。
宋毅看得明明白白,噎了一噎,狠狠瞪了她一眼,拉上林玉珠去灶房做饭。
林家地势高,通向村子中心的石阶一级一级很陡,从前不通车马,石阶边上没有建平坡。
自行车都要扛着上下,姜瑞的摩托只能停在底下。
钟晴气得像被捉去要宰的猪,拼命挣扎踢打。
“王八蛋,野蛮老男人,横行霸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多住几天有什么不可以!”
姜瑞当没听见,下了石阶把她塞进侧斗,抬腿跨上摩托。
利索地打着火,油门一拧,单手扶着车把手,腾出手来按住钟晴的脑袋。
“敢跳车试试?磕伤手脚事小,擦破脸,你就等着做疤脸婆。到时候没人要,嫁不出去,钟叔肯定把你丢在我们这穷地方老死一辈子。”
“嘁,吓我?我吓大的好吗!”
钟晴气冲冲拂开他的手,迅速抬出一条腿伸到侧斗外,撑着边缘纵身一跨。
人没出去,手臂被死死钳住,随着急刹车整个人往前一撞,右边锁骨狠狠磕在车斗边缘。
她惊叫一声,捂着锁骨痛得眼泪都下来了。
想也不想扭头往姜瑞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姜瑞皱起眉头,烦躁地啧了一声,“手拿开,我看一下。”
真是不怕死的,一身反骨,不让跳非要跳。
不刹车又怕没抓紧她,真跳下去摔伤哪里是个麻烦事。
现在可好,听她刚才叫的那一声,估计撞得不轻。
钟晴又痛又气,倔脾气一上来,死不松口,根本不理他说什么。
嘴里明显尝到了微甜带咸的铁锈味,越疼越气,越气咬得越用力。
“啧,别闹,让我看一下撞伤了没有。”
“就唔!”
两人僵持,姜瑞耐心耗尽,手臂使劲一振,“嘶~”
瞧了一眼皮肉翻开流血的一圈伤口,眉头紧锁,伸手扣住钟晴的手腕,使蛮力拉开,打眼一瞧。
修长纤细的脖子下,线条明显的锁骨红了一片,被铁片刮破一块皮,渗血汇聚滴落滑进领口。
“呼~”他挫败地呼出一口气,“对不起。你真是....算了,先去大队上药。”
钟晴气得满脸涨红,明媚的大眼睛红得像兔子,滚滚落下的眼泪滴在他手臂上。
边哭边骂,“对不起有用咩!你不拉我,我会受伤咩!你知不知道很痛!呜呜呜~王八蛋,狗男人,去死啦你!”
她骂完,吸吸鼻子,抬脚就要下车。
姜瑞眼看不远处有人听见这边闹得厉害,端着碗出门要过来。
他烦躁的蹙起眉头,歪过身子,伸手架着她的腋下用力一提。
把人放在他前面,一手扣住她的腰,单手拧油门启动摩托。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钟晴气得扭来扭去,使劲掰他的手臂。
“放开我!我要下车!”
奈何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箍着她,根本掰不动。
不合作的人挣扎个不停,单手不好掌握方向,摩托车头拐来拐去。
姜瑞没办法,只能把她用力禁锢在怀里,俯低身子,下巴扣着她的肩膀。
“别闹,乖,带你去处理伤口。车翻了,咱们都要遭殃。”
突然放软语气的轻哄,亲密无间的距离,钟晴愣了一下。
属于男人的体温通过夏天薄薄的衣料传到她整个后背,他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带着温度,刺得她的皮肤微微发麻,痒痒的。
她不由自住吞吞口水,委屈地扁扁嘴。
“走开啦你,王八蛋....把我撞成这样才来哄我,那你之前态度又那么恶劣?”
娇蛮的抱怨哭腔,带着点不知所措的羞恼,落在姜瑞耳朵里,心尖像被羽毛轻轻刮了一下。
扣在手掌里的纤腰又细又软,清甜淡雅的香水味在鼻尖幽幽飘荡。
第一次见她哭,心里不由自主觉得愧疚,稍稍松开禁锢,放轻语气。
“好,是我的错。我害你撞伤,不是有心的。你答应不乱晃,我就放开你,行吗?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药,先让卫生员帮你把伤口处理了,好不好?”
姜瑞没哄过女孩子,想来想去,果断拿出当年哄生病哭闹的小毛头那副口吻。
这小祖宗正在气头上,总要有个人低头,不然再晃下去,一会摩托准翻下田坎。
别到时又给她伤上加伤。
不好跟钟叔交代。
钟晴吸吸鼻子,含着眼泪,满脸复杂微微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
哇....
这个毒舌狗男人....
居然这么温柔哄人?
是不是中邪啊他?
她鼓着小嘴气哼哼地撇过脸,锁骨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心头又涌上委屈。
“都怪你,呜呜呜~锁骨上留疤那么丑,要丑一辈子的~穿什么都不会性感了…”
姜瑞听得好笑,一时嘴快,习惯性接茬。
“呵,就你这样的没料小丫头,就算没有疤,穿什么都白搭。”
钟晴眼睛一瞪,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暴击。
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往上一移,“你再说一遍!谁!没!料!”
“我他娘的…”姜瑞惊得倒吸一口气,摸了电门似的缩回手坐正身子,手忙脚乱扶住乱扭的车头。
没见过这种傻妞!
这有什么好倔强的啊!
娘的,被钟叔知道,不得叫人剁他手啊!
钟晴鼓着脸,傲娇地冷哼一声,“还敢说我没料?”
“好好好,算你狠。”姜瑞差点没被激得吐血,“服,服还不行吗?”
握着车把的左手还残留刚才一手可掌控的柔软。
玲珑可爱。
暮色里全是压得人透不过气的燥热。
他深呼吸几口气,欲言又止,咬咬牙,“景扬有没有笑过你。”
钟晴苦着脸,碰了一下锁骨上的伤口,嘴里嘶嘶抽气,随口回答,“笑过我什么?”
姜瑞呼吸一窒,耳根开始发热,“咳,就,我刚才说的。”
景扬那个浪荡货,嘴巴也不饶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
他有没有嘲讽过她。
她是不是也这么憨头憨脑证明自己…
钟晴全心全意都在自己痛得要命的伤口上,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她皱着脸,举着手往伤口扇风,不服气地撇撇嘴。
“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肤浅的啊?他喜欢的江小姐身材也不算辣,有什么好笑我的?神经病~”
景扬才不会关注她的身材好不好,因为他根本不把她放眼里…
就是因为他那种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又会照顾人,相处起来很轻松,她才当他是兄弟。
姜瑞莫名松了一口气,加速开到医疗站。
值班的是男卫生员,给钟晴清理包扎伤口的时候,一度很想笑。
他说,伤口消毒有点疼,忍一下。
没想到这姑娘眉梢一扬,“忍?不可能,我才不忍!”
说完把旁边男人的手抓过来,二话不说就咬上去,冲他瞪眼,示意赶紧处理。
上药贴上纱布之后,他同情地看着姜瑞手臂上的两圈牙印,其中有一个还在流血。
“同志,你这个…要不要处理一下?”
姜瑞随意瞟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看着钟晴,嘴角上扬,“不用,又不是第一次被咬。”
肩膀上还有个呢。
傻妞打不过气不过就咬人,跟个小狗崽似的。
男卫生员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手臂,没找到第三个牙印,眼神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啊这…
这个钟小姐…
还挺有情趣哈~
“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表情?”钟晴瞪大眼睛怒视卫生员,一把抓过姜瑞的手拍在桌上,“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