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兮一愣,立刻露出一幅苦瓜脸,“没有别的办法吗?”
清扬用胳膊肘将他的胸口撞的一响,鄙视道,“不过一滴血而已,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心头血,不是随便的血啊。”虽然有些孩子气的脸色发白,但白兮还是咬了咬牙,做出一幅生死无畏状看向缘风卿道,“缘姐姐,你来取吧,我……我怕疼,你轻点。”一边说一边现出原形,黑暗的空间里,众人只觉白光一闪,眼前的少年白兮已不见踪影,地面只有一只洁白的小狐狸,九根软软的狐尾如同张扬的花瓣,扫动之间阵阵轻风掠过,让众人眼前一亮。
缘风卿低头看着雪白的九尾狐狸,脑子里恍然闪过失踪了许久的白狐狸小六,同眼前这只狐狸进行了重叠,小巧的脸蛋,碧色双眼,尖尖的狐狸嘴,除了小六只有一尾,白兮有九尾之外,并无区别。
莫不是所有白狐都长的一样吗?或者小六也是一只灵狐吗?缘风卿有些恍然时,白兮却已纵身朝她身上跳过来,她几乎是本能的将它抱在怀里。
见她抱着九尾狐狸,神色有些发怔,清扬莫名的喊,“小师叔,你怎么了?”
血画沉了沉眸色,伸手一化,一把匕首出现在掌心,递到缘风卿面前。
似感觉血画的用意,白兮飞快的转身朝他龇牙咧嘴,浑身毛发竖起,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刺猬,逗笑了众人,也让缘风卿恍然想起当年小六初遇血画时就是这幅神情,怔忡片刻才抚了抚九尾狐的小脑袋,等他平静之后放到地面,取出匕首,看准胸口的位置后手起刀落刺了下去。
小狐狸痛得叫了一声,鲜红的一颗心血涌出来立刻被缘风卿接入掌心,左手覆上它的伤口处,冰蓝色的灵气抚过之后,暂时封住了它的伤口,又取出一颗回元丹塞到它嘴里,这才站起身问血画,“怎么用才能破解?”
血画淡淡瞟了一眼仍在地上装可怜的九尾白狐,悠然伸出手指,指尖点向她掌心里的鲜红心血,一道蓝色灵气从指间涌出,与那心血融合之后,一道白光泛起,苍茫、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过每个人的身形后,四周的景象再次转换,黑暗变成了白天,潮湿的空气被扑鼻的花香覆盖,众人眼前都是一亮。
馥郁的花香,五颜六色的花海淹没了众人的视听,缘风卿怔然看着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明艳亮丽的花园,远处一池碧波足有百里,湖中心一座凉亭里几个穿着艳丽、浓妆艳抹的美人正围着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年欢声笑语,那少年正在抚琴,悠扬的琴声缓缓划过夕阳西下的天地,漫天血色如同给天地蒙上一层红色纱帐,倒也给北涯魔城凭添一份温和气息。
“这里是哪儿?”清扬茫然的问。
刚刚恢复人形的白兮脸色有些苍白,假装抚着受伤的胸口,半依半靠在缘风卿肩头,有气无力道,“能出来就不错了,你还管是哪里?”
清扬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往哪儿靠呢?来,哥的肩膀比较结实。”
白兮顿时翻了个白眼儿,站直身子轻哼一声,“你才多大?敢当我哥吗?”
看着他俩又争起来,缘风卿四下看了看,转身朝花园的出口处走去。
“小师叔,等等我。”一见她走开,清扬立刻追了上去,白兮急忙也跟上去,青霜和残宇对视一眼,正想跟过去时,却听一旁悠然摇着折扇的血画淡淡道,“二位最好赶紧离开吧,此处还是北涯魔城的城主府后花园。”
青霜一听,脸色瞬变,四处张望后确定这里的确就是城主府,那个让她做了十多年噩梦的地方,身形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那少年残宇见她如此恐惧,立刻拉住她的手,似在安慰,又似在给自己壮胆,却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状,血画倒是眉梢微挑,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的黄娘却冷笑道,“你们还不走吗?已经连累我们被北涯魔城的四大魔将追捕,难道还非要拉着我们一起死才肯走?”
这话说的有点重,摆明不想再被他们拖累,令残宇不免皱起眉头,却并没有反驳,而是将目光转向血画,突然朝他深深作了一个揖,“这位魔君,在下感觉得出阁下身上的魔元已在朝仙元转化,可见阁下的修为十分精通,快达天人之境,令在下心甚仰之,甘愿一生追随阁下左右,请阁下收留。”
“什么?残宇,你……,”青霜听得一愣,疑惑的看着他,却被残宇一记提醒的目光看去,立刻吞回剩下的话,站到他身后不再多言。
那黄娘却是冷笑一声,以为这小子定是个疯子,莫说她的主子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这个世界上哪里又有人愿意主动为奴为仆的呢?
然而,听了残宇的请求,血画不但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反而兴致盎然的问,“你要认我为主?”
“不,我……我想拜您为师。”
黄娘忍不住望了望天,感觉这小子真是疯了。
偏偏血画并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问,“为何要拜我为师?只因为你觉得我很强大吗?”
“不,还有一个原因。”
“哦?说来听听。”
残宇扑通跪到花海中间,压低声音道,“不瞒阁下,我和青霜本是城主府里的人,她是凌波城主的近身侍婢,服侍城主多年却深受其苦。而我是城主府中最优秀的追踪使,掌握着魔域中很多的秘密,阁下若是想一统魔界,或许能够用得上。”
这次,血画果然神色微敛,打量他半晌,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抬头一看,却是刚刚才离开后花园的缘风卿、清扬和白兮三人又逃了回来,而在他们身后,四名黑衣魔修正从四个方向包抄过来,周身黑气腾腾,一股阴冷的气息迅速朝整个后花园扩散,气温陡然降至冰点,惊得那碧湖上凉亭中的美人们四散奔逃,倾刻就做鸟兽状散开,只剩那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年停下抚琴的动作,颇有兴致的朝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