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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泽说出这种断绝来往的话来,众人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觉得意外。若是他们有这种见不得自己好,处处跟自己作对的亲戚,他们早就这么做了,莫家能忍到现在,逢年过节的还送老莫家不少节礼,已经极为大度了。

更何况,今儿个老莫家的闺女能做出毁掉堂侄女容貌的事来,谁知道下次是不是要杀人?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还不彻底断个干净,说不得这样两家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莫颜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见父亲说出那番话后,周围的人并未露出反感之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落一个好名声不容易,更何况父亲身为秀才,今年还要参加乡试,名声就更不能有丝毫的污点。果因为老莫家这些人,导致自家的名声受损,那就太不值得了,好在众人很明事理,倒是没什么妨碍。

莫吴氏亦听到了莫清泽的话,不禁变了脸色。她知道以公公婆婆的性子,两家迟早有一天会决裂,只是她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竟是因为小姑子。

莫颜像是没有看到,亲昵的捏了捏三妮儿的脸颊跟莫吴氏说起了别的:“堂伯母,李姑姑的绣艺很不错,馨儿就跟着她学呢,要是您愿意,三妮儿又肯吃这个苦,以后就让她跟着一起学吧!”

莫吴氏一听,顿时激动不已。不是高兴女儿能学到一门好技艺,而是堂侄女还继续认她这个堂伯母,不会因为两家关系决裂而与她生分了。

她握着莫颜的手,眼睛有些湿润:“不、不了,三妮儿这丫头笨,怕是会拖馨儿的后腿呢,她跟着堂伯母学两针就够用了。”

莫颜佯装生气:“您还跟我见外呢,您都不问问三妮儿愿不愿意。”

还不等莫吴氏说话,三妮儿就迫不及待的拆她娘的台:“我愿意,我愿意!馨儿姐姐的绣活儿可好着呢,我也想学,也不怕吃苦,娘,您就答应吧,女儿一定好好学,不会拖馨儿姐姐的后腿给您丢脸的。”

女儿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莫吴氏就算想拒绝也下不了狠心,更何况她也希望女儿能学一手好绣艺,以后去了婆家,凭一手好绣艺也能站稳脚跟。

只是她心里还有个顾虑,就对莫颜说道:“堂伯母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李娘子又不是你家的下人,你没有跟她商量,就把三妮儿塞给她,她能愿意?”

莫颜笑道:“堂伯母,您就放心吧,这事我先前就跟李姑姑提过,她也答应了,还说三妮儿随时能去,只要不是太没天分,她定会好好教导。”

这件事,她的确跟李秀提过,李秀也答应了,她引以为傲的就是一手好绣艺,自然希望能一代代传下去。

莫吴氏一听,这才放心下来,对莫颜谢了又谢,心里已经盘算着年后准备些谢礼,就送三妮儿去李娘子那里学。

相比莫吴氏的坦然,老莫头却没办法接受莫清泽与他断绝来往一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至看到莫清泽一脸的淡漠和村民们嘲讽的目光,才相信这是真的。

脸色蓦地变得苍白,老莫头迫不及待的想为自己辩解,想要挽回,可是张了张嘴他才无力的发现,他连挽回的理由都找不到。自始至终,在这个侄儿身上,他从来只有索取,在大哥大嫂相继亡故之后,对于最需要抚慰的侄儿,他连一丝感情也吝于付出。

今,这段叔侄情难以维系,已经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了!

刹那间,老莫头仿佛老了好几岁,整个人恍斗败的公鸡!

从他懂事起,他就嫉妒兄长聪慧,嫉妒兄长更得父母的看重和喜爱,及至兄长中了秀才,又有了美丽贤惠的妻子,天资过人的孩子,心里的嫉妒已经让他陷入了魔障。

而他读书不成,性子不讨喜,只能辛辛苦苦的在土里刨食勉强糊口,就是娶的妻子亦是粗鄙不堪,毫无贤惠可言,连生下的儿子也一样愚笨,比不上兄长的一半。

后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兄嫂终于死了,没人再拿他跟兄长比,那时他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可是这个该死的侄子却跟他早死的爹一样,处处压自己的儿子一头,外人又开始拿自己的儿子跟他比!

然而,兄嫂给他留了银钱和田地,当时又有死板的老村长看着,纵使再不愿,他也不能拦着侄子不让他读书,哪怕后来明里暗里阻挠,这个侄子还是年纪轻轻地就考中了秀才!

他半辈子都活在兄长的阴影下,他的儿子也一个个不成器,没有一个比的上侄子。现在两家的关系就要断了,从此以后,他就只能看着这个曾被他磋磨的侄子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也不能再仗着血亲长辈的名义要求替他做任何事了!

想到那间大宅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依然只能守着几间破草屋子,看着儿孙们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过着穷困的日子,心里似是要呕出血来!

这口血终究没有呕出来,只是老莫头的脸色变得更加灰败了。

杨保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不太清楚这两家以前的恩恩怨怨,可是两家人到柳杨村后的所作所为他却是清清楚楚。莫先生要断绝关系,想来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就算他身为村长,也不能违心的从中劝解。

而且,老莫家的闺女的所作所为别说触怒了莫先生,他心里也窝火着呢!

,他心里也窝火着呢!这村规一条条的刚宣布没多久,这人就撞了上来,实在是恶劣至极,可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过去。

想到这里,杨保轻咳一声,严肃的说道:“你们既是柳杨村的人,发生这种事,我身为村长不能不管!就因为一点小口角,莫永喜就敢毁人容貌,小小年纪这心思着实歹毒,必须依照村规做出惩罚,让她得到教训。只是现在人还昏迷着,这惩罚就等她醒了再说,你们可有意见?”

莫清泽摇摇头,刚要说没有,先前抱着女儿嚎哭的莫洪氏就跳起来了,指着杨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东西,凭啥要惩罚我女儿?你不就是看害我女儿受罪的白眼狼有银子,想捧他的臭脚么?你要是敢罚,我就是滚刀山告御状也要让你坐大牢!”

未来得及阻止的老莫头一听这话,一个耳刮子狠狠地甩到了莫洪氏的脸上,铁青着脸对傻眼儿的莫永福兄弟俩吼道:“快把这个疯婆子拉回去关起来,把你们的妹妹也带回去,再进城找个大夫来好生看看。”

两兄弟一听,知道这样安排才是最好的,便一个上前拉住了莫洪氏,另一个抱起了莫永喜,急匆匆的朝着家里走去。

“你这个不孝子,窝囊废,不去替你妹妹报仇,尽扯老娘的后退,你快放开老娘,放开!”莫洪氏不停地挣扎,对着拉她的大儿子又抓又挠,嘴里没有一句干净的话。

莫永福黝黑的脸被挠出了好几道血印,他一边躲避着一边焦急的劝道:“娘,您就消停些吧,再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莫洪氏压根儿听不进去,不管不顾的继续挠着,嘴里的叫骂愈发的难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男人被婆婆这么对待,莫吴氏看不下去了,跟莫颜说了一声,直接冲上去抓住了莫洪氏的两只手,帮莫永福把人往家里拉。

莫洪氏挣脱不过,骂骂咧咧的被夫妻俩拉走了,都看不到人影了,还能听到她震天的咒骂,儿子儿媳妇,莫颜、莫清泽、杨保等,一个也没有放过。

杨保黑着一张脸,直接把这笔账算到了老莫头身上,理也不理他直接对莫清泽道:“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的,果老莫家的人有意见,我这个村长不介意走一趟公堂,有这么多人作证,相信青天大老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莫清泽的脸色缓和了些,拱了拱手真诚的道谢:“那就有劳村长了。”

杨保抚须一笑,对他的态度十分受用,有了这番对比,对老莫头的印象就更坏了,忍不住冷冷一哼。

“村、村长说笑了,叔、叔没有意见,家里的人也不会有。”老莫头脸色一白,连忙说道。

他知道自家已经彻底得罪了这个村长,一旦他表露出不服,杨保肯定会闹上公堂。真上了公堂,女儿指不定要受大罪,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家里有个坐牢的罪人,那老莫家还有什么脸面在村子里立足?

想通了这些,他哪里还敢说个“不”字,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冲回家,狠狠教训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疯婆子。

见他还算识相,杨保也没有为难他,跟莫清泽聊了两句,又和蔼的安抚了莫颜一番,收到父女俩的感激后,含笑着离开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莫颜诚恳的邀请替他们作证的村民们去家里喝茶。众人笑呵呵的接受了,结伴的朝着莫家去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莫颜等人也不想留下来看老莫头假惺惺的模样,诚恳的邀请替他们作证的村民们去家里喝茶后,一家人继续去给交好的人家拜年了。

没有热闹可看,村民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开,好些人结伴去莫家拜年讨杯好茶喝,谁也没有理会脸色无比难看的老莫头。

场地上只剩下老莫头一人,看着无比灿烂的日头,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握了握拳,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家里走去。

而已经被带回家的莫洪氏母女,很快就迎来了一场老莫头亲自导演的狂风暴雨……

自家与讨厌的人断绝了来往,莫颜的心情很不错,显然莫永喜的举动没有对她形成任何阴影,反倒是莫清泽等人心有余悸,几个小的更是不停地大骂着莫永喜,恨不得她就这么晕过去,一辈子醒不来才好。

提起莫永喜,莫清泽隐藏在心头的疑问又冒了出来,见女儿神色平和,忍不住问道:“颜儿,你可知莫永喜为何突然飞出去,还吐了血?”

莫颜扭头看向父亲,一脸茫然:“女儿也不知道,不过堂伯母说女儿这是有神灵庇佑,才化险为夷,也让莫永喜遭到了报应。”

莫清泽眼角抽了抽,他不觉得女儿会相信这个说法,只是看她的样子,显然也不知道,便歇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

几个小的却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开始咬耳朵小声的议论起来,看向大姐的目光又多了几层崇拜。

大姐有神灵庇佑呢,太厉害了!

莫颜嘴角抽了抽,无视弟妹们诡异的目光,暗暗思索着心底的那个猜测会不会是真的。她可不相信自己被神灵庇佑了,不然前世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落了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这一世,见识过那人卓绝的轻功,想来传闻中的内力应该也是有的。莫永喜平白飞出去,肺腑还受了重创,这般看起来,更像前世武侠剧中,被武林高手用内力震飞的。

相比被神灵庇佑,

神灵庇佑,她更愿意相信她是被武林高手所救,至于这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一直在暗处保护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而这位高手是谁所派,除了那人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被心动之人保护,大概每个女孩都会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幸福,莫颜亦不能免俗,甚至觉得连信也不回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那人有可能已经知晓,她又有些烦闷,觉得**受到了侵犯。

怀着复杂的心情,接下来给交好的人家拜年,莫颜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每次只是待个片刻,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亦不会觉得她怠慢了。

等拜完年回到家里时,见前来拜年的乡亲还有些没走,莫颜便一一打了个招呼,又拿了一些小食给他们带来的小孩吃。

逗留在莫家的孩子有十多个,除了被大人带来的几个,大多数是趁大人不注意,又偷偷地溜了回来。实在是莫家的小食花样多味道又好,而且主人家又大方,他们就算多拿一些,人家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还让他们多往兜里装,能敞开肚皮吃的机会太难得了!

临近中午,送走了最后一波人,莫吴氏就悄悄地过来了,捡着要紧的话跟莫颜说了。

“……这回她算是有得苦头吃了,大夫说伤了肺腑,要仔细的调养着,少说也得半年的工夫,不然会落下病根儿!公公心里有气,家里又缺银钱,就说让她自己挺着,婆婆被打的下不来床,不然呐,还有得闹呢!”

莫颜淡淡的听完,没有快意亦没有落井下石,对莫永喜母女俩额下场更是生不起任何同情之心。

经历了这件事,想来老莫家的名声就更臭了,尤其是莫永喜,原本就难以寻到婆家,这下就更难了。毕竟谁也不想娶个恶毒又闹腾的媳妇儿,弄的家宅不宁。

见她不在意,莫吴氏也不想提这些烦心事,倒是兴致勃勃的把一路过来听到的传言说了出来:“上午那事村子里已经传开了,都说你有神灵庇佑是个有大福气呢!这样也好,让那起子有坏心的也掂量着点儿,别整日的想着算计你们家,以后的日子也能安生些。”

自从堂叔一家富裕起来,这是是非非的就没有断过,虽然都顺遂的避了过去,可也是糟心的很。

听到这些,莫颜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赶紧岔开了话题:“堂伯母,您已经管着你们这一房的事了,就没有想过搬出来住?”

自家跟老莫头他们断绝了来往,可没跟堂伯母一家断绝关系,只是他们住一块儿,来往起来总不是那么方便,要是堂伯母一家能搬出来就没这个顾虑了。

莫吴氏一听,苦笑道:“不怕颜丫头你笑话,堂伯母做梦都想搬出去,哪怕日子再苦一些也乐意!现在家里闹成了这样,在村子里完全是个笑话,我一把年纪了无所谓,可铁头和大妮儿该说亲了,家里没住的不说,这糟污的名声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谁家的小子肯上门呐!”

说到这里,她看着莫颜,有些迟疑的问道:“颜丫头,你脑子活络,能不能给堂伯母想个赚钱的营生?”怕莫颜误会,她又急忙解释道:“堂伯母没啥大本事,也不贪图赚大钱,一年能落个二三两就知足了。”

要是她也能挣银钱了,加上大儿子每月七百文的工钱,一年下来就能起一间土坯屋,要是再辛苦些能多挣一点,说不定年底就讨个媳妇回来。等来年再加把劲儿,把大妮儿的嫁妆准备的厚一些,给她找个好婆家就圆满了,真能这样,她做梦都能笑醒!

莫颜听着心酸极了,天下父母大抵此,只要孩子好好的,哪怕再苦再累他们也毫无怨言,于是说道:“堂伯母,您容我想想。”

莫吴氏喜出望外,激动道:“你慢慢想,慢慢想,堂伯母不急,不急。”

莫颜笑了笑,让她吃小食打发时间,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主意。思来想去,她觉得在城里支个小摊儿或租个小铺子,做风味小吃是个不错的主意。

居住在京城的人,家境大多不错,每天早上不在家里开火而是到外面用早饭的人比比皆是。像街上的面摊儿、包子铺的生意大多不错,虽说挣不了大钱,但是除去吃喝用,一年下来剩个十来两不成问题。

而且,在街上支个小摊儿成本不高,只要给衙门交少许的摊位费和管理费就没有问题,做起来不麻烦也好打理,就是起早贪黑的人比较受累。

莫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莫吴氏却摇了摇头:“颜丫头,这主意好是好,堂伯母也不怕苦累,只是堂伯母没啥手艺不会做好吃的,以前包的野菜包子,贴的糙米饼子味道也不见有多好,就算卖那些自己会做的,可是没有人家做的好吃,怕是招不来生意。”

莫颜原以为是什么大问题,一听这个就笑道:“堂伯母,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这里有几个做吃食的方子,等过完年我就教您做。”

前世她的空余时间大多放在研究吃食上,就算没有学会所有的地方小吃,大街小巷比较常见的差不多都会做,随便教几个,就够堂伯母经营小吃生意了。

“不行,这不行!”莫吴氏想也不想,摇头拒绝:“那是你的手艺,以后说不得有大用呢,你得给自己留着才是。”

莫颜明白她

莫颜明白她的意思,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遂耐心的劝道:“堂伯母,不过是几道吃食算不得什么,我没有想过用它挣银子,现在家里有米铺撑着也不差这一点,与其就这样埋没了还不教给您,说不得能在您手中发扬光大呢!”

莫吴氏依然不肯答应,死活不愿意学。她不是不心动,只是她生性不喜占人便宜,堂侄女帮她的已经够多了,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要是学了再学了这个,晚上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莫颜见莫吴氏态度坚决,心知再劝下去她也不会答应,想了想说道:“堂伯母,要不这样吧,这几道小吃我还是教给您,等小摊儿开张了挣的银钱也算我一份儿,这样您挣了银钱我也不吃亏,您看行吗?”

莫吴氏听完,眼睛一亮,心里盘算了一番,最终答应下来:“行,你的好堂伯母记着了,要是能挣到银子,不管挣多挣少,你拿七成堂伯母拿三成。”

莫颜一听,哪里肯要这么多:“这哪儿成,劳心劳力的可是您,我可没脸拿大头,您七成我三成还差不多。”

“不不不,没有你的吃食方子,堂伯母就算浑身是力气也挣不到一文钱,你拿七成是应该的。”莫吴氏推辞着不肯接受。

二人你来我往的扯了半天也没扯出个结果,最后莫颜坚决五五分,莫吴氏才勉强答应下来,临走前还一脸的惭愧,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中午吃饭的时候,莫颜就把这件事提了下,莫清泽也很支持,并不反对女儿跟堂嫂一家来往,毕竟堂嫂和几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以前还在莫家村时,也颇照顾自家。

上午年已经拜完了,下午就没有什么事做,一家人就搬了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剥花生磕瓜子,一边听李忠讲世间的奇闻异事,众人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是夜,估摸着家里的人都睡着了,莫颜拍醒了小花和大白,带着它们走到了小院外面。

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连一丝风声也无,莫颜蹲下身,捏了捏它们尖尖的耳朵悄声说道:“你们俩仔细找找,看咱们家周围可有隐藏了什么人。”

白天的事她一直藏在心里头,不弄清楚实在是难以入眠。

两只兽的耳朵动了动,在莫颜惊讶的目光中,蹑手蹑脚的朝着黑暗中的某一处走去。莫颜侧耳,只听到些许细微的响动,没过多久,它们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从头裹到脚的黑衣人。

果不是早有预料,果不是小花大白没有发起攻击,知道这二人没有恶意,陡然看到他们这副打扮,就算知道这世上没有鬼,莫颜也会吓一大跳。

只是一想到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就算是出于保护,莫颜也十分窝火,语气就有些不好了:“你们是谁的人?盯着我多久了?”

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朝着莫颜拱了拱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主子,一个半月。”

莫颜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她反应过来,不由得满头黑线:“那你主子是谁?”尽管心里有所猜测,可是她还是想确定清楚。

黑衣人:“……”

见他不说话,莫颜险些抓狂,冷声问了另一个问题:“上午是不是你们出手救了我?”

这一回倒是痛快的承认了:“是!”

莫颜的神色缓和了些,只是语气依然不太好:“谢谢你们救了我,不过我不喜欢被人时时盯着,你们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果怕被你们的主子惩罚,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想来你们的主子会理解的。”

黑衣人:“……”

卧槽,又沉默,你沉默是几个意思?

莫颜心里的小人儿彻底狂躁起来,果不是武力值不过关,她定要把这两个家伙扔出去,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跟他们多费口舌!

许是察觉到她的烦躁,小花和大白一左一右的站在身边,朝着两个黑衣人发出不满的低吼,大有他们再敢不吭声就咬死他们的意味。

黑面下的脸神色变了变,这两头狼有多么厉害他们早就领教过,从他们来的第一天起,就被它们发觉了。果不是他们二人没有恶意,大概早就暴露在人前了,也就不会有机会待下去。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继续沉默,平板无波的声音说道:“没有主子的命令,属下二人不敢擅离职守。姑娘实在不愿,可与主子先行商量。”

莫颜被这一番说辞弄的没了言语,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烦躁被人盯着,还是在烦躁某人对她的一片用心。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莫颜知道他们肯定在某一个角落守着,也没心思再让小花大白把人找出来,神色怏怏的带着两只兽回到了小院。

又是一夜无眠!

按照习俗,接下来几天,本该是到亲戚家拜年的日子,莫家却是没有亲戚可拜,就算是去柳家,也得等到初六过后,毕竟初六之前,柳家肯定会走亲戚。

好在莫家人多,就算新年有很多忌讳,许多事情不能做,坐在一起聊聊天,逗逗趣也不无聊。

就这样,日子一晃而过,等给柳家、韩家拜完年,又去刑掌柜、木行掌柜回拜后,已是到了正月初八。

莫吴氏打算过完上元节就出摊,于是从正月初八这天开始,只要得了空闲,她

了空闲,她就来莫家跟莫颜学做吃食。

时间不太充足,按照北方人偏咸喜酸的口味,莫颜便打算先教两道,怕教多了莫吴氏学不精,也顾不过来。一道是前世非常有名的煎饼果子,一道是大饼卷鸡蛋,另外还有一道辣糊汤与之相配,天冷了吃着正好。

莫吴氏很珍惜这个能让她摆脱困境的机会,因此学的十分认真。莫颜教的又细致,没有丝毫藏私,莫吴氏学会后,连续做了几天,味道就跟莫颜做出来的差不离了。家里人吃惯了莫颜做的,还是一口就能吃出不同来,不过拿到城里做买卖却是够了。

莫家开着米铺,也卖面粉,空间里又有吃不完的蔬菜鸡蛋和鸡,于是莫颜主动承担了做小吃的食材,到时候按月折算成银子,从挣得的银子里扣除。

面粉还好说,可以直接从铺子里拿,蔬菜的话,后院里种的那一片暂时能供应,等再开辟一块菜园多种一些就好,鸡蛋和鸡就只能由莫颜打着进城采买的幌子从空间里运出来了,不过得避开那两个黑衣人,以免暴露了空间的秘密。

好在等天气回暖后,空间里的那些鸡就要被放在果园里养,这样一来,也省了莫颜不少事。

莫吴氏整天往莫家跑,自然瞒不过老莫家等人的眼。

两家已经断绝了来往,老莫头觉得儿媳妇整日往莫家跑,是在打他的老脸,有一天等莫吴氏从莫家回来,他特意说了几句,莫吴氏却不会听他的话,三言两语给挡了回去。

老莫头心里有气,可儿媳妇“不听话”,他一个做公公的也不好管教,更不能说休弃的话,于是只得给大儿子施压,让他管教好自己的媳妇。

莫永福性子又软又憨,他不敢不听亲爹的话,但是也不能不听媳妇儿的话,尤其是媳妇儿一心为孩子着想,他就更没理由说了,因此他面上他听老莫头的话,训斥着莫吴氏,心里却已经偏了!

然而有莫牛氏这个搅屎棍在,莫洪氏又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媳妇跟“害了”自己女儿的仇人好成一家人?

------题外话------

本来想来个万更的,但是零下的五摄氏度的天气实在是太冷,码一段文字就得停下来搓手,搓热了不那么僵硬才能继续,真的好冷好冷,窝在被窝里码还是冻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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