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缘风卿刚刚翻了个身,打算再补会觉时,就听到门外传来清渺的声音,“小师叔,你在吗?”
“啊?我在……,”不得不翻身起床,缘风卿含糊的应了一声,“等我一下。”
连忙爬起来换衣漱洗,等她拉开门的时候,只见清渺站在耀眼的佛桑花树中间,神色凝重,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缘风卿第一反应是清扬,昨晚他被清渺带走了,难道是受了其它的伤自己没有发现?正想开口询问时,就听清渺说,“师尊让我们过去一下,有话要问。”
“啊?”缘风卿愣住,虽说她并没有犯什么过错,可她与苍云门掌门楚君离仅见过一面,平日他从未召见自己,何以今日无缘无故要见她和清渺?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一边返身关上门一边问,“出了什么事吗?”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天香谷的人过来了,估计和昨天那几个弟子有关。”清渺等她跟上来之后,伸手祭出宝剑,拉上她飞跃剑身,一起朝主峰御剑而去。
一路上,清渺再未多说,缘风卿小小的身躯站在他身后也只是低头思忖,并未多言。
轻风徐徐吹来,令清渺的衣衫猎猎作响,拉回缘风卿的思绪。
她一时也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干脆抬起头,看着前面掩映在苍茫云雾中的主峰奇云峰,它是七峰中最高的一座,远远看去仿佛直入云霄,横穿天际,令人顿生敬畏之心,不愧是钟灵毓秀的仙山灵地。而且奇云峰上空的云层非常浓厚,在不同的天气和风向之中,经常会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时候看着像一只只奇怪的异兽,有时候又像各种奇怪的花朵,正因如此,此峰才得奇云的名字。
主峰四周全被朦胧的云雾缭绕,其余七座山峰宛如众星捧月将它围在中间,建在峰顶的殿宇依山而建,层层叠叠,浩瀚若一座城池,颇有气势。
眼看快到达奇云峰,清渺回头问了句,“紧张吗?”
缘风卿微怔,心知他真把自己当成八岁女童了,虽然有点想笑,却还是感激清渺的细心关怀,摇摇头道,“不紧张,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昨日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五个天香谷的弟子分明没事,可我就怕我们走了之后,他们遭受其他门派或者野兽的袭击,我们本无伤人之心,若造成了这番后果,于情于理也不应该,早知道就该等他们醒来再走。”
缘风卿的话大概也是清渺最担心的事情,眉头微微蹙起,却并没有说什么。
二人很快到达目的地,宝剑降落在奇云峰主殿沧云正殿门口的广场上,缘风卿一抬头却见前面的九层石阶上,清扬正坐在靠石栏的楼梯中间,眼神呆滞,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清扬师弟,你也被师尊召见了?”清渺走上前问了一句,却见清扬猛然一震,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抬起头,双眼中全是血丝。
当他漆黑的瞳孔内出现清渺和缘风卿的身影时,视觉才慢慢聚焦,倏然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可他也顾不上这些,奔到二人面前低声道,“那几个天香谷的弟子,他们……他们都死了。”
“什么?”清渺和缘风卿同时惊呼,脸色全都煞白。
缘风卿只觉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即便站在阳光之下,却从头到脚都感觉不到半丝暖意。她凝目看着清扬,从他灰暗的脸色,失神的双目,无一不难看出刚刚受过极大的刺激,想必他是被传唤到大殿被掌门询问过昨日情形的第一个人,毕竟他昨晚被清渺带回苍灵峰的时候满身伤痕,昏迷不醒,肯定被不少弟子看到过,自然逃不过掌门的耳目。
如果天香谷的五名弟子昨晚真的在苍云山山脚下遇害,身为修真派的弟子,缘风卿当然不怀疑天香谷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但凡修真的门派,弟子入门之时都会以血滴石,此石被储存到师门之中,派专人看管。那灵石称为命石,只要滴血者还活着,命石就会一直散发光芒,一旦某个弟子殒落,属于他的命石即会熄灭,看管者会立刻禀报师门。
人死虽如灯灭,七日之内灵魂却并未消散,修真者动用追踪之类的法术便可查出遇难的弟子尸身在何方,所以天香谷的人这么快就赶到了苍云门,并不让人奇怪。
缘风卿皱了皱眉,把昨日的事情回想了一遍,那个天香谷的少女虽然被邪魔入侵,可那邪气已被魔戒中的邪君吸走,而她当时一一查看过五人的情况,并无大碍。
丹道同医道相差无几,前世为九品丹师的她医术也很不错,断然不会诊错,那就是说,那五名弟子是在她和清渺、清扬离开之后才遇害的!可那里是苍云门的后山,虽是宗门法阵的死角,偶尔也会有巡逻的弟子经过,邪魔歪道是不敢偷溜进来的,人为的可能性不太大,难道他们是被后山的野兽杀害了?
她虽然这样推断,但因没有见到尸身,也不知究竟是人为还是遭受野兽袭击,心中却还是十分内疚。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若不是她带着清扬偷偷下山,又明知天香谷的弟子欲与苍云门为难,依旧从后山回来,也不会同天香谷的弟子巧遇,更不会发生切磋的事件,最后承蒙魔戒中的邪君帮助没有酿成血案,却又同清渺一走了之,造成如今悔之晚矣的结局,人命关天,她如何能不难过?
“小师叔,走吧,我们进去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同样脸色不善的清渺微微皱眉,偏头看了缘风卿一眼,与她一同踏上石阶,走进了宽阔明亮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