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说说你还泪流满面,怪不得蓉蓉以前会装,那是因为她担心你会因此而难过,所以才故意在你面前扮演好女儿的角色,现在你手术完了,病情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估计也就不想演下去了吧!”王柏言是不会承认香水事件引发的父女僵局,这要是说出来,又会让妻子多疑。
“难道真是你说的这样?”胡雪兰沉思起来,“不会她和小夏的关系也是演戏吧?”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王柏言也被妻子的话吓了一跳,“这事应该不会是演戏,小夏早上不还来我们家了吗?你呀,别疑神疑鬼了,小夏是最近工作太忙。”
“会有那么忙吗?”胡雪兰不解地看着他。“现在的队长和以前的队长不一样了,以前的队长什么都要自已亲力亲为,现在不是都细分工作了吗?”
“五队的情况你不了解。”王柏言摆手。“问题一大堆,别说是夏初阳一个新人,就是我都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了,今天还差点被一帮闹事的民工打呢。”
“怎么了?”胡雪兰的心提了起来。“你待在局机关,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些没有住处的人都拖儿带女来找我算账,说是我害他们流离失所,让他们的亲人被抓,这些老弱妇孺,不仅把小夏打伤,还想来打我出气。”王柏言从不在妻子面前抱怨工作上的事,今天还是忍不住在她面前抱怨了起来,就是不想让她东想西想,对她身体没好处。
“柏言,做人不能狠心,千万不要欺负弱小,尽管他们有错,可也不能把人往绝处上逼,往往自以为是很聪明的人,实际是最愚蠢的人,他们犯下的错,也不能全怪他们,如果没有让他们犯错的温床,他们也不敢去干,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人命关天的罪,善待他们吧,到时候别人也会善待你。”
“你呀,真是太善良了!”
胡雪兰起身拿起男人的茶杯去续了一杯水,然后情意绵绵地递给他。
这时候,王柏言的手机响了,他一接,手机又断掉了,再拔打过去,传来一阵盲音。
听着外面的大风大雨,他赶紧又查了一下天气预报,降雨量在140至200毫米之间,降雨范围在一百公里范围之内,他一看,心口一阵猛跳,这不只是关系到一个工程队的灾难,而是一百公里范围内所有工程队将要面临的一次特大灾自然灾害。
沿途工程队拆除所有违章工棚的文件早就发了下去,就是不知道落实情况如何?而安全措施,在眼皮底下的五队似乎做得十分到位,但一百公里范围之内的其他工程队就不得而知了。
早在几天前,夏初阳就对他提过十年一遇的大暴雨即将来临,他当时只是让下辖各工程队注意所处地的天气预报,切实做好防洪准备工作。
这要是万一有哪个工程队不执行,或是当他的话是耳边风,那损失就惨烈了,就一个五队,为了防洪,夏初阳还是经过了数次斗志斗勇才算完成任务。
他稳住不断跳动的心口,拿起手机拔通了秘书的电话,让她赶紧通知局里各部门领导,马上紧急成立防洪指挥部,每个人负责一个工程队,即刻奔赶现场部署防洪保路工作。
他还让秘书帮他查了下,刚刚那通打通后一接又断掉的电话,原来正是靠近松湖山路段的六队,他试着再打电话过去,还是盲音,最后居然打不通了。
王柏言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外面的风声和雨声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胡雪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关心地劝慰道。“柏言,喝口水压压惊,别急!等等再打,也许是信号不好,不会出什么事情。”
王柏言拿起公文包。“雪兰,你先去休息,我得去一趟局里面,我让秘书通知部门领导都去了,今天的雨势很不乐观,可能有的工程队已经沦陷进洪水中了。”
“柏言,你不能去!”胡雪兰一把抱住他。“太危险了!你就坐在家里电话挥挥就行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你陷入危险中,你听听,外面风大雨大,你这身体哪里顶得住啊?”
他扳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有经验,在工程队风风雨雨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我扛得住,现在不是顾小家的时候,我得顾大家了,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我不会有事,保证安全回来。”
自已男人的品性,她当然清楚,现在,就算外面下着能砸死人的冰雹,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去顾他的大家庭,现在,局下面的所有工程队都是他的家,危机当前,他是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哪有有难就会前去增援。
在他出门的时候,胡雪兰又依依不舍地拉着他手。“柏言,再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
他停住脚步,转身望着眼里含着泪花的妻子。“都十万火急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话说?等我回来再说吧!”
“哦。”她含泪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出去,她的眼泪奔涌而出,她是想对他说,等过了这次,想让他不干这工作了,虽然还不到退休年龄,可她真的不在乎一切,她有这个能力让他过上安稳的晚年生活,真不在乎那点退休工资,真的不忍心看他这么操心和劳累,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
一家人分各一方,好不容易在一起,可这日子过的仍然是提心吊胆,虽然他现在是局长,大环境下,还是会产生各种团体和派系相互之间的各种矛盾,也会因此而产生一些或明或明的争斗,她真的好担心他的安危。
此时的胡雪兰,哪里还睡得着,她急忙给女儿打电话,诉说一下自已心中的担忧和着急,女儿的手机居然一直在占线中,打了几次才打通了。
这一次,胡蓉没有先叫妈,而是沉默在电话的那一头,她怕又是老爸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