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戈雅留下的醴酿绵软可口,配上凉拌洋河、炙烤石板五花肉,荤素搭配,素菜爽口开胃,五花肉辛辣肥美,再喝上一口甘甜的醴酿,实在是难得的享受。
能成为蛇族蛇姬的第一副手,阿夏的本事是相当出众的,其实除了拥有豢养毒蛇的本事和妖娆出众的外表、心狠手辣的处事手段之外,蛇姬在个人能力方面,还真不能说有多强。
拿宫斗戏码做比喻:蛇姬就是宫斗戏里美艳动人但蛇蝎心肠的心机妃子,那么阿夏就是伺候妃子的贴身侍女——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要通过她的手去办的,所以与其说蛇族是蛇姬在掌权,不如说,从很久之前,蛇族的人对阿夏的熟悉程度就要远超蛇姬了。
而能够将蛇姬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伺候好的阿夏,自然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进得了丛林,杀得了虎狼,斗得过小婊砸,打得过偷窥狂的一代奇女子!
总而言之,木冬能娶到阿夏,其实是赚了。
而阿夏,自己心里也有一本帐,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
不管当初木冬追求她的目的和初衷是什么,现在蛇族已经没了,再回去翻旧账已经没有必要。而且,益宁的谋略可没有告诉过木冬,木冬当初追求她,的确是捧着一颗真心来的,两人最初的接触与结识,也是纯真美好的。
阿夏很聪明,木冬也不笨,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俩未必没有揣测,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蛇族虽然没了,却成就了他们俩,现在在木族,一个为甲卫总长,一个总管织造,都是实权在握,比以前的生活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所以,阿夏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木冬是不是真心爱她,她是女人,感受得到。
此刻见到木坤来,阿夏立刻手忙脚快的弄好吃食,拿出最珍贵的醴酿,知道他们俩肯定有话说,遂找个理由去了织造坊。
“老大,我认识你二十年了,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娘在一块的时间都长。你把甲卫总长的位置给我坐,也是相信我这个兄弟,我知你的情。”木冬端起碗,跟木坤一碰,仰头喝了。
“说这个干嘛,闲的你!”木坤跟着喝了一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小到大跟他抢肉吃不知道说个谢字的人,突然这么客气,真心不适应。
木冬嘿嘿一笑,涎着脸讨好:“这不是看你挺郁闷嘛,怎么,有谁还敢让你这个大首领不开心?”
“少来这套,白天是怎么回事?别人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起哄?白水族加入木族,这是祭司很早之前就定好的事情,你说说你们到底想要干嘛?”木坤夹起一口烤肉扔到嘴里慢慢的嚼着,目光充满探寻,语气里带了五分随意四分责难还有一分……试探。
木冬是他最好的兄弟,可是就是兄弟的举动,才让他看不懂了,想到从小绿那里得到的益宁那个世界的信息,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木坤心下就是一缩。
难道守护神想要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世界吗?
“老大,白水族有什么好的?先是白元弄大了咱们阿朵姑娘的肚子,虽然承诺要娶,但是现在孩子都会跑了,也没有见他来娶。好心让他们加入木族,白戈那家伙又磨磨蹭蹭的不爽利,现在快要入冬了,倒答应了,这不是打着主意靠我们木族过冬是什么?我觉得他们一定不是真心的。祭司虽然有本事,但是心思太单纯,老大,你可不能让他们给骗了……”
“够了!”
木坤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猛的在桌面上一拍,喝止了木冬喋喋不休的猜测。
木冬倒不是有别的心思,可是他的思想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偏到了一个木坤最不希望他到的地方去。
木冬被他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会撒尿和泥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厮混,木冬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偷看女人洗澡是对方在帮着望风,有多少次在丛林里被野兽追杀命悬一线的时候是木坤舍身相救。
他们不仅仅是朋友,他们是兄弟。
木坤不管是以前跟他一样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时候,还是之后当了族长装模作样的板起个脸开始装老成,木冬心里明白,木坤永远是那个木坤,是那个会在危险的时候舍命去救他的木坤。
所以,看到自己说的话惹木坤这么生气,木冬第一反映不是生气而是反省:卧槽,真把老大惹毛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手被桌子震的发麻,疼痛唤回了一丝理智,木坤有点愧疚,即便他犯了点错,那也是自己的兄弟,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凶了?抬头一看,立刻就给气乐了。
那家伙,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唉,我有点激动了。”木坤给木冬倒酒,语气平缓下来:“不过,这种认为白水族现在加入我木族是占便宜,甚至不是真心想加入的想法,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为什么你们的语气这么一致?还有,益宁心思单纯,这个又是谁说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还没有这个脑袋!”
木冬一脸委屈:“我怎么就没有这个脑袋了?”
木坤抬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木冬一缩脖子:“好吧,的确不是我想出来的。”
“快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木冬耸了耸肩,知道今天不说清楚了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好在他跟木坤的关系更近,本来也没想瞒他,就竹筒倒豆子一样痛痛快快的交了底。
事情还得说到乌力戈雅留下来的那两个女子。
乌力戈雅在木族得到了大量珍贵货物,又跟益宁做了收集玉石的约定,心满意足离开的时候,送给木坤跟益宁一人一个小礼物:两个漂亮姑娘,一个叫阿星,一个叫娇娘,长的都是千娇百媚,眉目如画。
木族的姑娘们这两年生活过的好了,也渐渐有时间精力去打扮自己,织造坊也研究出用植物的叶子、茎秆、花瓣提取汁液给布料染色的工艺,甚至在益宁的指点下,她们已经开始研制最原始的印花技术了。
吃食好营养足,有时间打扮自己,木族的姑娘现在一个个都肤色好,气色佳,跟花一样,让白水族的姑娘们羡慕不已,小伙子们总是时不时不小心的溜达过来。那些原本属于独龙族的流浪者们,刚到木族的时候,更是目瞪口呆,认为自己是见到了神女。
可是这两个女人一出现,木族的女人立刻便跟见了凤凰的乌鸦一样,心里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酸的感觉,如果让益宁来形容,那就是自惭形秽外加羡慕嫉妒恨!
那肌肤,那脸蛋,那腰身,那风情,连益宁都失神了一会儿,直到木坤狠狠的扯了一把,将脑袋扳过来按在胸前,他还想挣扎着转头过去看两眼呢。
木坤当时就很头疼拿这两个女人怎么办,退回去吧,乌力格雅的驯鹿队伍已经跑走不见人影了;留下吧,人家是指明送给首领和祭司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娶她,益宁本来就有前科,说喜欢什么白白的、软软的、香香的伴侣,这不就是现成的两个!
不过他也够阴险,狠狠瞪了益宁几眼,让这家伙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高兴了之后,转手又将这两个女人的处置权利交给了益宁。
看他怎么办!
益宁一边腹诽木坤腹黑,一边将人交给了木香跟木莲。
随着人口的增加,他的希望小学规模越来越大,虽然派了两个大婶做教辅工作,但是教师却一直都只有木香跟木莲两个。
木莲最近谈恋爱了,心思不能完全放到教学上,教课的人手就更加紧缺了,为此,木香已经跟他说过好几次,还建议他多去讲课。
他倒是愿意,可是却苦于没有这个时间呐。
他已经问过,阿星和娇娘虽然身份是女奴,但是都是认识字的,知识道理上虽然可能有所不及,但是教三五岁的小孩子启蒙认字却是没有问题的。
乌力戈雅真是不错,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因为木坤那一脸飞醋的摸样,益宁也不敢跟两个女子多接触了,他却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却都不是简单角色。
“你说,是乌力戈雅留下来的那两个女子告诉你们关于奴隶的事情?所以你们的想法是,白水族加入可以,但是地位要比族人低,做奴隶?”木坤眸色暗沉,看不出情绪。
木冬已经察觉出不对,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最近族里人都在讨论,特别是原先是蛇族和地穴族的人,总是认为他们吃了亏,白水族这样什么都不付出,太占便宜了……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其实大多数白水族人咱们都认识,没有必要搞成那样……”
“那你在集会上还那样说?”
“嘿嘿,这不是,之前答应别人了吗……”
“答应别人?谁?阿星还是娇娘?”
“不是,是……是木香。”
木香。
木冬不说,这个名字已经不会在木坤心头激起半分涟漪。
春花祭他拒绝了木香,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入耳,却还能回忆起那一张泪湿的脸,只是当时终于心想事成,一颗火热的心都系在益宁身上,哪里还能看到为他黯然*的其他人呢。
再往后,事情渐渐忙碌,木香跟木莲将希望小学打理的不错,益宁看起来跟她们的关系也十分融洽,他就渐渐放下心。
可是此刻,这个名字一入耳,心脏却不由得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