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那个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就照着他的屁股上猛踹一脚。“你他娘的,是眼睛瞎呀,还是脑袋忘家了,手里拿的是啥?”
“啊~?”这会儿,他才想起来,他手里拿的就是火把。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的脸瞬间就变色了,恨不得立刻扔掉手里的松明子。
他不想跟着沈四公子去后衙,他怕沈四公子揍他。就沈四公子身边的那几个常随,一个个跟凶神恶煞似的,他心里真的害怕。
(秋景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定会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还要告诉他,哥几个是和四公子一起长大的,要是长的丑,伯爷和夫人都不能答应。)
何况他们之前都惧怕曹县丞的淫威,都是曹县丞的帮凶,一想到曹县丞今天的决定,他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脚步。
沈四公子要是报复他怎么办?他不想死啊!
他旁边的那个人,见他拿着火把不动,就上去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快去,别妨碍咱们回家。”他也怕怕,他要回家。
大汉见周围的人都瞪着眼睛瞅着他,大有他不过去,就地正法的结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到自己不管怎样都挨刀,他就磨磨蹭蹭的提着火把向沈四公子走去。
沈谦要过来八支火把,春山几个分别接过来,这才随着那个带路的衙役去了偏门。
临走之前,沈谦又面无表情的踢了一脚,他脚下的几个所谓山贼。
众官差吓的一缩头,等脚步声走远了,他们才敢抬头。
偷偷的瞄着沈四公子一行人,跟随带路的那个衙役向偏门走去,都实打实的松了一口气。
大家对视一眼,准备做鸟兽状散去。
趴在地上的胖球,见这会儿根本就没有人管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龟孙子,竟然敢扔下老子,信不信老子让我姐夫都宰了你们扔河里喂王八。”
见这个傻子还在大声的喝骂,有几个胆小的抱着避孽的想法跑过去,齐心协力的把他拽走,很怕他一时口误,又把沈四公子等人招回来大家遭殃。
衙门口不出片刻,跑的干净,只留下两个当值守门的和那几个假扮的山贼,战战兢兢的瞅着倒塌的大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谦一行人,随着那个衙役走到偏门处,衙役推了推门,发现是在里面锁住的,当时就吓的语无伦次道:“小的…,不知道这偏门是在里面锁住了。”
沈谦一句“无事”刚落下,夏日已经飞身上了高墙。
衙役:这可是县衙的高墙啊,穷凶极恶的犯人都跑不出来,可是这位沈四公子的常随,没瞧见怎么动作就上去了。怪不得,都说沈家的儿郎打遍天下没有对手。
跳到墙内的夏日,迅速的来到门边。门栓很久不用了,他费了一些工夫,才把偏门在里面打开。
沈谦借着火把的光亮,瞧见过道里的荒凉,就不禁猜测那后衙的院子能不能住人。
这后衙一共有三个两进的院子组成的,等他们走到最中间,也就是最大的那个院子,沈谦被气乐了。
这里是不荒凉,却被一些人住着。看着乱糟糟的院子,沈谦真的怒了。
不等四公子发话,春山大喝一声:“尔等是何人?怎会如此胆大妄为,跑到县衙的后宅。”
春山这一嗓子,也是用了些力气,“哇~”的一声,就把一个坐在屋檐下,抱着饭碗吃饭的四五岁的大胖小子吓哭了。
听见胖小子哭了,一个个子高挑的妇人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一边哄儿子一边口无遮拦的骂道:“哪个挨千刀的,没事儿嚎你奶奶的腿,把俺家狗剩都吓哭了。”
春山:老子成挨千刀的了?老子不发威,你真当老子是病猫。老子怒了,这一次春山的声音加重了十分。
“尔等何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私闯县衙,该当何罪?”
春山这一嗓子下去,在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从屋子里跑出来。
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站了十几口人,春山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院子里的人,先是被春山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的都瞅着那个之前跑出来的妇人讨主意。
那妇人却是个胆大的,他抱着胖小子走到院门口,瞅了春山一眼,不屑的说道:“是俺男人让俺们住在这里的,这里就是俺的家。”
春山:“你男人?”
“对,俺男人让俺们住的。”说到这儿,妇人还炫耀道:“俺男人就是这县衙里的王捕头。”
春山:“呵呵,老子管你家男人是捕头还是线头,限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给咱们搬出去。不然…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
“你敢。你个下贱的胚子,就不怕俺男人把你关进大牢砍头?”妇人也是豪横惯了,张嘴就骂骂咧咧的。
春山的字典里,可没有对泼妇怜香惜玉这一条,见这个妇人开口就骂自己是下贱胚子,上去就是一个大巴掌。他这一巴掌虽然没有用多少力道,也把那个妇人扇的抱着孩子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脸上火辣辣的疼,这回妇人再也不敢口吐芬芳,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春山却不管这些,而是对那些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说道:“给你们半个时辰,不搬出去,咱们就挨个把你们都扔出去。”
刚才他们亲眼瞧见春山动手打了那个妇人,现在又听见春山重复了一遍,要把他们挨个扔出去。这些人不在存有侥幸心理,开始收拾自家的东西。
坐在地上的痛哭流涕的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她六神无主哭的伤心的时候,老远的就听见有人大喊:“孩子他娘,谁欺负你了?老子揭他的皮。”
妇人听见是自家男人的声音,当时这腰板儿就硬了。张嘴就开始告状:“孩子他爹,是这个下贱胚子…。”
只是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自家男人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