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韵珊开了一条门缝，透过门缝去看外面的情形。
她回到方家后，从没有看到方文建那么开心过。
他试着新的外套，穿和脱都小心翼翼的。
戚宁宁则站在那边帮方文建整理着外套的帽子，帮方文建穿整齐。
李倩和方奶奶在屋里聊天，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也走了出来。
一看是戚宁宁后，她们俩很是开心。
“宁宁来啦，昨天你爸…方爸爸买了点新鲜水果，奶奶给你切点水果来，你先坐。”
李倩拦住她，“妈，我去切，你跟宁宁坐那儿聊会儿天。”
年纪大了，渐渐的，李倩跟方文建就不让她做什么事了，总让她歇着。
方奶奶知道自己现在有时候力不从心，也不添麻烦，孩子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看到客厅里电视柜前摆了一大堆盒子，方奶奶知道这应该是宁宁带来的。
“你这孩子，还没工作，就花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多浪费啊，你人来了就好，我们呀就是想看看你，别的什么都不要。”
方奶奶招呼戚宁宁过来坐下。
“奶奶，这都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您看我给您买了顶帽子，冬天戴着可暖和了。”
戚宁宁从袋子里面拿出来放在方奶奶面前，让她看。
“好不好看？我可挑了很久呢，我现在就给您戴上试试。”
拒绝不了戚宁宁的热情，方奶奶凑过头去让她给自己戴上。
奶孙俩就这顶帽子聊了好多好多。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李倩切完水果从厨房出来，茶几上连放水果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只能暂时放在吃饭的餐桌上。
看到她过来，戚宁宁忙招呼她来看另外一部分礼物。
“李妈妈，这是给您买的外套，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薄厚的程度很适合您，款式也不会过时。”
“还有还有，您之前不是有贫血的症状吗，然后我去找了一个资质不错的老中医问过，给您开了点中药，您坚持服用一段时间，就能把身体慢慢调养过来。”
“这里面还有一些补药，是给奶奶的，您不要舍不得吃，没有了我再给您买，还有日常常备的一些降血压的药，我也给您补充了一些，免得喝没了，你们还要奔波去医院再买。”
戚宁宁把这次来买的所有东西都介绍了一遍，详细到大大小小的吃穿用。
李倩和方文建对视一眼，眼中湿润起来。
他们身上换上的新衣服，尺码都很合适。
过去了这么久，宁宁还能记得他们穿衣的尺码，可见用心程度。
尤其是对奶奶，细心到她吃的药的牌子都还记得，知道他们买药不方便，特地买了一些备用。
“宁宁，你费心了。”
“宁宁，谢谢你还记得奶奶喝的什么药，喜欢什么样的帽子，什么样的衣服。”方奶奶有些激动。
“你们不用谢我，虽然我现在回了戚家，找到了亲生父母，可是你们也还是我的家人，一辈子的家人，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戚宁宁拉着方奶奶的手，摩挲着，好像回到了过去，她还在这个家的场景。
方韵珊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而出。
“够了！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
“你不是回到戚家了吗？还来这里干什么？炫耀你现在是个有钱人吗？”
方韵珊突如其来的话让客厅里四个人都变了脸。
方文建斥道：“韵珊你怎么说话的？宁宁再怎么说，以前也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她回来看看我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们，这说明她念着我们！”
“你为什么要带着恶意去揣度宁宁？”
方文建实在不知道这些年女儿在戚家是怎么被教育的。
总是一副大小姐脾气也就算了，有时候生出的恶意让人心寒。
方奶奶听了方韵珊的话更是生气，宁宁可是她以前最宝贝的孙女儿，就算方韵珊是自己的亲生孙女儿，也不可以说宁宁的任何不是。
“韵珊，宁宁来了你都不知道出来陪她聊聊天，这些话，你觉得合适吗？”
李倩也说：“是啊，韵珊快跟宁宁道歉。”
方家人都向着她戚宁宁，反倒是方韵珊显得像个外人了。
这种对比令她对戚宁宁有了更深的厌恶感。
“行了，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她，不喜欢我这个亲生的，那我还是回房间好了，免得影响你们一家人团聚。”
方韵珊说罢一扭头准备进房间。
方文建快步过去拉住她，眼神凌厉，“方韵珊！你怎么越发没规矩了？”
戚宁宁放下手里的东西，是时候该跟方韵珊盘算旧账了。
本来大家开开心心的，方韵珊非要出来插这一杠子，找不痛快，那就别怪她了。
“方韵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几次三番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都在针对我，你心里应该有个理由吧？”
被方文建攥住的手腕抽不回去，方韵珊被迫站在原地。
这个问题她心里的答案清晰的很，有许多次都呼之欲出，也没什么可掩藏的，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讨厌你！我讨厌你有个那样好的家庭，而我十八年的温情生活因为你的出现而中断。”
“如果我不曾在戚家生活过，也许我不会恨你，可是我在戚家过了十八年啊，那十八年是在方家所体验不到的。”
“我问你，如果是你从戚家那样的家庭到方家这样的家庭里生活，你能适应的了吗？”
“如果是我，可能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但我会慢慢让自己适应，让自己融入这个家庭，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就算之前十八年都不在一起，那也不妨碍之后的相处。”
“不管家庭条件如何，只要家人对我好，我就不奢求什么别的了，难道有什么比家庭和睦还更可贵的东西吗？”
戚宁宁反问她。
方韵珊冷笑一声，这一切说辞不过就是戚宁宁在方家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伪装出一副善良，善解人意的样子，令人作呕。
戚宁宁终究不是她，没办法感同身受。
“你说的这些，谁信啊，现实生活你已经获得了莫大的幸福，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争论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谈谈另外一个问题吧。”戚宁宁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