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山没想到,夏初阳根本不给他开门,任他怎么哀求,里面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知道,夏队长是听到了,但就是不原谅他,所以,他喊累了,就一直趴在地上,还时不时地抽泣一声,结果让人当成怪物了。
接着,丁一山又发出几声类似于狗的呜咽声。
吓得他们一退再退,有的干脆说。“我回去操家伙。”然后趁机跑掉了。
“哥,我们也走吧!”罗汉夫怕怕地说。“估计真是疯狗,太可怕了!”
“是疯狗不会扑过来,还会一直守在夏队长门口?”罗汉文不信邪地往前移动。“我偏要看看这是条什么样的狗,还只认准夏队长门口不走?”
罗汉文大着胆子一步一步往前移动。
那怪物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罗汉文胆子更大了一些,再往前走,隐隐约约看清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背上背着许多树枝,他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夏队长嘴里的疯狗不是真正的狗,而是丁一山那条赖皮狗。
“哥,没事吧?”罗汉夫担心哥的安全,着急地叫起来。
“没事。”他向身后的人招手。“你们过来吧,不是什么疯狗,是一条人面兽身的赖皮狗,这赖皮狗不是别人,是我们的丁一山部长扮的,大家都过来看看吧。”
他们一起朝着罗汉文跑过去,近前一看,果真是丁一山,罗汉勇不懂负荆请罪的典故,他上前在丁一山背上抽了根树枝拿在手上把玩起来。“丁部长,你这唱的是哪出戏?树枝都背身上了,你想玩谍战片中的迷惑游戏啊?”
“行啊,谍战片中的迷惑游戏都知道了。”刘铁柱乐了。
“看了这么多的电视剧,我要再不知道,那我真是傻瓜。”罗汉勇得意地说。
“你丢不丢人啊?”罗汉文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昨晚上闹得还不够,天不亮又来接着闹,丁一山,你真是让人看不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昨晚可是说得痛快极了,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罗工,求你帮我叫开门。”丁一山双手颤抖着抓住罗汉文的手。“我有话要跟夏队长说,帮帮忙好不好?”
“不帮!”他一把将手抽脱出来。“你还是去喊于刚和万杰帮你的忙吧,昨晚也是他俩一直在帮你忙,你就让他们好人做到底,要不,我去替你叫他俩来帮你?”
“不要。”丁一山哀求着。“千万不要!”
好在丁一山没有喝断片的毛病,酒醒后能清楚地记得所发生的一切,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于刚和张杰看起来是在帮他,实则是在帮倒忙,他心里十分明白这一点。
“为什么不要?”罗汉文讥讽道。“他们可是你的好搭档,昨晚可真是替你出尽了风头,这样的搭档为什么不叫来帮你?你们要是联手,那可真是我们队的到贱无敌三剑客,保证所有人都不是你们的对手,看看昨晚,差点煽动起所有人攻击夏队长,本事真是不小啊?我们队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能人真是多啊!”
“对不起!”丁一山哭着向罗汉文跪下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俩会出来搅和,这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哪里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你起来吧!”罗汉文将他再次拉起来。“我可承受不起你这一跪,要跪你去在夏队长面前跪吧,跪我有什么用?不要浪费你的表情。”
“那你替我敲开夏队长的门好不好?”他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这个忙帮不了。”罗汉文嫌弃地推开他的手。
外面的吵闹声太大了,夏初阳终于还是忍不住起来打开门,“吵什么吵?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夏队长,我来向你请罪来了。”丁一山直接扑过去跪在地上,背上的树枝也一起扑了过去,他抱着夏初阳的腿。“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说了些不该说的混账话,还请夏队长大人不计小人过,酒后胡言乱语,夏队长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真不是故意的,请领导原谅我好吗?”
“胡言乱说?”夏初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应该是酒后吐真言才是吧?原来你平时对我鞍前马后都是在装,在你心里,不知道有多恨我这个领导,要不是你酒后吐真言,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恨我啊?”
“那都不是真话,夏队长,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不相信有这么重要吗?”夏初阳冷哼。“你应该去求你师傅相信才对,今天这出戏要是再传到你师傅那里,我看你又该怎么向他交差?”
“夏队长,酒后的胡言乱语不能当真。”
“你师傅一世英明都毁在你丁部长手里了,真不知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当接班人?”夏初阳奚落道。“你师傅那本事,真是没得说,不仅深受领导赏识,还善于察颜观色,见机行事的本事也是无人能比,人家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特别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你说你这徒弟才学到几成,那真是差远了。”
“夏队长说得极是,我就是太笨,什么也学不会,所以才会被师傅嫌弃。”丁一山顺着他的话就给自已找台阶下。“昨晚又搞砸了聚餐,我真是该死,什么也做不好,两面都不是人,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随你处置。”
他也挺会替自已和肖得利开脱,表明自已是一个被师傅嫌弃的人,是要打消夏初阳对自已的怀疑,宁愿让人觉得他是真的笨,也不要让夏队长怀疑自已暗中喝两杯茶。
天渐渐亮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夏初阳说话也更加不客气了,他希望这些都能传到肖得利耳中,更加抬高贬低地骂起丁一山来。“丁部长啊,不是我说你,你作为后勤部长,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你要真是学了你师傅的全套本事,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应付一个女人都不行,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夏队长骂得对,我真是没本事,现在还只能求夏队长赏我口饭吃。”他苦哈哈地说。
“看你这怂样?”夏初阳摇头叹气。“你就是学到你师傅三成功夫也不至于是这样子,你师傅在酒桌上常常是甜嘴蜜舌,妙语连珠,应对如流,什么荤段子和顺口溜,那都是一套一套的,说得有板有眼,人家那是讲个几天几夜都不会重样,你说你,被一个黄毛丫头就给喝趴下,丢不丢人啊?”
“丢人,真的很丢人!”丁一山不住地点头。“所以,我这个人悟性不高,才不受待见,只能一辈子在这里混下去,求夏队长高抬贵手,不要因我酒后的胡言乱语就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