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最后,我都没能问出那个问题。
你是尸人吗?
现如今的我,正在夜风的吹拂下,站在楼顶眺望着四周。
下午因为酒的后劲,我直接躺到了晚上。说好的“尸化”会强化醉酒抗性呢?感情是当时强化,事后爆发啊!?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没错啊。毕竟我的身体还是“人”,造成的身体损伤是存在的。说不定,尸化只是解除了身体的疼痛限制,顺便将身体的能力提升到了极限。其余附带的或许只是一些小惊喜吧?
实在没有力气去参加夜晚的饮宴,我来到了屋顶,随便找了个高出坐下,便开始向四周望去。
那个名为“百里怆情”的男子,今天依旧没出现,或许是被丧尸咬死了吧?
根据范资坚的一些情报,现在的我更认为晓的身后是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她和其他一些运输船上的幸存者是被范爷爷他们这些北港的幸存者,一起通过拖船把他们救上岸的。拖行用的船,就是停在北港港口的那一艘货船,此时因为燃油告罄和无人驾驶而停在那儿。
穿着素白的“病服”?被其中几个穿着白褂的人称作“142号”?
“这种科幻情节……是不是有些过了?难不成她还会是什么研究素材吗?”我有些头疼。
看来晓身上的秘密,除非她自己和我说,不然是断没有深入了解的可能。
她对此一直不作解释,甚至是为了打发我离开,将自己的内衣物当成报酬扔给我……
虽然被我拒绝了,但着实令我头疼。现在的我依旧打算去试着相信她,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该凭什么去相信她呢?
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信任”,信任的代价是惨痛的。自以为是的“信任”,那只是一厢情愿,不愿意去接受对方会欺骗你的假象。
这便是我,名为司介的男人,通过四年沉睡的惨痛而换取的经验之一。
“?……”
哦呀?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向着内院看了下去。
“……”
我沉默了,开始怀疑人生了。但,对于晓的“信任”,莫明的却是高了一点。之前还在感慨她那种大人般的交易方式是谁交给她的,现在的话,我貌似明白了一些。
是被逼出来的吧……
软弱的人其实是想要“坚强”起来的吧?但,如果是软弱到极致,不敢去在“强者”,甚至是不敢在“常人”中彰显自己气概的人呢?那么,或许就只能去欺辱比他更加弱的人了吧?
“原来是他啊……”
内院中,晓并没有立刻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而是“任由”其放在应该不可能再开启的洗衣机旁。就连此时的我,也借了范资坚的一身闲服,得以过夜。那么,谁来洗衣服呢?
罗宗光——
这个在人面前总是躲躲闪闪,多少显得有些软弱无能的年轻男人。
“估计他也就二十五六岁吧?的确是荷尔蒙旺盛的年龄呢。”我长叹一口气,低语道,但随即眉头一皱,发现更加沉重的问题,“等下,我好想也23了吧?!难不成我也到那种年纪了?真是麻烦啊……”
罗宗光“警戒”着四周,一边装作要洗衣服——虽然他的确是在洗衣服。但是,却将某些物件给挑了出来……
嗯,没错,我的尸化视力并不会看错,那的确是晓的内裤和袜子。看来罗宗光有恋物情节,而且喜欢的还是那种完全不需要胸罩之类的平板玩意儿。
口味差到爆炸啊——
“玩得还挺开心的嘛……”我看着他在那儿摆弄着,微微笑了笑。
这个时候,要是我叫他一声,估计会十分有趣吧?
“嗯……看来成功‘释放’出来了啊~”我若有深意,换了个姿势靠躺在屋顶上。
就像是在看戏一般。
然后,罗宗光便很仔细的将自己的罪证收拾完毕,将一大堆衣物洗好拧干,放在各个桶里提着上楼。
“好看吗?”身后响起女孩的声音,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便是晓。
“你就是想让我这么做吗?”我头也不回,直接发问道。
“不,我在庆幸你没有这么做。”晓走到我身边,盘坐在我脑后,低语道。
“哦呵?”我有些好奇地转了个身,望了上去,然后便沉默了。
晓:“?”
“我说,这件衣服是?”
“睡衣。”
“我不是问它现在的用途,而是它本来的用途。”我平静地发问。
晓站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白色的宽大长衫,十分像是手术室里给病人套着的那些衣服。但如果再细究下去的话,或许这是给那些被长期关在特殊用途的实验室里面的人穿的……
那十分突显胸前的平坦的衣服上,赫然是三个大大的数字——142。
“142……”我沉默念了出来。
“……”晓沉默着,只是点了点头,“如果你厌倦称呼我为‘晓’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你到底是……”我眉头紧锁。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小孩子。”晓注视着我的双眸,平静地说道。
“谁家小孩会像你那样诡异……”
“你这么对女性讲话,是十分失礼的行为。”晓的话语依旧平淡。
风轻轻吹拂着,女孩的银发随风轻轻摇曳,如同银色的烛火般……
仿佛随时会熄灭,陷入到黑暗中。
很奇异的感觉,我再一次次有了想不惜一切去保护某个人的想法。这个想法就像是燎原火一般,在慢慢将我内心的“恶”消除……但很可惜,现在的我,却是会将其这“火”熄灭的冰山,即便是被“火”融化了,也会化作洪水去将其淹灭。
“我不能说更多关于我的事情。”晓轻轻说道。难得的,她的话语中像是染上了情感,不再是平淡无奇。
“但是,请你相信,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在学习如何去和他人相处而已。”晓郑重地说道,“这是某个人给予我的期待。”
“不能再说更多的吗?”我坐起身来,微微抬头注视着晓,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复。
哪怕是谎言也好。人最害怕的,便是未知的事物——
越是无法看透,就越是觉得她危险。
“不行。”晓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是,我能告诉你——司介,我对你,有着一种奇怪的,很亲近的感觉……”
“十分抱歉,我实在承受不起‘对A都没有’的这一份沉重的心意,还请另寻良配。”
我脱口而出,表情严肃道。
晓:“……”
“我认为,等你长大一点再和我‘告白’,这样会好很多。”我再度友情提议道,“至少要有C,不,对你的话,这个要求过于苛刻了!B吧!B的话,你一定会好看很多的!”
“我的感觉还是出了问题,竟然会认为你是我的‘同类’。果然,你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