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慕凡从殷容疏的手里拿回酒杯的时候,这场宫宴的几大主角终于到场,苏慕凡心想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的寿辰,有必要搞这么大排场吗?眼睛看向冷冷不说话的小皇子,他本人也没见得有多高兴。
不过,皇后今天打扮得真的是明艳动人,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云鬓花颜金步摇,嗯……下面一句是什么呢?苏慕凡低头想了想,云鬓花颜金步摇,为何放弃了治疗?苏慕凡轻咬下唇,好吧,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顺口了嘛。
“怎么了?”殷容疏看着苏慕凡要笑又努力忍着笑的样子,轻声问道。
苏慕凡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严肃无比道:“在想一首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殷容疏愣愣地看了苏慕凡半晌之后,默默转过头去没有回答,苏慕凡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发现他……脸红了!不会吧,如此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男子竟然这么纯洁,不过是几句诗就能让他脸红。
苏慕凡觉得有趣极了,故意盯着他道:“其实前面还有几句呢,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说完之后不忘打趣身边的人:“其实我更喜欢的是这几句,你觉得怎么样?”
殷容疏修长的手指握着玲珑的酒杯送道嘴边,微凉的液体进入体内却是带了一种灼烧的热度,感觉自己的脸都烧起来了,殷容疏放下酒杯,微皱着眉头道:“以后不要再看这样的诗了。”太旖旎香艳了。
苏慕凡觉得他此刻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自己现在是不是在调戏他啊,这样一想,嘴边的笑意愈加地明媚了,殷容疏愣了片刻,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姐姐在笑什么?”突如其来的稚嫩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殷容疏跟苏慕凡两个人的身上,苏慕凡依旧笑得倾国倾城,明眸看向小皇子,缓缓道:“皇婶是在想,以后我们小皇子长大了一定一个玉树临风、英俊非凡的男子,到时不知道要夺了多少芳心呢。”
这番话说得旁边的太后眉开眼笑的,喜爱地轻抚着自己宝贝皇孙的小脸道:“容王妃这话倒说得不错。”
下面的众人也是笑着附和,心中暗道,这容王妃当真是好会说话,既少了客套,又讨了太后、皇上欢心。
只见这容王妃嘴畔有着微微的笑意,万千青丝垂在肩头,尤其是那双眼睛最为通透,只是闲闲地坐着,竟是把在座这些精心打扮过的女眷都比了下去,想起当初皇后未出阁时,京中盛传,丞相家的嫡长女绝艳无双当为京城第一美人儿,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有好奇之人似有若无地看向丞相跟丞相夫人那一桌,却发现他们夫妇二人也只是笑着,没什么特别的。
本来这场宫宴是可以无风无波、平静度过的,苏慕凡适应了这样的场合,倒也生出几分趣味,看着那些甩着水袖的舞女,身姿轻盈地旋转,苏慕凡也没有觉得有多无聊了,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个插曲,让这场宫宴添了一些惊心动魄的气氛,也让苏慕凡更加崇拜自己夫君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为了祝贺小皇子的生辰,有地方官员进献了一只刚捉到不久的活生生的白虎,经过一段时间的驯化,本来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却哪里知道这只白虎在宫宴上竟然突然发起了狂,笼子都被它摇晃得快要散架,张着血盆大口,吼得甚为吓人,有些胆小的女眷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旁边的驯养人也是惊到了,怎么也没办法安抚这只发狂的白虎,场面一时混乱起来,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得有清脆的声音响起,清亮的、有节奏的,仿若春风泣露,而慢慢的那只发狂的白虎也安静了下来,最终静静地卧在那里不动了。
殷容疏淡定自若地把手中的筷子放回原处,在一片寂静无声中,苏慕凡愣愣地看着身旁的男子,她觉得自家夫君简直太强大了,以音御兽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不过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而且他用的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乐器,确实很震撼。
但是苏慕凡今晚的震撼还不止于此,有一件十分撒狗血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她。
话说,苏慕凡带着崇敬之意跟殷容疏一起回到容王府后,一直在大厅里等着她的南宫夏菡一路小跑到她身边,眼睛里带着少见的柔弱和可怜看着她,一只强有力地手也扣上苏慕凡的胳膊,而且显然她失了力道,苏慕凡微微皱眉,直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
“我碰到他了。”
他,南宫夏菡并没有说出这个‘他’是谁,但是苏慕凡已经了解,再看看站在南宫夏菡身后几步的殷泽沛,他脸上那阴郁的表情已经告诉自己,显然他们已经碰过面了。
“去我房间说。”苏慕凡果断地拉着南宫夏菡离开,因为担心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一边走还一边想,这流血事件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了啊?
关上房门,南宫夏菡无力地跌坐在苏慕凡的床上,语气鲜少地萎靡不振,“凡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苏慕凡站在窗前紧紧地盯着南宫夏菡,语气有些凉凉的,“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对他已经从痛彻心扉转到心如死灰吗?现在是怎样?死灰复燃?”
“他今天跟我说他喜欢上我了,来京城就是为了来找我。”南宫夏菡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慕凡的神色,凡儿似乎从一开始就都不喜欢他。
苏慕凡坐在南宫夏菡的身边,轻声道:“所以你就心软了?”
南宫夏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心里很乱。”南宫夏菡把头靠在苏慕凡的肩上,只听得苏慕凡轻叹了一声继续道:“纵然有人再怎么貌美如花,都抵不上你的眼瞎啊。”
苏慕凡心里明白,夏菡未必就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只是心底一直的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