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向她讨要东西?她能有什么东西让她讨要?
又转念一想。
她如今已不是主母,苏候府的东西都不是由她经手,她还来向她讨要东西,是要借此来嘲讽她如今已并非苏候府主母么?
贱蹄子,果然是来她院中嘲讽她的!
可如今……只能忍!
岑秋兰又阴冷道:“你走吧,本夫人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有,也不会给。”
看见这个贱蹄子便想将她撕烂!
苏华月不理会岑秋兰言语里的咬牙切齿,听言冷笑:“是么?那可由不得岑姨娘了。”
语罢,她向秋云一个示意。
秋云领命,便离开了苏华月的身边,开始在岑秋兰的屋中四处翻东西。
先是桌子,再是梳妆台,等等。
岑秋兰见此番情境皱眉愣了愣,苏华月这个贱蹄子,这是在搞什么鬼?
岑秋兰锐声指向秋云道:“住手!贱婢,你想做什么?”
又对屋中正在收拾被她砸了的各种碎片的两个丫鬟道:“你们是死的么?没看见秋云那贱婢在翻本夫人的东西?还不快阻止她!”
两名丫鬟听命便要去阻止秋云,却被苏华月一呵斥道:“本小姐看谁敢动!”
一声呵斥,两名丫鬟果然止了步子。
苏华月又冷笑对马上便要对她发飙的岑秋兰道:“岑姨娘,本小姐今日本想好好来跟你求那几件东西的,可姨娘方才说,姨娘即便有那东西,也不会给。不得以,本小姐只得自己拿了。”
岑秋兰怒目相视苏华月:“苏华月,你想搞什么鬼?”
她能有什么东西让苏华月拿?难道……
岑秋兰正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床榻,正巧见到秋云从床榻夹层取出几张纸契的一幕。
岑秋兰当即大惊失色:“你做什么?放下!”
秋云哪会听她的,岑秋兰那般害过苏华月,秋云正恼她,听岑秋兰急了,她从床榻夹层取出那几张纸契后,还特意在岑秋兰面前扬了扬,才将其呈给苏华月:“小姐。”
见那几张纸契到了苏华月手中,岑秋兰大惊失色要从苏华月手中夺。
她原本是坐着的,如今“腾”地站了起来,一把便向苏华月的手中抓去。
苏华月却哪能那么容易让她得逞?
她在确认这几张纸契正是自己想找的东西后,当即便将它们收入了袖中,同时一侧身,躲过了岑秋兰的一抓。
苏华月站起身来,道:“岑姨娘,本小姐拿走了什么,想必你比本小姐清楚。这本便是本小姐母亲的东西,本小姐拿了,也是理所应当。岑姨娘若是不愿还给本小姐,大可去向爹爹说道。”
语罢一扬眉,又道,“秋云,我们走!”
岑秋兰听苏华月如此说,气得发抖,可恁是一时没说出半句话来。
这个贱蹄子!贱蹄子!她怎么知道她手中有她母亲的几家铺子?十几年了没人提起过,这几家铺子一直在自己的手中,她以为所有人都忘了,所以此次将主母之权移交给柳烟时,唯独这几家铺子留了下来。
原还想像往常一样用这几家铺子给自己捞油水,没想到铺子竟被苏华月给拿走了!
她手中握有这几家铺子的时候,苏华月方还不足一岁,府中后来也没有谁提起过这几家铺子,她又是如何知道的?不仅知道了,还要来夺她的铺子!
柳烟。
对。
一定是那个贱人!
岑秋兰气得够呛。可待她回过神来,苏华月已经带着那几家铺子的地契房契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贱人!贱蹄子!”
岑秋兰猛地一拍桌子,却不料正触到桌上几块被她摔碎的茶杯碎片,手心渗出血来。
“嘶。”
岑秋兰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正这时,又一道身影进入了屋中,见到屋中这一副狼狈模样,不由惊异不已。
“娘,你怎么了?”
来人,正是碰巧在院门口与苏华月擦肩而过的苏若芝。
苏若芝连忙前去查看岑秋兰被碰伤的手,又见她的脸上明显是被扇得红肿出血丝,不由大怒尖唤:“谁干的!”
又对身后的两个丫鬟吼:“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两名丫鬟听声离开。
苏若芝又对身边的贴身丫鬟碧儿道:“你也去本小姐院中取些药来!”伤口正在往外流血,需要更快处理。
碧儿听声离开。
此时,房中只余了岑秋兰与苏若芝二人。
岑秋兰终是忍不住,落了泪:“若芝……为娘好苦啊。”
方才柳烟与苏华月折磨她的时候,她未曾觉得有一丝委屈,只是恨不得将她们二人碎尸万段,可此时见苏若芝出现,她倒忽然有些想哭起来。
但没多久,她便止了泪水,目色中尽是弥漫着仇恨。
苏若芝蹙眉:“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苏华月那个贱人打了你?我这便去将她也打一顿!”太过分了!竟敢打她的娘!
岑秋兰拦住了她,道:“为娘的脸不是她打的,但她做了更过分的事!”
苏若芝道:“那是谁打的?谁还敢这般对娘!”又道,“苏华月那贱人做了什么?”都是那贱人!若是那贱人前几日在清观好好地中她们的圈套,一切不还好好地么!偏偏遇上什么二皇子救了她!还害得娘如此!
岑秋兰目露恨意道:“还能有谁!便是那刚刚得势的柳烟贱人!迟早有一日,本夫人要将她碎尸万段!”
苏若芝听言惊讶道:“娘,你说,你脸上的伤,是柳姨娘打的?”平时那柔柔弱弱的柳烟,竟敢打她娘?怎么可能?
岑秋兰地点点头,道:“正是那个贱人!没想到她从前的柔弱,都是装的!如今刚一得势,便敢欺负到本夫人头上来了!”
又恨意弥漫了一番,再对苏若芝道,“若芝,如今她正得权,你也需得防范她。”
苏若芝听言气道:“得权?呸!爹不过一时生气,待我和两个弟弟还有祖母一同向爹求情,娘的主母之权回来也不过是时间的事,她柳烟算个什么东西!”
一想起曾经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柳烟竟敢这般对她娘,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岑秋兰谋害苏华月被抓、如今被贬至此之事已经够让她心烦。
岑秋兰恨恨道:“娘又如何不知道。柳烟从前的确不成气候,但如今她与苏华月一同来对付娘,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