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来,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而因为许芷当初的死,是因为生苏华月难产而亡的,所以苏华月那被可以调晚了一个月的生辰,苏候是必然不会帮她过的,必是在这个日子之前便与苏先动身回了边疆。
今年因为是苏华月的及笄之年,要比往常不同了一些,这般重要的日子,到底是要苏候在府中主持的才是。
所以苏候今年在回苏候府后,如往年一般用回来的第一个月的时候为许芷祭祀后,苏候又带着苏先在苏候府多留了一月,以为苏华月举办及笄礼事宜。
而苏候常年驻守边疆,便是因为今年特殊,苏候与苏先在苏候府中多留了一个月,其实众人也知道,在苏华月及笄礼之后,苏候与苏先离开的日子便也快到了。
这般一年不过回来一次的行为,本来便是往常的惯例,加之苏候作为戍边将军,又是那一片土地上的主将领,便是苏候一时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想在苏候府多留些时日了,或者说突然又决定不去边疆了,都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自苏华月的及笄礼之后,府中的众人都能猜到苏候要离开的日子只怕是近了。
只是众人便是能猜到此,他们大多还是对此事缄口不言的。
原因无它,便是他们皆是不怎么想让苏候离开的同时,又皆有些想让苏候早些离开。
而让他们产生这种想法的根本原因,无外乎便是此番苏候回的这次苏候府后,整个苏候府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因为刁蛮愚笨被众人嘲笑的苏华月,变成了在众人之中闪闪发光的那个。
原本才貌皆备、在整个京城贵女圈皆有极好名声的苏若芝,变得叫人人人耻笑。
不可一世的岑秋兰从主母的高位跌了下来,变成了低贱的姨娘。
而原本低贱的柳姨娘,则一跃成了苏候府主母。
柳烟上位之后,岑老夫人的威势更是大不如前……
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是在一月之内改变了苏候府许多维持了十数年的东西。
这些,也皆是在苏候回来的这一月余里,在苏候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虽说在事情发生之时,一切事情的因果关系看起来还甚是合理,单单一件事情拎出来,虽也看起来甚是重大,但远没到改变苏侯府太多的境地。
但所有的事情结合在一起,对整个苏候府却是改变甚大了。
而虽说这一切的推手、当事人、始作俑者等皆不是苏候,但苏候在许多事情上其实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比如撤了岑秋兰的主母位分,扶柳烟当主母等。
这些除了苏候,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当做这些事的决策人。
同样的,扭转了苏候府维续了十数年的局面,苏候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如今有人想将这局面再扭转回去、亦或是维持现在的局面不动、甚至令如今的局面有更深的改变,苏候仍旧还会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
所以苏候府的那些人,比如柳烟和岑秋兰,都是不希望苏候太快离开的。
若是苏候离开了,她们想要往她们希望的方向去改变局面,都会有较大的困难。
因为在这个苏候府中,有些决策,必须要由苏候来做才甚是合理。比如,改变一府主母的位置。
同时,她们却也隐隐希望苏候早些离开。
因为苏候离开后,不定会对她们就造成有害的局面。
比如对岑秋兰来说,苏候离开后,整个苏候府位置最高的人便成了岑老夫人,柳烟虽还有主母之位,但以她和岑老夫人这些年在苏候府中的根基,苏候走后,她们对柳烟的动手不至于畏手畏脚,没准柳烟还能被她们更快地拉下去。
而对于柳烟所言,她如今占着主母之位,其实拥有着苏候府绝大部分的权力,且许多关键的权力都在她的手中,苏候离开之后,这些权力自可被她发挥至淋漓尽致的地步。
到时候便是岑老夫人还是这个府中的老夫人,也不定能阻止她蚕食岑秋兰和苏若芝的脚步。
总的来说,便是苏候的离开,可以令岑秋兰和柳烟都可更为放开手去对付对方,不定谁的胜算更大。
苏候若是还在苏候府,她们的敌对双方便皆会有所顾忌,同时,府中一些事情有苏候在,行事其实还要更为方便一些。
正是因为这般进退不决的境地,才使得她们两派之人皆对苏候是否离开苏侯府、什么时候离开苏候府表现得甚是不关心,仿若不去关注此事的发生一般。
因为一旦关注,得知了此事的结果之后,不管这结果是什么,都会令她们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索性便没有人与她们说,她们便也不去了解,只任事态发生到最后,她们再去最后知晓便是。
不过,因为按照之前十数年的惯例,苏候在苏候府待了一月后总是要走,此番便是苏候在苏候府待得久了些,考虑到以往的惯例、以及苏候他那戍边将军的身份不会允许他想留下便留下。
她们便是不去刻意关注苏候究竟什么时候走,心中却也是认为苏候在之后总是要走的。
此时苏候告知她们,皇上已然下旨,让苏候和苏先不必回边疆,苏候和苏先留在京中任职,她们对此觉得十分惊讶的。
同时对此有喜亦有忧。
喜的自然是苏候留在苏候府后,会给她们带来的诸多好处,忧的自然便是,苏候留在苏候府后,同样会使她们去对付对方有了一定的阻碍。
不过喜忧参半、两相抵消,加之一时半会也想不了太多,她们得知此事后,心中最大的感受还是惊讶。
苏先在此时又道:“如此,我与爹便暂时不需回边疆,可以多留在京中些时日了。只怕这两年,不出大事的话,我与爹都会留在京中。”
苏先在边疆生活了十数年,虽说早已习惯了那边的一切,也甚是喜欢那种驰骋边疆的快意,同时,边疆也承载了他这个少年将军不小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