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假镇定，生死抉择
赵懿倒是装模作样的，开始询问起他的底细来。
“听我十弟说你是从临安来的，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汴京作乱，而且还到处散播谣言。”
看见眼前的谋士依旧忠心，赵懿也就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开始肆无忌惮。
“我说了我不会说的，你们不必再继续问下去了。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不会多说半个字。”
这谋士也是硬骨头，刚进来的时候被用了好半天刑罚，但他硬生生的忍下来了。
还是赵袥想留着他，才给他找了个大夫，将药加入食物中，阻止伤势继续恶化。
不然这一段时间恐怕伤口已经感染腐烂，哪还能让他有精力在这里生龙活虎的骂人。
“大哥，这人嘴硬的很，这几日让他在这里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顿饭，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反正他也不肯供出背后之人是谁，我这里，可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赵袥笑笑继续开口道：“所以我想好了，明日就把这人给车裂了，而且还是当着汴京全百姓的面。”
“算是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告，在汴京内闹事就只有这般悲惨的后果。”
赵懿脸色一僵，忍不住看向那牢房里的谋士。
果然，此刻他也是身体绷直，继而忍不住浑身在微微颤栗。
毕竟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况且是使用当时最残酷的刑罚之一，车裂。
车裂，俗称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
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都得花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
而受刑人身受的苦处更可想而知，真到撕开的时候，恐怕受刑人已经不会觉得痛苦了。
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时候，只要对犯人们一提及车裂之刑，便谈虎色变，足见在当时是多么残酷的刑罚。
“十弟怎么突然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是还想着从他嘴里翘出幕后主使吗？”
赵懿没想到事情变化的居然如此之快，下意识的想要再拖一拖。
“我倒是想从他嘴里撬出来，只是你看他如此嘴硬。这过程恐怕难如登天啊，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在他身上，不如一下子斩了，来的痛快。”
赵袥表现的很坚决，一副没什么好再商量的语气。
看得出，“杂皮”虽然忠于赵懿，但求生欲是极强的，否则，早就自尽了。
“好了，不说他了，这暗牢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既然也想好了怎么解决杂皮的办法。大哥，我再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赵袥一副如释负重的表情，直接大步往外走，赵懿也只好跟上。
若是之前这谋士已被赵袥砍了头就好了，但现在自己已经来了，赵袥却这么坚定的要车裂。
难道自己还要视若无睹？
说起来这谋士跟在自己的身边时间最长也最忠心，因为他虽然实力不高，但最擅长隐匿和逃跑，每次都能带着他逃出升天。
这也是他这一次闯进汴京，放任两位高手住在他处，甚至让他们先回京，而身边却只带了他一个人的原因。
要是放到其他人身上，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若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砍了头，先不说于心不忍，最可怕的是，要是谋士临刑前受不了车裂的刺激，直接供出他这个幕后主使呢？
这才是最担心，和最可怕的。
赵懿一直想着这件事，以至于出了神，连赵袥停下来盯了他好一会儿了，都没发现。
“大哥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是临安还有什么事情让大哥放心不下？”
赵袥明知故问，笑着开口道。
赵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神好一会儿了，急忙有些慌乱的否认。
“你不是还要带我去其他地方逛逛吗？这便过去吧。”
心不在焉的跟着赵袥逛完了整个汴京王府，赵懿被安排在了离暗牢最远的西厢房居住。
“这边是最宽敞也是最舒适的房间，自然是留给像大哥你这样的人来入住的，若是有吩咐，直接叫春桃就行。”
赵袥笑着给他介绍完，走之前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看着房门被关上，赵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的疲累。
不知为何，赵袥这次对自己明明很热情也很正常，但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暗牢里，两人走后，那谋士面色阴晴不定，虽然主子来了，自己有了一线生机，但是赵袥的实力他是清楚的。
若是最后主子也没能救出自己，但只要他有那份心，有那个行动的打算，他也不会心怀怨恨把他供出来。
反而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
在做这一切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是提早了一些，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也不怪赵懿。
只是那车裂，想想都恐惧，太残忍了。
夜色朦胧，有微风轻拂，倒是吹的人浑身舒爽。
郭然和赵袥坐在凉亭中，遥望一弯月牙。
“你说赵懿会去救他吗？”
郭然突然开口，他们此番这样做就是为了试探赵懿。现如今真相都已经确定，他倒是很想知道赵懿会不会珍惜手下人的性命。
“不论会不会都与我们没太大的影响，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赵袥早就想好该送赵懿一份什么样的大礼了，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他不是想要找得到赵构的关注，谋取太子之位吗？
等这件事情过后，他和太子之位便再无瓜葛，余生都在悔恨和怨怼中度过。
这是自己给他最好的回忆。
之前自己被追杀，回临安之际被拦截，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影子。
现在还自己找上门来，当然不会辜负了他的野心。
房间内，赵懿也是纠结不已，若是要救人的话，该往哪里跑才好。
这汴京王府处处都把守森严，而且机关重重，密不透风。
要是不救，明日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赴刑？
或是供出他来，或是当街死在自己面前？
一直到月上树梢，赵懿才终于下定决心，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赵袥有如此恐怖的军事实力，自己现在可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赌一把谋士看在他会关照其家人的份上，或许不会供出他来。
况且太子之位自己还得继续争取，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搭进去。
“若是有下辈子，可千万要投个好胎，不要再投在这战乱时代了。”
赵懿对月喃喃，这一辈子算自己对不起他。若要偿还，只能等下辈子了。
凉亭中的两人等了许久也没见动静，郭然嘲讽一笑：“看来赵懿还是最爱自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属下都可以舍弃。”
这自私自利的行为，简直和赵构如出一辙。
赵袥只是笑笑，无论赵懿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