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意外保存得很完好的酒楼中，暗夜看到银虎王和天青蛇王有些意外。
银虎王却热情地让他坐下，接着给他倒了杯酒。
“来，我们先喝一杯！”四人同时举杯。
喝了一杯之后，暗夜眉头一皱，识海中传来银虎王的声音，“我们传音说话。”
银虎王笑着说道，“你身体不适没有吃到那顿宴席真是太可惜了，还好蛇王找到了一些好酒，我们正好一起畅饮！”
暗夜的识海中的声音却是，“你不赞成屠杀人族，对吗？”
“多谢蛇王慷慨！”暗夜笑着敬了天青蛇王一杯酒。神识却传音道，“没错，屠戮凡人只能体现出我们的懦弱！”
银虎王笑着传音道，“我们三人也不赞成屠戮凡人。”
暗夜并不惊讶，他们找他来这里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如今妖族分为两派，我们以蛇王为首反对屠戮人族，而另一边则是以玄鹰王为首坚持屠戮人族。”
“玄鹰王？就他？”区区一个初阶天仙，能翻得起什么浪？
“你可不要小瞧他，玄鹰王的背后有蓝鹰大人支持，他的势力虽然不大，但话语权不小！”银虎王的声音中有些无奈，“蓝鹰大人非常赏识玄鹰王的狠辣，而玄鹰王也很喜欢吞噬生命，所以两人就一拍即合。”
修行者修行，血肉中会蕴含灵气，越是修为高深，血肉灵气越浓郁。所以吞食修行者的血肉就和吃丹药一样，可以增进修为。就像天青蛇王吃了秦木一样。
可吞吃毫无灵气的凡人？这纯粹是杀戮！
四人酒杯轻轻一碰，银虎王的声音传来，“赤蹄王中立，我们三人一派，鹰王、蝎王、猴王、熊王一派，你想加入哪一边？”
银虎王、火狐王和天青蛇王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们了！”暗夜一口干了杯中酒，笑道，“多谢蛇王款待！”
银虎王同样一口干了，皱眉，“明明是我在招待你好吗？”
暗夜斜了他一眼，“蹭酒喝的就别说了！”
两人对视，“哈哈”一笑。
……
人族两族遥遥对峙，因为双方势均力敌，于是再度开始了消耗战。
玄水宗山门，大批修士离去，一身黑袍的暗夜也在其中。他要去收临湖城十万亡魂。
既然不能解救他们，至少也要还他们一个轮回的机会。
白天，因为人妖两族的大战，除了一个天仙坐镇后方，其他天仙尽数出动。当然，天仙的战场和普通修士的战场并不一样。
今天，临湖城中由暗夜坐镇。黑袍鬼躯悄然进入临湖城，几具枯骨傀儡扛着阵旗躲入了黑暗之中，接着他取出一个魂袋开始收取亡魂。
龙躯坐镇城主府中，精心修行着《龙虎经》。
十万亡魂，虽然只是普通的凡人，但十万之数已经足够弥补质量的不足了。十万亡魂，足以让天仙邪修眼红。
战斗结束，妖族天仙们回到临湖城。
玄鹰王的目光扫遍全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城主府中，赤蹄王向暗夜询问，可否感觉到什么异常。暗夜摇头，“老大你也知道，我修行的是《龙虎经》对亡魂的感知不太敏锐。”
赤蹄王点头，“恩，也是。”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收走上万亡魂的人绝对是天仙级别的邪修，一个天仙进入你都没发现吗？”玄鹰王双目盯着暗夜，声音尖锐地质问道。
暗夜翻了个白眼，“邪修的奸诈狡猾是出了名的，这个城又这么大，他在一些角落偷偷收走亡魂我又怎么可能发现？再说了，不就是一些亡魂吗？被收走就收走呗，反正也没用！”
“恩，木王说的也是。”银虎王一摊手，“一些没用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只要那个邪修不要来烦我们就好了！”
“你，你……”玄鹰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赤蹄王叹了口气，“好了。已经发生的就算了，其他人以后都要注意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老巢，被一个邪修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
“恩，好的。”妖仙们点点头，就都散去了。
玄鹰王阴厉的目光扫过暗夜的背影，随后又看向这片城池。
“到底是谁，竟敢偷走我的猎物！”
……
夜晚，龙躯暗夜的房中，黑袍的鬼躯静静地端坐着修行，而房屋中央，一口大鼎中龙躯在火焰中沉浮。
第二天，玄鹰王跟着赤蹄王离开了。暗夜站在城主府中向几位妖王告别，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后，暗夜身后黑袍鬼躯拿着魂袋走了出来。
龙躯往城主府中一坐，鬼躯自己就去收魂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龙躯立刻冲天而起，散开强大的神识绕着临湖城飞了一圈，然后回到城主府继续坐着。
战斗结束之后，玄鹰王的怒吼声响彻城主府。
暗夜只是一摊手，很无辜地说道，“我当时可是在城中查找过的，可是一无所获。谁让我只是一个初阶的天仙呢？”
虽然早就是中阶了，但考虑到至今为止他渡劫不过一年多，展露出中阶实力有些惊人，所以他就用《阴灵诀》的敛气法诀一直隐藏着修为。
作为鬼修功法，《阴灵诀》在隐匿方面还是很强的，至少瞒住只比自己高一个层次的赤蹄王还是没问题的。
看到暗夜这样表态，玄鹰王简直要气疯了。但暗夜一句“那些亡魂又没什么用”直接堵住了他的话。
“好了。”赤蹄王又出来打圆场，“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天就由鹰王你留守临湖城吧！”
“好。”玄鹰王大喜，“我一定会抓住那个该死的邪修的！”
“恩。”赤蹄王点头，“那大家就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暗夜跟随赤蹄王奔赴战场。而玄鹰王则坐镇城主府，一双锐利的鹰眼扫视四周，他的脸上满是愤恨，“无论是谁，胆敢夺走我的猎物，我都要你付出代价！”
然而，一片风平浪静。城中只有漫无目的、四处行走的妖兽，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断壁残垣。
“该死，那个家伙哪去了？”巨大的玄鹰在空中盘旋，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可完全没有目标的身影。
一间酒楼的地窖中，黑袍的暗夜躺在酒坛之上，手中拿着一个白玉酒杯，一口接一口地饮着这陈酿的美酒。
三个时辰之后，他伸了个懒腰，从美酒中站起身来。
在空中盘旋了三个时辰却一无所获，玄鹰王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无聊的举动，直接落在城主府中准备休息了。
“看来那家伙已经跑了！也是，灵木那家伙虽然没用，但好歹也是一个天仙，吓走那家伙也正常。”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就要休息。
忽然，所有的鬼魂全都躁动起来了！
临湖城十数万亡魂，被鬼躯两次收取之后如今还剩五万余数，这些亡魂散落城中各处。但此时，一股可怕的力量降临临湖城。
所有的鬼魂都在向一个方向飞速飞去。
玄鹰王双目陡然睁大，双翼一展，庞大的玄鹰撞出城主府，冲上天空。锐利的鹰眼猛地望去，他看到了一个黑袍修士。
庞大的阴云笼罩整片天空，黑袍修士站在空中，一个个法诀用出，一股庞大的力量将数万亡魂席卷而去。
“戾！”玄鹰王一声嘹亮的啼鸣，巨大的双翼猛地展开，质问道，“你是何方邪修？”
黑袍暗夜没有回答，依旧在收取亡魂。
一声愤怒的啼鸣，玄鹰王呼啸扑下，一双巨大的羽翼仿若锋锐巨刃猛地斩下。
黑袍暗夜没有抬头。
轰！
一道灰色光罩突然显现，翼刀被一弹而开。
玄鹰王双目一凝，光罩四处九个扛着阵旗的枯骨傀儡全部暴露在他的眼中，“高阶枯骨傀儡，高阶法阵！”
一声厉鸣，玄鹰王身形化为狂风，扑在灰色光罩之上。狂风舞动，每一道都是足以斩碎山峰的锋锐翼刀。
暗夜的眼中露出了一点凝重，高阶法阵毕竟只是高阶法阵，它挡不下一个天仙的猛攻。
一道狂风斩过，灰色光罩一颤，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二十米的巨大玄鹰一声激烈的啼鸣，翼刀更为迅猛地斩下。灰色光罩轰然破碎，锋锐的翼刀猛地划过傀儡和黑袍修士。
九头枯骨傀儡轰然破碎。
玄鹰王一声兴奋的啼鸣，但暗夜的身影却只是一闪便消散了开来，最后一个亡魂正好进入了魂袋之中。
“不好！”玄鹰王猛地转头，正好看见一袭黑袍站在他的眼前。
玄鹰王一声怒吼，“大胆邪修，竟敢盗走亡魂，该死！”双翼一扇，他猛地冲向黑袍暗夜。
黑袍暗夜眉头一皱，感觉有些奇怪：妖族会这么尽心地保护亡魂吗？
一声啼鸣，玄鹰王扑到暗夜身前，羽翼一挥猛地斩下。
黑袍暗夜身影一晃，化为阴气消散避开了这一击，但他的身影刚一出现，一声啼鸣，玄鹰王的巨大翼刀已经斩下。
“可恶！”黑袍暗夜皱眉低骂。玄鹰王不愧是以速度着称的妖王，这速度根本摆脱不了！
正在此时，赤蹄王正率领着妖仙返回。
黑袍暗夜眉头紧皱，“不妙，等赤蹄王回来想走就更麻烦了！”看着依旧疯狂扑来的玄鹰王，他一咬牙下了决心。
黑袍暗夜取出鬼差令牌，“吾乃地府鬼差，收取这些亡魂是为了送他们往生，请阁下莫要再来阻我！”
玄鹰王猛地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那块黑色令牌，眸中闪过各种异样。
收起令牌，暗夜向他一抱拳，“道友，后会有期！”
他的身影化为阴气消散，这次玄鹰王只是呆呆地看着却并没有阻止他。
“鬼差？竟然是鬼差！”
另一处，黑袍暗夜的身影出现，眉头皱起，脸色有些古怪，“难不成，玄鹰王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
玄水宗龙泉洞府，黑袍暗夜刚走进洞府，就看见了林雨，只是此时的她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珠。
“师傅，您回来了！”她慌忙地擦擦脸上泪水，“都三天了，我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
“然后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黑袍遮掩下，暗夜的脸上满是怜惜，摸摸她的头，“放心吧，那些妖兽还威胁不了我。”
“恩，师傅是最强的！”林雨不住点头，“师傅是最强……”
施法让林雨睡去后，将她放到她的床上，暗夜叹息一声，“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
战争还在继续，妖族虽然占了优势，但人族据守玄水宗，便是九妖王也不敢强攻。
在这个僵持不下的时候，毒蝎王提出了一个破局之法。
“什么！分兵攻打人族城池？！”暗夜简直无法相信毒蝎王所谓的“破局之法”竟是如此毒辣的计谋！
人族势弱，但据守玄水宗，易守难攻。所以要想胜利就只有引蛇出洞，让他们放弃地利，这样才能胜利。
人族最重族人，若是妖兽压境，以一郡之人、亿万同胞的性命相逼，相逼人族修士必将倾巢而出！
可这样的后果便是：无数的无辜生命惨死，一座座的城池化为人间地狱！
“让这些城池变成另一座临湖城！”毒蝎王大笑，眼中满是疯狂。
“可这样未免太过毒辣了。”银虎王皱眉，“恐怕会激得人族与我们拼死相博，那时就算我们能够获胜也只会是惨胜！”
赤蹄王微微合首，正要开口。
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所有妖王都俯身表示敬意。
一声鹰啼，巨大的蓝鹰虚影一晃化为一个蓝衣鹰钩鼻男子，愤怒地低吼，“攻破越郡人族城池，屠灭所有人族！”
赤蹄王俯身，“遵命。”
虚影破灭，威压消散。
赤蹄王转身，神色淡漠，“就按蝎王的方法去做吧。”
银虎王叹息，蛇王垂眉。
……
玄水宗核心大殿，八位天仙全部在场，他们正议论着近来炼气修士战争中的局部胜利。
这些胜利虽然不起眼，却振奋人心！天仙们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微笑。
大殿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修士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妖族出动了！”
沙恒眉头一皱，“出动了就出动了，正常应对就是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不，不是的！”那个修士咽咽口水，眼中满是惊恐，“妖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是朝着其它城池去的！”
“什么！”
……
人族皇城，巍峨金殿之中，无数气息庞大惊人的修士怒吼。
“妖族欺人太甚！”
“禹皇陛下，老臣请战！”
“陛下，臣愿率军屠灭妖族！”
“陛下，请救救吾等同胞！”
……
然而九龙金椅之上，禹皇闭上了眼眸，叹息，“这局棋，我们不能插手。”
……
一艘艘的飞舟从玄水宗飞出，朝着各个城池飞速冲去。
临湖城中，赤蹄王一挥手，身后妖王们朝着不同的城池冲去。这才是这个计谋最可怕之处，在妖兽大军之后跟随着的可怕妖仙。
人族必须出动人仙才能在这些妖仙的手下保住城池，但谁又能知道这些妖仙会攻击那座城呢？
判断失误，一座城池就可能在妖仙手下沦陷！甚至，一个弱小人仙可能在强大妖仙的手下殒落！
沙恒须发怒张，身躯轻颤，目光望向遥远的临湖城，但赤蹄王却是一脸漠然。
他的身后，人仙们肃手而立，天仙中阶的林血上前一步，“师兄，让我们去吧！”
沙恒身躯轻颤，“可是……”妖族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他又怎么可以……
“难道你忘了吗？师兄。一个个先辈的牺牲，才让我们在这洪荒上生存了下来！”林血坚定地道，“现在轮到我们了！”
“各位，出发吧！”
光芒一闪，天仙们冲向越郡各地。
人妖两族天仙们倾巢而出，只有沙恒坐镇玄水宗，临湖城则由赤蹄王和天青蛇王坐镇。
没办法，临湖城不同于有法阵守护的玄水宗，为了保住妖族的大本营，必须让蛇王也留下。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实际上是蛇王不想出手才留下的。
……
夜幕降临，喧嚣的越郡缓缓沉寂。
清风拂过，给白羊城带来了一缕清凉。然而，夜幕之下，一道道黑影从城外悄然靠近城墙。
白羊城的城头，一个卫兵忽然揉揉眼睛，看向城外的荒原。
看到他的奇怪举动，另一个卫兵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外面有东西在动。”
“是吗？”第二个卫兵扶着城墙往外望去，可是夜幕之下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回过头来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第一个卫兵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吧……啊，那是什么！”他忽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第二个卫兵一回头，空中一只翼展二十米的巨鹰猛地扑下。
轰！
笼罩白羊城的高阶法阵瞬间破碎，一双巨大铁爪抓碎城墙，将城头卫兵撕成了碎片。
“妖兽攻城！”城头上仅存的几名卫兵敲响警钟，嘶声大喊，“妖兽攻……”一抹阴影在卫兵的身后掠过，咔嚓一口，卫兵的上半身被狂暴地撕下。
高阶狼妖咀嚼着卫兵的血肉，身后一头头豺狼越过城墙，跳进了城中。
巨大玄鹰落在城楼之上，扫视着这座不再宁静的城池，尖锐的鹰眼中充满了兴奋与残忍的喜悦。
凄厉的惨叫奏响了夜间的血色乐章，玄鹰消散，一身黑袍的玄鹰王躺在城头享受着这悦耳的哀鸣。
……
玄水宗，沙恒的手紧紧握起，他的面前是白羊城城主传来的消息。
“白羊城破，是玄鹰……”消息自此断绝，白羊城再无任何消息传出。
沙恒闭上眼睛，脸上的痛苦一点点剥落，再度睁开眼眸，他的脸上只有坚定。
临湖城中，赤蹄王却皱起了眉头。
……
所有正在赶往其他城池的天仙都停下了脚步，下一刻，仇恨的火光在他们的眼中燃起。
……
黑暗的夜幕之下，暗夜的身影在彷徨，他的身后没有妖兽，只是一个人在这荒芜的大地上行走着。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小镇，数条街道纵横，也算是较为繁华的村镇了。只是踏进了镇中，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荒芜。
随便找到一个还算完整的酒店，暗夜坐在其中，取出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看着这片荒芜，闭上眼睛想象这里曾经的繁华，他忽然有些迷茫。酒杯在手中轻轻转动，清澈的酒液在杯中轻轻荡漾，就像他的心一样无法平静。
就像堕为地狱的临湖城，自从那顿酒宴之后，十万亡魂的哀鸣一直在他的耳畔回荡，直到将他们全部收取，他的心中才稍稍轻松了一些。
但此刻看着这座破败的村镇，他的心中再度沉重了起来。
一声叹息，他举杯。
“玄鹰已破白羊城！”赤蹄王的消息从传信符篆上传了过来。
暗夜身躯一颤，垂头，手不自觉地轻轻颤动，“又一个临湖城……吗？”
耳畔仿佛又响起了亡魂的哭嚎，十万、数十万，无数的生命就这样死去了。
手抚过脸颊，他微微讶异，“我的脸怎么湿了？哪来的水？”
抬头仰望天穹，却是月明风清。
“哦，原来是泪啊！”暗夜皱眉，泪流不止，“我还是一个人类啊。”
化身为妖，沉醉于那强大的力量，沉醉于这奇异的世界，他忘记了自己的心。但这一刻，他想起了过去，想起了自己。
剥离了这具身躯，破碎了那个元神，将那灵魂细细审视：他还是一个人类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数十万的人族死去，而自己却是帮凶。临湖城那座人间地狱，他也曾添砖加瓦，他亲手将那些无辜的人推进了地狱！
闭上眼眸，他倾倒酒杯，将清澈的酒液洒落大地。
明亮的月光见证了一个人族少年的誓言；“我绝不会让越郡出现下一个临湖城！”
……
黑衣的龙躯暗夜在夜幕下飘荡，手中的符篆发出了一个询问。
你们想不想保下那些人族城池？
看了一眼符篆上的问题，天青蛇王眉头一皱，修长的手指在符篆上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