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潇在交战区域中找到了一个预料之中的活口。
没错,就是真理教宗。
他很幸运的在摔死前清醒过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安全落地,并且躲进一条地面上震出来的裂缝中,避开了战斗的波及。
要不是刘潇的感知力增强许多倍,还真发现不了他。
只是真理教宗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他的身体饱受折磨,力量也被真理抽空,灵魂更是被刘潇砍掉了一部分。
多重伤势让这个原本就高龄的老人终于陷入了濒死中,就像风中残烛一样摇摇欲熄。
刘潇觉得这老东西就是活该,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全是他的锅,就这么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真理教宗被刘潇从裂缝里揪出来,他躺在地上,用无神的双眼看着刘潇。
“为什么……要阻止我……”
他艰难的开口说道。
“为什么?”
刘潇想了想,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只是想拿回石板碎片吧。
“其实我只是赶巧了碰上而已,你们要是换个时间地点的话,或许已经成功了。”
真理教宗慢慢的睁大了双眼,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
他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刘潇,目光充满了悲愤欲绝。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多年的梦想,竟然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而被摧毁了。
刘潇露出嘲讽的笑容,他的话有误导性,只要真理教宗还需要石板碎片,无论他选择什么地点,刘潇都会找到他们。
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让这个老头带着悔恨和不甘的死去。
真理教宗的手摔在地上,嘴巴微张,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刘潇伸脚踢了踢他:“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死,告诉我你的来历,说不定我可以让你多活两年。”
今晚之前,刘潇以为真理教宗就是个邪教头子,他的末世言论都是用来洗脑的谎言。
但是当真理教宗真的召唤出了真理后,刘潇就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如果真的洗脑把自己洗傻的话,是不可能把真理给搞出来的。
这东西的出现,意味着真理教宗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
所以刘潇觉得有必要搞清楚他的来历。
真理教宗双眼依旧无神的望着天空,嘴巴微微蠕动着,呢喃道:“我曾经……是教会的大主教。”
“你以前是教会的?”
刘潇略感惊讶,教会与真理教是死对头,双方敌对多年,如果真理教宗真的是教会出身,那事情就好玩了。
“我发现……教会已经腐朽堕落了,他们掩盖真相,欺骗世人,罪无可赦……”
真理教宗继续呢喃着。
刘潇蹲下去,伸手在真理教宗的脸上晃了晃,发现这老头已经看不见了。
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回光返照,生命即将临近终点,不像是在回答刘潇的问题,反而是在回忆自己的生平往事。
刘潇没有出声打断,这老头现在的状态,随便一点动静都有可能嗝屁,还是由着他继续回忆比较好。
“我遇上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们踏上了寻找救世的路途……”
真理教宗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我们找到了拯救世界的办法,但是……他们被污染了,真神教也堕落了……必须要有制衡的力量……”
“我找到了制衡的力量……我是正确的……”
真理教宗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呢喃,已经细不可闻。
刘潇眉头微蹙,真理教宗这些话说得断断续续,但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把这些话里面的关键词串联起来,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作为大主教的真理教宗发现教会在掩盖某些事,他无法接受选择离开,碰上志同道合的伙伴,开始寻找救世的办法,找到办法后,伙伴却因为某些原因而被污染了,真理教宗开始寻找制衡的力量。
这个故事很简单,里面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也很容易猜测。
比如制衡的力量应该指的是石板碎片,救世的办法应该是召唤真理,夺取真理的力量。
污染可以理解为他的伙伴曾经也召唤过真理,但是被真理污染导致失败了,所以真理教宗才会想到找石板碎片作为制衡真理的力量。
教会掩盖的事情可能就是末日来临之类的预言,如果真理教宗曾经真的是教会的大主教,那么他显然已经进入到教会高层,得知一些秘辛也正常。
但真神教也堕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神教是一个诞生历史堪比教会的古老宗教,没落后被打压成邪教,名字也改成了邪神教,但教徒还是自称为真神教。
不过可能是因为传承断绝和外部因素影响的缘故,真神教后来的行事风格也逐渐向邪教开始退化,最终崇拜起了邪神,变成名副其实的邪神教。
真理教宗竟然提到过真神教,还说真神教也堕落了,难道他曾经也加入过真神教?
他创立的真理教,和真神教只有一字之差,难道是借鉴?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老头可就了不得了,曾经加入过教会,一路爬到大主教的职位,然后跳槽到最大的邪教,最后离职创业,搞出一个规模惊人的邪教,这履历简直闪闪发光,妥妥的宗教专业人士啊。
刘潇正在思维发散,已经濒死的真理教宗忽然抬起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用已经失明的双眼死死盯着他这个方向。
“启示录记载了灭世之日……旧神终将来临……你阻止了我,便背负了救世的命运……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渐渐虚弱,直至消失,脸上的神情凝固住了,生命也终于彻底的熄灭。
临死前,他还紧紧抓着刘潇的手。
刘潇缓缓把他的手掰开,然后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相信命运,拯救世界太无聊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刘潇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一抹鱼肚白,又看了看满目苍夷的城市,微微叹了口气。
这漫长的一夜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