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的手刚要触到门有推开的打算时,是完全没想到门会自己打开来的场景。
不管开门的人是谁,李德便下意识地道出那话,让开门的人能够认清他的身份,以免大惊小怪。
而在认出了白晓辛的身型时,李德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意外,后退两步,哑声道,“跟我来。”
白晓辛看着李德后退两步,便出来,关上了门。
……
直到二人来到了中庭一屋前时,李德才停下了脚步。
“你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情?”李德停下脚步,来到回栏便,突然掩嘴轻咳了两声道。
“你想说便会说。”白晓辛道。
“来我班下,”李德笑了笑,“我好好栽培你。”
“不。”白晓辛道。
“那你接下来会很不好过。”李德悠然道,“我想,为了你怀里的小孩,你也应该要好好考虑考虑。”
“还有事?”白晓辛道。
“定论别下太早,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李德笑了笑道,“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手下有四个很好的伶子,春夏秋冬,这四人,缺一不可。”
“在旁人看来,我靠这四人风生水起,但是,却不知晓,他们其中的有些人,却早已生出了异心来。”
“我含辛茹苦培养着他们,”李德笑了笑,“我不挟恩以报,但也并不代表我要眼睁睁地承受背叛。”
“我需要一些新苗子。”李德看着白晓辛道,“你,很合适。”
“不。”白晓辛道,“还有事?”
李德一声喟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于是白晓辛转身而走。
“还真是个干脆的人。”看着白晓辛的背影,李德笑了笑。
……
“小子,他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斜剑的声音在白晓辛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不知道。”
“不不不,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的,第三个人,嘿嘿,第三个人,你怎么能没听到在场的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呢?”斜剑道,“这戏班班主的心眼好坏哟,我喜欢~~嘿嘿嘿嘿……”
“不关我事。”
“好罢,还真是个无情的小子。”斜剑嘟囔了句,便重新回归平静。
一夜无话。
次日,白晓辛和一众搬东西的壮汉们早早地醒来,在后院收缀一些小东西,整装待发。
李德这回没有再和白晓辛搭话了,他一脸严肃地检查着一应人和东西。
“现在我们赶到县门口应该差不多时间,大家伙儿动作一定要快,”李德一边安排着众人,一边道,“早些到达长乐,大家便能早些休息。”
春夏秋冬中,李德带秋茹共乘一车,而春鸥夏芩冬韬则共乘一车。
“你身体怎么样?”李德扶着秋茹上车,一脸担忧没有掩饰。
“班主,我现在无妨的。”秋茹是男人,但是身子却是比较春夏冬三人要弱一些,在上车的这一期间,他微微地看了眼对面正被春鸥拉着扶着裙角要上车的夏芩一眼,这才率先进了马车内。
“走罢。”李德道了一声,众人答应着,纷纷动手起来。
李德为了省钱,只雇了三匹马拉车,三辆马车拉的都是戏班子的人,除了春夏秋冬,剩下的全都挤一马车里了。
而戏班子的大部分东西,便都交由白晓辛和壮汉们了。
壮汉们分工,或推或拉板车而走。
马车上街后,街上冷清,一马车边便跟着一板车,
苏灵跟在白晓辛所在的板车身边,看着白晓辛在前面拉着板车走,而张一和李三还有俩壮汉在后面一起推着板车。
这样安分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出了县门口。
“有意思啊~~”斜剑在白晓辛回头收回了看向苏灵怀里的眼神之后,便开口了,“后面的两只苍蝇没人监督便在偷懒,而你如此卖力地拉车,何苦呢?”
“你,废铁,废话。”白晓辛道。
“……哼。”
“好无趣啊!”春鸥靠在了夏芩身边,看着夏芩拿着话本子在仔细地看着,“对了,夏芩,你今天怎么样?”
“春鸥,我很好的,”夏芩温和道,“班主给你的话本子看完了?”
“看完了,”春鸥捂嘴打了个哈欠,看着一旁冷冷的冬韬道,“昨天我不就一场戏嘛,所以趁热打铁,很早就看完了,你呢?冷面人?”
“看完了。”冬韬冷冷道。
“哦吼,”春鸥坐直了些,笑嘻嘻地朝着独坐着道,“要是让那些看客知道了在台上生动万分的小生冬韬私底下这幅冷面人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总比看着你整天满脸发春的样子要好些。”冬韬冷哼道。
“喂,冷面人,”春鸥蹙眉,“你想找骂?”
“但现在是谁在找骂?”冬韬不屑道,“夏芩,你离她远些,别让她给带坏了。”
“你个冷面人,说的什么鬼话啊,”春鸥呸了声,“什么叫我带坏夏芩?”
冬韬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你们俩,别闹了。”夏芩待二人说完,温和地劝了一句。
“哼,谁跟她闹了?”春鸥嘟囔着嘴道,“我就是嘴欠,干嘛自找不痛快。”
冬韬和春鸥,二人见面,无论有事无事,必要唇枪舌剑一番。
“看着你就烦。”春鸥赌气地哼了声,来到窗边,一把掀起了马车帘子。
“欸?”春鸥突然叫唤了声。
“怎么啦?”夏芩问道。
“是那个黑炭呀!”春鸥一脸惊喜地拍了拍夏芩的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人,“你后来跟我说的救了你一下的那个黑炭。”
“哦?”夏芩见此,也有凑到春鸥身边的意思。
“救了你的人?”冬韬看着二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往窗口那里看,不由对着夏芩问道,温和的语气和在对春鸥时天差地别。
“是的。”夏芩回头,温和应道。
“欸,不过——”春鸥突然道,“感觉和冷面人好像啊!顶着一张黑炭脸不好好洗干净就算了,还臭臭的样子,跟在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
冬韬闻此,哪里不知道春鸥是在借人挤兑她,不过她并不是很在意。
“我还记得夏芩你和他道谢的时候,”春鸥觉得那日的记忆还是有些凶险的,毕竟夏芩差点脑袋就得开花儿了,“都不搭理人的,一点都不懂礼节啊!”
“大概和冬韬一样罢,”夏芩回头看着冷冷的冬韬一笑道,但却是夸赞了,“是个真性情的人。”
“……”冬韬看着夏芩温婉地笑容,虽然无言,但是面上却是柔和了些,不复之前的冰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