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夏初阳一副痞样看着他们。“没长眼睛啊?都来了,那赶紧动手,人多力量大,快点将这屋里有用的东西都搬出去,不然,我让推土机全部推掉。”
“你敢?”他们的拳头都朝夏初阳脸上挥舞着。
“你看我敢不敢?”夏初阳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那么多关系户都被我赶走了,就不信赶不走你们这一家?我已经报警了,不想被抓的赶紧给我一边晾快去,前两天被抓去的那些人还没放出来,难道你们想进去吃几天牢饭吗?”
大伙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在往后退了,他说的是事实,那些被警察带走的人还没放出来,然后,他们的妻儿和父母还在队里心急如焚地住着,这个新来的代理队长不好惹,只能选择自保。
“呃,让你们来帮忙,都退开干什么?”那家的男人急得直跺脚。
“你不要拉别人下水了。”夏初阳冷哼。“赶紧搬东西,如果暂时没地方去,可以去队里民工宿舍挤一挤,等你们找到合适的住处后再搬出去,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欺人太甚!”那人横眉怒目地说。
“你怎么不说自已死皮赖脸?”夏初阳才不管他是刘长青的什么亲朋,切了声。“再僵持下去,我让你们把这些年贪的便宜都吐出来,趁着警察还没有来,赶紧离开,不然,你觉得你们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到时候,就算有后台,人家要自保,也不可能来保你们,现在的形势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那人身边的女人害怕了,扯了扯男人的衣服,小声说。“算了吧,我们先把东西搬出来,不是还可以去队里暂住吗?到时候再想办法,别吃眼前亏。”
“算你狠!”那人手都指到夏初阳鼻子上了。“走着瞧!”然后挥手让大家帮他进屋搬东西出来,人多力量大,一会功夫就搬空了工棚。
夏初阳让人断掉电源后,挥手让推土机将这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工棚给推掉了,胡天明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刚开始,看着这么多人围着,还以为夏队长出事了,进来一看,原来是问题解决了,对夏队长的办事能力更加佩服。
看着棚屋被推倒,那些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甚至还有人朝夏初阳抓了些土扔过去。
胡天明看着这最后的钉子户也除掉了,“夏队长,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你会和他们发生冲突,害我拉了人过来就往这里跑,刚刚看到这么多人,吓死我了,以为你又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我已经是鼻青脸肿,再打,那我不是雪上加霜吗?”夏初阳指着自已的脸。
“那你怎么将他们赶走了的啊?”胡天明还是很好奇。
“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夏初阳指了指自已的脑袋。“用脑子想一想,他们现在最害怕什么?那我就用这个去吓唬他们,再和他们耍一下无赖,他们就搬走了。”
“就这么简单?”胡天明表示不相信。“真的没有吵起来?或是打起来?”
“没有。”夏初阳不置可否地笑了。“我只是说报了警,趁着警察没来之前赶紧离开,不然,跟那些抓去的家伙一样出不来,他们就乖乖地走了。”
“厉害!”胡天明赞道。“他们肯定是怕了,这些家伙,多多少少都有说不清楚的事,偷拿公家财物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在周边偷鸡摸狗,他们住在什么地方,附近的农民都会跟着倒霉,不是偷人家小菜,就是偷人家鸡鸭。”
“还会有这样的事?”夏初阳也是惊呆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些人除了偷拿公家财物,还会偷鸡摸狗。“没人去告他们吗?”
“这种事情,又没有人脏俱获,谁会承认?”胡天明说出一些更加让夏初阳吃惊的事情。“有次,朱涵亮的亲戚去村里将一户人家的十来只鸡全偷了出来,结果,人家在工地上连夜煮来吃,还把朱涵亮也请来吃了个痛快,等人家发现鸡被偷的时候,他们已经吃下肚子消化掉了,连鸡毛都处理干净了。”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夏初阳觉得自已的三观被刷新了,还有领导亲自参与吃偷来的鸡,“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队伍出事是迟早的事。”
“他们这些人还经常一起交流如何去偷人家的鸡,如何才能让鸡不发出叫声。”胡天明是司机,平常会听他们吹这些事情。“还有农户家的狗,在冬天的时候,保证会让他们吃得一只都不剩,这种活动,曾经的队长和书记都乐此不彼地参与其中,整到了狗就一起晚上弄来吃。”
“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夏初阳碎了声。“难怪现在有好多地方的农民都十分反感我们这些修路工,原来是这些家伙在坏规矩,真是把我们国企工人的脸都丢尽了。”
“岂止是丢脸!”胡天明叹气。“说他们的这些事,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有这些人去了,跟鬼子进村也差不多了,在这个地方还算好的,要是去了那些偏远地方,农民见识少,家里的男人和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就剩下一些老人、小孩和留守妇女,这帮家伙还会长期睡那些留守妇女。”
“真他妈不是人!”夏初阳咬牙切齿地说。“难怪会影响那么坏,我都觉得丢人现眼,算啦,不说了,我还得继续和推土机师傅去推掉所有空棚子,杜绝一切安全隐瞒,你回去给我看着点,让陈雪梅带着大家快点干完,在下班之前一定得把这路段清理出来。”
说完,他攀上高高的推土机坐着,就跟一个很有气势的指挥官一样,指着前方让司机开着推土机前进,即使前方有万般险阻,也挡不住他要前进的决心。
胡天明相信,夏队长能彻底让这个队改头换面,有什么样的领导,才会带一群什么样的职工出来,他在临走时还看了眼跟蜗牛一样慢的推土机,发现夏初阳高高地端坐在上面,整个人透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