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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手?我凭什么。”易北辰咧着嘴角仿佛在笑,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笑容愈发阴冷:“你是我的妻子,我凭什么要住手?”

“不……不……”辛夷扭着身子,却愈发像极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易北辰,你放开我!!”

他不语,只是勾起了嘴角,压低身子,在她唇上吸住了所有余下的言语。只能听见她‘唔唔’的抵抗。

辛夷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残存的意识,便是只想奋力逃脱。可奈何他力气大得惊人,一双手被他压在头顶,竟半分动弹都不得。

不要……

不要这样!!

她的脑子里忽然只闪过这样一句话。

易北辰的唇重重的一咬,落下一个带着血的牙印。“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辛夷,你不会想离开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是我的,你记着……你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她的身子无意的抖了抖,却成为他侵略的最好催化。辛夷此时已经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唯有一双眼睛里簌簌的滚出泪来,沾湿了鬓发。

不想这样……不想被他这样的对待。就算、就算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完整的属于他,但……但正在这一刻,辛夷还是不争气的动摇了。

每一次的碰触,都让她觉得抵触和不安,她闭上了眼睛,只用身体被迫接受这个事实。“阿锦……”不知是想要求救或是其他,辛夷开口,下意识竟是他的名字。

身上动作忽而一顿,随即耳边传来易北辰的声音:“你说什么?”

“阿锦……阿锦。”辛夷的心头一热,却一味只呼唤着他的名字。

这一声声呼唤,却让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却依旧叫着别人的名字!?“卓辛夷!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她缓缓张开双目,盯着他看:“但那又如何……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他,既然你想要了我的身子,我别无选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将你假想是他呢?反正若是这样想的,反而心里也会舒坦不少。”

“你……你!!”易北辰死死的瞪着她:“你心里可还有半点廉耻!?”

辛夷只是勾着嘴角笑道:“我只是将心底里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咱们反正已经坦诚相见,干脆讲话说开了不好么。易北辰,你分明是明白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如果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强要了我,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他,这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卓辛夷!我——”他着实气急,扬起了巴掌,眼见就要打下去,但她此时却定定的望着他,一双眸子淡然如水。

“若是你觉得打我一巴掌,便能解你心头之恨,那你打便是。”她平静的说:“你就算是打死我,也没有关系。”

易北辰盯着她脸上已经肿起的红痕,怔怔的望了好一会儿,方才恨恨的放下手来。

“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是想趁你现在稍稍冷静的时候,与你好好说个分明。”辛夷望着他,却没有动作,空气冷得令人发寒,“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不论你信不信也好,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见了他之后就将我和他先前所有的过往都放下的。易北辰,我很想将自己变成你心中的那个卓辛夷,我也不断地去改,可是……你可知道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究竟有多难?”

易北辰眉间一紧,迟迟没有说话。

“如今的辛夷,只是与她有着相同的容貌罢了,我只能去不断的找寻你心中那个人的痕迹,然后模仿她的样子。但你总要给我些时间不是么,要么……你觉得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或许……我再也变不成你想要的那个她了。”

“不……”易北辰的身子也在微微发颤,仿佛是无法再将心中的情愫压抑回去。“另一个人……辛夷,你是在告诉我,你已经不是她了么。”他在怀中摸索,将那张带血的婚书展在二人面前。“你既然不是她,就不会明白,我是怀着怎样的期望度过边关苦寒的每个岁月。”

辛夷怔怔的看着那张薄纸,看得出它上面血染的痕迹,纸面已经泛黄,边缘已经起皱,折痕的位置甚至薄得快要碎开。显然它的主人曾经无数次的将它展平细看,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入怀里。

“有几次,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的。我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但每每闭上眼睛,我脑海里全都是你的样子……你站在村口的小路上,痴痴地等。”他说到此处,身子微微颤抖:“我只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只怕你听到我的死讯之后会痛苦难过……但,卓辛夷……你如今却告诉我,我在你心中,是无关紧要的。我的死活,跟你半分干系都没有,对吗。”

辛夷面对如此的回答,竟半刻都无法回答似的,只顾盯着他低垂的头,光影间匿去了他的表情。

“你说话啊,现在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我易北辰一文不值!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忽而伸手,压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禁锢在身下:“是不是……卓辛夷!”

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如何反抗一般,只顾用惊恐眼神死盯着他。“不……没……没有的话!”

易北辰腾出手来,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相接的一刹那收回了手。“我本以为……我会让你想起些许,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只可惜,我回来了,但……你却已经不是她。是我错了,卓辛夷……是我错在本就不该对你有任何的期望。”他忽而冷笑一声:“是我错了,如果没有这样期待,是不是我就不会这么失落……这都是我自找的,自找的!!”

他的手死死的攥住辛夷的身子,手上力气之大,甚至有一种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的错觉。“我失忆了,这是不可争的事实,事已至此,咱们没有什么可以后悔不后悔的,你想让我变成以前你认得的那个卓辛夷……我可以努力去改,去学……只是你不要这样……”

“你从本能上,就不希望我碰你,”他垂下眼来,盯着她的容貌。“我真希望你是以前的那个卓辛夷,可如今又期望你不是。如若你不是与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我就不会如此在意你的感受,新婚也好……如今也好。”他突然收了力,直起身子将她一个丢在床上,而后转身便走。

直到他出了门去,辛夷方才坐起身子,将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周身不住的发抖。

明明想要恨他,但在拼尽了力气鼓起勇气之后,得知了他的一切,却不免也为之心疼。她将手攥成了拳,抵在胸口的位置,大口的喘息抽噎。

或许先前的那个卓辛夷,一直都在的吧,若不然……知道这些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也会变的如此痛苦。

谁都没有错。

只奈何命运作弄不已。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最终止了哭,却抱着膝盖倚在床头,盯着摇曳的烛火发呆。

门口传来几声敲门的轻响:“夫人,主人让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进来。”

“是。”那婢女乖乖的进了屋,见屋中的一片狼藉,不免先讶然了一番,而后方才见了只用被子遮住身子的辛夷,连忙拖着托盘弯身福了一福:“夫人,主人叫奴婢送药来……呃,夫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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