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一般不会在她休憩的过程中来打搅她,若是无事,便也无需刻意来此瞧她醒了没。
所以秋云此番靠近于休憩的她,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苏华月此时正躺于一个躺椅上,姿势甚是悠闲。
她清冽的目光望向秋云,其中自是带有柔光。
她对秋云道:“发生什么事了?”
看秋云这般面带喜色的模样,想来还是什么好事。
秋云自知什么也瞒不过她家小姐的眼睛,道:“也没什么事。大少爷来找您,奴婢言及您在休憩,大少爷便说叫奴婢先进来看看您醒来没。”
哥哥来了?
苏华月听了此言,一个挑眉,与秋云一般,她亦有喜色浮上面上。
苏先是她所亲所爱之人,听得他的到来总是令人欢喜的。
苏华月正想让秋云唤苏先进来便是,只见苏先那道俊朗的身形已经自行出现在了院门口,正脚步轻快地向苏华月行来。
此时是个云层密集的晴天,有薄薄的阳光透过云层撒在苏先的身上,将苏先那在塞外锻炼出来的健硕体格,映出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
多好的少年郎呵!
苏先人未到声便先到地道:“既是醒了,我便是不请自来了!”
声音浑厚又富有磁性,且多年的行军生涯,令这声音的穿透力也甚强,声音一出,仿若整个如意院都包裹不住他的声音般,亦如他那一身自带的少儿朗英雄气概。
他的位置原本便离苏华月不远,加之常年习武,相比寻常人听得的声音也更远些,所以秋云方才在与苏华月对话时,苏先听到了苏华月的声音,便知道她已经醒来了。
遂便也提了步子,踏入院中来。
今日,他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苏华月!
想来,她听得此,也会高兴的吧!
苏先思及此,脚下的步子便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起来。
苏华月见得苏先已然入内,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笑意盈盈地看向离她愈来愈近的苏先,道:“如意院自是随时欢迎哥哥!”
感知到苏先心情不错,苏华月的心情连带也变得好了起来,从先前的平静变得生起了几丝欢喜的涟漪。
的确,还有什么比见得自己所亲所爱之人欢喜更重要呢?
秋云见苏先行近,已经适时地为他搬了一个椅子来,放置在苏华月的近旁。
苏先毫不见外地在那椅子上坐下,与苏华月之间的兄妹亲情,丝毫未因他常年生活在边疆、与苏华月两地相隔而有任何隔阂。
苏华月对苏先亦是如此。
同时,苏华月因为比苏先多活了一世,亦是比苏先多经历了许多东西,更是曾数次真切体验过苏先为了她,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骨肉至亲。
所以相比苏先,苏华月对他的亲情情深,还要来得更猛烈一些。
不过苏华月压抑了一些自己的感情,苏先也没太看出苏华月有什么异样,只道相比去岁,苏华月似乎变得成熟了不少,但他只当是苏华月及笄了,才该有的变化。
事实上,不仅对苏先、苏候等的骨肉亲情,重活一世,苏华月对许多的感情都有一定的压制。
谁又能想到那看似平静的、才不过刚及笄的女子,前世经历过怎样噬骨的、漫长的苦痛呢?
苏先能感觉到苏华月对见到他的欢喜,他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她能对他亲近,他自也是愉悦。
苏先对苏华月道:“如此,***后便要多来华月妹妹的院中转转才是。”以此弥补从前的十数年,他与苏华月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一直聚少离多的遗憾。
不过说起来,日后聚多离少的时日,只怕要愈发地多了起来。
苏先思及此,眉梢的笑意又是更深了起来。
苏华月听言道:“哥哥若是如此,我自是求之不得。”
说起来,苏先与苏候此番回来,虽说回了府,多少她能见得他们的时日也多了些。
但苏候与苏先常年驻守在边疆,此番回来京城一两个月,除了处理她母亲的忌日与主持她的及笄礼外,还有许多朝中之事也需要苏候与苏先去处理,比如各种对边疆情况的复职等。首发
加之她自己也有事,以及这些时日其实一直有些风波不断,所以像这种苏先来她院中悠闲坐坐的时日,其实是并不多的。
而她所言希望苏先能多来如意院陪陪她,她自也是真心言语。
苏华月与苏先又甚是有兄妹亲情地多言语了几句,二人在这如意院中也相处得甚是融洽,平日里并不喜多笑的苏华月,此时的笑容也多了许多,且皆是从心中真心焕发的笑容。
须臾之后,苏先又似想起什么般,从先前的与苏华月兄妹二人寻常亲切聊天,徒然面色变得有些生硬。
苏先对苏华月道:“华月妹妹,前两日四皇子来苏候府闹得那么一遭,你先前被他伤到过,可是好了?”
想起这件事,他苏先便心中一肚子火。
那日萧奇明一大早来苏候府闹了一桩命案、差点给苏华月安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不说,后来萧奇明竟还敢私闯苏华月的如意院,若非他及时赶到,当时的情形,他真是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先言及此,又下意识看了看苏华月的脖颈,那上边仍是围了一层薄薄的薄纱,看不出其上是否有被萧奇明掐得多么深的痕迹。
那日他在萧奇明离开后,他亦先离开如意院去给苏华月和秋云寻大夫,并在大夫离开后不久便来如意院看苏华月。
那时大夫便说苏华月没有什么大碍,先前那被萧奇明打晕的丫鬟秋云大夫也只说休息几日便好,他便也没有太担心。
不过如今想起此,想起那日萧奇明一手紧攥苏华月脖颈的情境,他还是有些担心苏华月的伤势。
苏华月听得苏先提起萧奇明,面色自也变得不大好。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那个贱男人现在便从这个世界消失。
她注意到苏先望向她脖颈的目光,自是知道苏先还在担心她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