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人就对视了一眼。
心里同时升起一片疑云。
莱因茨为什么有跟顾祥文字体一样的纸条?
难道他是真的想帮顾念之找到父亲?
顾念之本来以为莱因茨是故弄玄虚,但现在看来,好像他知道的,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
“霍少,你说莱因茨从哪儿弄来的那张纸条?”
霍绍恒缓缓地说:“这得好好查一查。”
他们有德国联邦情报局的全部系统资料,应该可以按内容检索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顾念之有冲动想给莱因茨直接打电话质问,但转而又一想,莱因茨给她纸条已经是冒了风险,她贸贸然打过去,一不小心就是把莱因茨给卖了。
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决定不给莱因茨打电话。
她看着面前的亚克力箱子,对霍绍恒说:“霍少,这些东西我也看不懂,但对国家应该是有用的,我捐给宋女士的高能物理所吧。”
霍绍恒微微一怔,下意识说:“这可是你父亲的东西,你不留着做纪念?”
“我想我父亲会希望这些东西得到最好的利用,放在我那儿就算早晚三炷香又有什么用?”顾念之耸了耸肩,“我纪念我父亲,不是对着箱子顶礼膜拜。”
她更想知道的是,日本人到底从这些东西里领会了什么内容。
而这,只有宋锦宁这个专业人士才能看清楚。
霍绍恒想了想,“这样吧,有关磁场的东西给宋女士,生物方面的给陈列,你看呢?”
“好啊,我没意见。”顾念之马上同意,“要不要我签份捐献协议?”
“这自然是要签的,程序问题不能马虎。”霍绍恒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拿内线电话给季上将打了过去,简单地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季上将倒抽一口凉气,“……居然给日本人了?!”
“对,虽然现在他们还回来一部分东西,但我们还不知道这部分东西到底能发挥多少作用。”
这就只能看专业人士的意见了。
季上将马上点头同意,“让念之签一份协议,然后把材料复印存档,复印件给宋所长和陈医生一人一份。”
“是,首长。”霍绍恒站直了身子,军姿挺拔。
这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顾念之也站了起来,“霍少,你忙吧,我也得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就要跟龙议长去印度访问。”
霍绍恒回头看了看她,“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顾念之摆了摆手,“你忙吧。”
“没事,我送你,正好有事要去那边一趟。”霍绍恒拿了车钥匙,同时叫了阴世雄过来,指着那箱东西说:“拿去复印三份,一份存档,另外两份放在我这里,等我分配。”
“是,首长!”阴世雄连忙立正敬礼,脸色非常严肃。
顾念之看了他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跟他开玩笑,默默地跟在霍绍恒身后走出去了。
霍绍恒将她送回和平里的家,亲了亲她的脸,“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在印度不要单独行动。我会跟你联系。”
顾念之急着要回去看莱因茨给她的纸条,胡乱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印度是有名的强(qiang)暴(bao)大国,她一个小姑娘,当然不会心大到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逛。
看着顾念之走入公寓楼的电梯,霍绍恒降下车窗,拿出一支烟抽了一会儿。
在顾念之看不见的地方,他眉头深锁,静静地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
总觉得真相若隐若现,就在不远的前方向他们招手。
但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可那诱惑太大,明知道可能是陷阱,还是忍不住要亲自跳一跳,才知道那陷阱到底有多深……
抽了一会儿烟,霍绍恒的监控系统提示顾念之已经进了屋子。
他扔掉了烟,给顾念之发了条短信:“到了?”
顾念之很快回复:“是啊,你的时间掐得真准!”
霍绍恒勾了勾唇,发动了汽车,开出和平里小区的停车场,往b大的方向开过去了。
快到b大教授楼的时候,霍绍恒给何之初打了个电话。
何之初刚刚批改完他带的博士生的几篇论文。
看见是霍绍恒的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起来。
“霍少?我刚才还看了看窗外,还是天黑啊,太阳并没有打西边出来。”何之初笑着嘲了一句。
霍绍恒没有理会,淡定地说:“何教授,有几样东西要给你看看,方便吗?”
何之初懒洋洋地伸直了长腿,“什么东西?我这人不好奇,不是什么东西都有兴趣看的。”
“……是有关顾祥文的。”
何之初的身体僵了僵,“……你上来吧。”
……
霍绍恒坐在何之初面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前面的是念之得到的一张纸条。后面是今天日本人专程还给她的东西。”
他的手机里存着那些资料的图片档。
何之初一看那张纸条,眉头拧得更紧了,“念之给我看过这张纸条,说是跟她父亲有关,但并没有告诉我是谁给她的。”
霍绍恒想了想,既然要寻求何之初的帮助,就只有对他坦诚了。
莱因茨和何之初都敌我难辨,但何之初至少绝对是站在顾念之的立场上的。
霍绍恒:“这是莱因茨给念之的东西,当然是悄悄给她的。”
何之初脸色更不好看了,清冽冷漠地说:“莱因茨这是要做什么?还不死心?”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你看看他的这个纸条,和日本人还来的东西,是不是同一字体?”
霍绍恒跟何之初讨论着,当然,到底是不是,还需要笔迹专家鉴定。
他们还没有破译出那两首诗的意思,就又多了一条线索。
“何教授,你认为,日本人为什么要把这箱东西还回来?”霍绍恒指了指手机上的图片。
何之初哼了一声,“当然是我们打官司追溯的,你以为他们会良心发现,把偷摸拐骗的东西主动送回给失主吗?”
对这些人,只有讲法律,讲武力。
讲良心讲道德是没用的。
对于他们没有的东西,你就是说破嘴皮子都是对牛弹琴。
“念之的官司要赢了?”
“差不多了。”何之初将霍绍恒的手机还给他,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我警告过念之,小心日本人。眼看到嘴的肉要吐出来,他们不疯狂一把就不是日本人了。”
想想当年战争中的神风敢死队,就知道日本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霍绍恒没有意外,镇定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得到何教授的证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霍绍恒站了起来,微笑着跟何之初握手告辞。
何之初将他送到门口,突然问:“念之什么时候去印度?”
“明天的飞机。”霍绍恒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这个晚上,何之初一夜没睡,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了一下,跟系里的教授进行了简单的交接。
然后向系主任请了两星期的假,说自己生病了,要回美国治疗。
在天亮之前,就坐自己的专机离开了华夏帝国。
第二天早上,顾念之也来到机场,跟龙议长一行人坐华夏帝国的专机往印度飞去。
与此同时,霍绍恒被季上将任命,带领华夏帝国最精锐的特种兵部队,奔赴俄罗斯参加两周之后的国际特种兵大赛。
这是华夏帝国第八次参加这种大赛,霍绍恒是第一次的全能冠军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