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月道:“二皇子又说笑了,四皇子方才在后院那般对本小姐,本小姐被他欺凌,厌恶他也是应当的。”
苏华月在提及此时,目色明显暗了下来。
她又面向萧凌瀚,诚挚地道:“本小姐谢过二皇子对本小姐方才的相救。”
算起来,这是萧凌瀚对她的又一次相救了。若非有他,她的确不好收场。
苏华月思及此,目色中的感激终是盖过了原来的阴霾,泛起了些许星光。
苏华月此时在道谢时微微颔首以示礼节,所以她微低着头,看不清萧凌瀚的样子,萧凌瀚却可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萧凌瀚道:“光是口头的道谢,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苏华月听言愣了愣。
是啊,加上清观那次,萧凌瀚已是救了她两次,她光是这般口头的道谢,的确是有些没有诚意。
而她之前所想的,借用她已经活过一世的优势,帮助他来夺得皇位,以此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此想法可以是可以,但终究在这个道谢的时候,显得有些空泛了。
苏华月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忽地她的手背一暖,原是萧凌瀚的大手托上了她的手背。
刹那之间,萧凌瀚手心的暖传来,令苏华月有一瞬的触动。
萧凌瀚这是?
再反应过来时,萧凌瀚已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苏华月诧异道:“这是?”
萧凌瀚道:“本皇子给你的,你便收着,也算本皇子没有白救你。”
所以……如萧凌瀚方才所说,她报答萧凌瀚救命之恩的方式,仅仅是收下他不知为何送给她的礼物?
这事怎么来看,皆是萧凌瀚在不断吃亏吧?
她原本想拒绝这盒子,毕竟无功不受禄,但萧凌瀚这般说,她一时竟未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苏华月又正想说些什么,萧凌瀚却已经转过那道冰蓝的俊朗身影,向台下行去。
再等苏华月想唤住他时,他已行至苏候的身边,二人在谈过什么之后,苏候将萧凌瀚直接请向了正厅。
临走时,萧凌瀚淡淡地睨了苏华月一眼。
月儿,希望他的礼物,你能喜欢。
苏华月未注意到萧凌瀚的那一眼,只是在想,看起来,他们二人像是要谈些什么。
今日萧凌瀚,是来找苏候的么?
这个盒子……是他顺便带来的?
为何要送给她?
正当她不解之际,秋云在一旁对苏华月道:“小姐,二皇子是来给您送及笄礼物的么?他送了您什么?”
原来是及笄礼物么?
萧凌瀚向来不怎么近女色,也向来不跟任何世家小姐有牵扯,今日竟送了她及笄礼物,倒是稀奇。
苏华月听了秋云之言,道:“我也不知。”
又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秋云道:“先收着吧。”
此时的宾客已经离开得差不多。
苏候跟着萧凌瀚走后,剩下的宾客送往工作,便是由苏先在做。因宾客几乎皆在至了苏侯府门口,他便已在苏侯府门口招待他们。
按照及笄礼的礼仪,此时她应当回如意院先换下她如今的盛装后,再等一些时辰去正厅与苏候等家人单独用餐。
这个空档,也家中来的宾客多,苏候等自也有事要忙,苏华月便要在秋云的搀扶下回如意院。
苏华月原本思绪颇多,未关注到岑秋兰与柳烟等人。
却在她带着秋云下了台,要向如意院行去之际,正好路过了岑秋兰与柳烟等人的身边。
此时的她们,正在方才她与苏若芝所谈的琴旁边争执不休。
岑秋兰狠狠道:“柳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拦着我,若芝今日会出事,必然与这琴有脱不了的干系!”
想来想去不知道今日苏若芝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方才柳烟要将这琴拿下去的时候,她却忽然想起,她的若芝出事的时候,虽没有什么人对她做什么手脚,但她的旁边,却是实实在在有这么一架琴在身边。
所以她怀疑这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在她想要来检查琴,却被柳烟拦了后,她更加确定这琴必定有问题,且必是柳烟做的手脚!
她真恨,被柳烟算计了这么一笔。
虽说以今日苏华月的表现,她的目的也必定不能完美实现。
柳烟听了岑秋兰的话,却是毫不示弱,道:“岑姨娘,本夫人不过是命人来处理场地罢了,岑姨娘这般拦着,可是对本夫人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又对抬琴的下人道:“快些将场上的东西都搬走,宾客走了还要用餐。”
过了一段时日,柳烟已经愈发有了主母做派。同时她的心中在冷笑,此时苏候也不在此,想靠近琴,岂有那般简单?
岑秋兰见此自是气极,不过将将一月,早先许多听命于她的下人便已或被驱逐出府、或见风使舵投靠去了柳烟,此时柳烟要拦着她靠近那琴,她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她抗衡。
可是,既然是柳烟害了她的若芝,她便必不能让这证据白白被柳烟毁灭。
便是若芝已然再度失去名声,她柳烟,也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岑秋兰恨恨道:“这琴是我给若芝买的,便是要带走,也是由我带走,你有什么权利处理!”
为了今日让苏若芝有更好的表现,她为买这琴花了大价钱,没想到只是给苏华月做了嫁衣。真恨!眼下她的积蓄更少了。
柳烟听此却道:“你买的又如何?便是在这个场地上,便也先得由本夫人处理了,你才能去库房领。”
岑秋兰知道不管柳烟说什么,都是为了阻止她拦下这琴,她便也愈发知道这琴必定有问题。
绝对不能让柳烟将琴带走!
岑秋兰这般想着,眼看那琴被下人抬着,她索性亲自上前去,要扑在那琴之上。
柳烟见此自也拦她。
正这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将琴给老身放下!咳咳!”
原来,是早已抱病的岑老夫人来了此。此时不知怎么染了风寒的她,已没了昔日的厉气,但架子依旧端着。
而岑老夫人好巧不巧偏偏今日生了病,想来也是柳烟为防今日她的计划出什么茬子,才事先对岑老夫人做了什么。
不过今日及笄礼上发生了这般多的事,她最终还是拖着病重的身子出来了。
苏华月听到此,便也不再继续听她们争执。
反正,琴上的证据早便被她毁了,便是谁来、有任何争执,都已经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