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克一下子把眉头拧紧了。
作为统帅,他不是不知道联盟和天灾军团在索多里尔河附近打得很热闹。
因为兵力充足,以及拥有卡莉娅女王这个正统继承人及时继承洛丹伦王国王位的关系,洛丹伦旧领内剩下的洛丹伦人彻底团结起来,跟赶来的图拉扬率领的联盟军联手把东瘟疫之地守得铁桶一样。
在昨天的时候,杜克收到的报告还是双方仍在拉锯战当中。怎么今天就说防线崩了,直接变成圣城斯坦索姆被围了呢?
“阿尔弗雷德,不是还有杀手锏吗?”杜克追问:“难道是阿尔萨斯亲自?”
杀手锏,指的就是在索多里尔河上游倾倒大量圣水。圣水对于生灵是人畜无害,对于不死者就是比剧毒还要剧毒的玩意儿。好多次索多里尔河防线差点扛不住的时候,都是靠倒圣水,直接把天灾军团的攻势给截断。
没有后援的不死者,再强也顶不住由赛丹*达索汉或者图拉扬亲自率领的突击队。
阿比迪斯摇摇头:“不,是阿纳斯特里安。这位曾经的陛下亲自出手,用大规模的土系魔法,把整条索多里尔河改道……”
杜克龇了龇牙。
尼玛!变数真多!
时至今日,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历史上的阿尔萨斯,先是内部开花搞定了洛丹伦,然后是通过斯坦索姆向北灭了奎尔萨拉斯,接着一直往南,无视了瑟瑟发抖的铁炉堡矮子和暴风城人,一口气杀到诅咒之地,在黑暗之门召唤出阿克蒙德的虚影,最后才反过来掉头推平达拉然。
某种意义上,他几乎是把整个东部王国掀个天翻地覆,等到完全没有追求之后,才回道洛丹伦城发霉,直到阿克蒙德跪了的消息传来……
现在杜克熟知的历史,基本上可以丢到无尽之海里了,因为只能纯属作为参考,而不能作准。
保住了斯坦索姆,却又迎来了阿纳斯特里安的亲自率军攻击,这真是有种哗了狗的感觉。
阿比迪斯为什么火烧屁股似的跑来找杜克,一来固然是在大部分人心目中,唯有曦日才能收拾曦日*师,二来就是血色十字军团的先遣军赶在大军前面冲入了斯坦索姆。
倘若单纯是军事意义上的增援,这绝对是好事。
援军多一支,守住的机会就大一分。
问题是对面有曦日*师这种犯规的存在,那么斯坦索姆就无异于变成一块死地了。
而阿比迪斯这么急,固然是有原因的……
此时,斯坦索姆城。
艾泽拉斯的人类王国,在经济体系上,更类似于地球的中世纪西欧封建社会。基本上,一个王国能有一座像样的主城就很了不起了。绝大多数王国就一座被称为城市的主城,然后其余都是镇一级乃至更低级的聚居点。
曾经的人类最强王国洛丹伦是个例外,两座巨城,既是洛丹伦的荣耀,也是洛丹伦强大的象征。只要圣城斯坦索姆不沦陷,洛丹伦人就可以向世人宣称洛丹伦还没灭国。
此刻围绕城墙的大战,已经进入到关键时刻。
一个身披红色铠甲的窈窕身影毫不畏惧地伫立在城头上。
她一扬手,略微中性的嗓音响起:“火箭——”
在她身后,是一大批弯弓搭箭,油布包裹的箭头被火点燃的弓箭手。他们站在城墙边上,用平整房顶改建的临时弓箭手阵地上。随着她的命令,无数火箭呈四十五度射向天空,当箭矢在重力作用下开始下坠时,顿时如同流星火雨一般,倾泻在百米开外的空地上。
火箭一沾着平原上流淌的火油就燃烧起来。不纯的黑色火油在点着后立刻形成滚滚浓烟。倘若进攻者是人类,必定是被呛个半死,什么阵势都组织不起来了。
可敌方是毫无痛觉的不死者。
原本她以为烈焰至少能阻挡对方一下子,眼看烈焰就要把企图涉过火海冲到斯坦索姆城下的不死者焚烧殆尽,远方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忍不住眉头微微一扬。
那是一如所料的反制,虽然她并不希望看到这个反制的到来。
远处的森林中传出一阵闷雷声,几个呼吸的工夫,一大片乌云高速在树冠层之上汇聚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阵违反斯坦索姆季风的狂风,突如其来的大雪几乎是瞬间就将才刚刚燃起的大火灭个干净。
火势一熄灭,暴风雪就继续向前延伸,一直吹到城墙上。
斯坦索姆那堵经过魔法处理的城墙顿时亮起了紫蓝色的魔法符文,华丽的光华挡住了寒风的吹袭,却无法阻挡冰雪的累积。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宽度超过三百米的巨大斜坡出现在人类士兵们的眼前。从平整的空地一直延伸到城墙的墙垛,斯坦索姆高达三十米的城墙一下子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存在。
不光如此,还有无数冰雹在半空中形成,雨点般砸到城头的步兵阵地上,不得不坚守在城头的血色十字军团士兵只能苦逼高举盾牌,几乎是以血肉之躯承受着这些从天而降的冲击。
“啪啦啪啦!”连绵不绝的巨响,人群中顿时血肉横飞,只要包铁皮的木质盾牌被打爆,士兵那薄薄的头盔根本无法抵挡冰雹的冲击,一时间惨叫连成一片。
如果坚守在这里是普通的民兵,必定瞬间士气崩溃,掉头就跑。
幸好,守在这里是整个洛丹伦最彪悍,最狂热,也最能打的血色十字军团士兵。哪怕整齐的阵势已经被冰雹砸得千疮百孔,当冰雹缓了一下的时候,所有尚能活动的战士立刻挣扎着爬起来,组成一条单薄的兵线,力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冲上斜坡的不死者的冲击。
“见鬼!你们这些法师就不能干些什么吗?”身穿血红色铠甲的联盟女上校大声怒骂着。
她愤怒而坚毅的眼神、男人般剽悍的动作与性感迷人的身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强烈,如此震感人心,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惜,她的怒吼几乎没有得到回应。
几乎……
终于,有一个鼻子上有疤痕的红发男性法师巍巍颤颤地站了出来,他苦笑:“再怎么,我也不能坠了我师父杜克*马库斯的威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