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寂静一片,庄铭口水不断下咽,瞄了眼不远处脸色肃穆的李瑾年和一脸吃惊的李雪妍,这才忍住了为白晓辛呐喊的冲动。
这呐喊声一出,怕被打的不是大千,就是自己了。
于是在这个时候的庄铭暂且忘记了自身的伤势,将双拳放在胸前,握得紧紧的,为白晓辛打气鼓励的劲儿大约都在这两只拳头里面了。
李半梅站起,上前几步,双目倏而瞪大。
渭源,从一定的年龄起就开始修习武功的渭源,尽管在力气上不一定能和对方较量,但是那凌月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无名小卒躲过?躲过也还有身法的这一说法,但是一举将渭源拿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小子到底是何身份!?
李半梅咬牙,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他转身看向了祁翊身边的杨渺渺。
刚才祁翊那个没脑子的说,这小子是杨渺渺的远方亲戚?
可是这一号人,在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
或者更为准确地说,应该是杨渺渺这个人,在这次狩猎中,算是第一次露面。不过,奇怪的是,往年都是祁翊独自一人登台,为何今年这从来不露面的女人居然露面了?
滁县坊间传闻,祁翊痴心于青楼女子水淼淼,而对发妻视而不见,发妻备受冷落无力争宠,而那水淼淼却备受宠爱,风光无限……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祁翊虽然娶了那青楼女子,但目光,大多数时间可都是黏在杨渺渺身上的。
所以,为人不知的人,说白了,不是台下的那个大千,而是杨渺渺这个人。
可是为什么之前三年不出来,却偏偏要在李府谋于滁县的时候,冒出来呢?
巧合?这不可能!
这边端坐在台上的杨渺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下那和李渭源离远了些的白晓辛,自然不知这边心思百转的李半梅。
不过,那乞儿……是在作甚?
他输了?
他输了?
他输了!?
这,这怎么可能!?
李渭源颤抖着身子,感受着脊背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感,微微地起身了些,瞳孔放大着盯着地面,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奇怪的人为什么能躲开自己练了六七年的凌越剑?凌越剑是皇室剑法,自己从一定的年龄便开始修习……难道这人练的是比皇室还要高段的武功绝学?
可是比皇室还要高段的武功绝学,怎会随随便便地就出现在滁县,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小子身上?
不,一定是这样的!除非比皇室还要高段的武功绝学,否则自己怎会轻易落败?!
李渭源咬牙,取剑,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满面狼狈,满脸阴沉。
“大哥。”
“大哥!我来扶你!”
沉稳交着清脆的声音在李渭源的耳边响起,李渭源浑身一颤,强自镇定着扭头看来人。
李雪妍抓住了李渭源的胳膊,想要扶他,却被李渭源一把甩开。
“不要扶我!”李渭源压了自己的嗓子,怒意满满地吼道。
小姑娘伸着手顿时呆住,从来只被哄着的她顶多了也只被阴沉着地教训过两句,像现在这般被家里人发火吼着,还从未有过。
眼泪一下便在小姑娘的眼眶里打转,她咬唇盯着李渭源。
“三……三妹……”李渭源反应过来,也呆住了,焦急和怒火充溢着他的心,他连忙上前想要和李雪妍解释,但因为被白晓辛重伤,他一迈开步伐便差点跌倒。
好在一双有力的手绞住了李渭源一边离伤远些的胳膊,这才让李渭源顿在了原地,他连忙看向了扶住自己的李瑾年。
“三妹,大哥的伤挺重的,”李瑾年温和地安抚着,“你忘了前两天大哥要给你准备的礼物么?大哥这会儿焦头烂额,本来是打算对我吼的,但是头晕脑胀,吼错了人,三妹,你要是掉眼泪了,那大哥二哥可就不知道,前两日的礼物,还要不要继续准备了。”
“真,真的吗?”李雪妍盯着李渭源,一脸怀疑。
李瑾年连忙往李渭源的胳膊下微微使力。
“喔喔,是啊,雪妍,刚才是要对你二哥的,我,我脑子有点不清楚现在……”李渭源连忙接过话道。
“大哥,那我也不准你对二哥吼!”李雪妍娇憨道。
“是是是,大哥错了。”李渭源瞥了眼微笑的李瑾年,瞳孔微微放大。
因为,他的另一手,拿着一杆银枪。
“你。”
就在这时,冷漠的声音打破了三个人还算温馨的氛围。
李府兄妹纷纷看向来人,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怎么,你来做什么?”李渭源率先出声,怒意满满。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失态了?
李瑾年则是微微收笑,打量着站在眼前矮个子的……孩子?台下远远看着还算好,但是这么近地看,这脸上的稚嫩,还有这年纪,怕是和三妹的年纪差不多大,甚至,还要小一些罢?
李瑾年的表情微微古怪。
而李雪妍眼底的泪水早在李瑾年和李渭源的联手安抚时便隐没了去,现在,她恢复了满脸的兴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相比几日前见到的,憔悴了许多的少年。
“你,很有钱?”
在三人炯炯目光下,白晓辛冷静地问道。
“……”
此话一出,仨人不由愣住,李雪妍没忍住先笑出声来。
“想来李府做事?”李渭源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听到大千这话,他心中的怒火也不由得削减了些,甚至许些得意涌上心头。
如果这大千真的来李府了,自己可要好好地磨他一番,再让他做事才行……
李渭源的心思开始涌动起来。
唯有李瑾年,虽讶异,但不动声色。
“这把剑,你们要吗?”
白晓辛抽出了背后的剑,一挽剑,悬在了仨人面前。
“噗嗤!”李雪妍没忍住,蹲了下来,埋脸笑。
李渭源一脸便秘地看着眼前完全和自己的凌越剑没法比的黑乎乎的,斜歪着的,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剑的剑。
新仇旧怨,怒火中烧,李渭源一用力便要上前,就想去扯白晓辛的领子质问你他娘的是在耍老子吗!
但是李瑾年却是手上用力,制住了李渭源的胳膊。
他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那小兄弟,你想要卖多少?”
白晓辛微微抬头,黝黑的大眼珠子认真地看着李瑾年的眸子,似是在郑重思考。
“五两。”
风过无声。
“啊啊啊啊啊啊~~~~臭小子!!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