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一片,城市换上了冬装。
蜿蜒的长河会通向何处呢?以这个国家来说的话,其最终的归宿,终将会是那一片汪洋大海……
一艘船的残骸会顺河漂流多远呢?或许只是沉睡在其沉没的不远处吧?
但……
“……”
寒风吹拂着,像是在将这一切埋葬在冬之苍茫中。
某处银装素裹的树林,其坐落在河流边缘。其岸边承接了不少昨夜漂流而下的残骸,这一切人为之物,将树林的安详破坏。美丽的风景被这片人工之物糟蹋,如果没有人为去处理的话,或许就要等候其漫长的自我修复了吧?
“……”
岸边,赫然是一名男子的身影。他顺着河流,与这些单靠自然难以消化的残骸一起,被冲到了这一出浅岸上。仔细看去,胸口竟然还有起伏?!
“嗯……”男子痛苦呻吟着,“咕——咳咳!噗啊!!!!”
显然,胃中被灌入了过多的水分,此时要通过强烈的咳嗽和呕吐来排出。
“刺——刺激!”
谁知他刚一爬起身,确认了自己的身体无大碍后,便坐在一旁的岩石上,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人,便是司介。侥幸从那场爆炸中存活下来的男子。
……
在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武器,我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左轮被水浸泡,此时的算是废了。身上唯一的武器,貌似就剩下那一把折叠军刀了。
“总感觉有些像是被‘净身出户’啊……”我苦笑了一声,只得爬起身来,向着河岸摸去。
没错,虽然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但我还是以一个合理的名义从哪个已经被我扶起来的幸存者集中地脱离了。到现在,从市政府活下来的幸存者们,终于是能够以生存为最终目的去求生了。当初的三方内斗此时都化作了一场“空”,那被紧紧包围,身陷绝境的局势也被我打破。
“以后,就看你们自己了啊。”我颇有欣慰地望着天边,即便是身在不同的地方,也能望到那片天空吧?更何况,我也不会被河水带去太远的地方呢。
虽然原本我是打算游泳到达南港位置,然后通过公路返回G市南城的公寓,稍微收拾一下再踏上新的旅程。现在的话,还得要先在这深山中活下去啊。
“G市下游是哪个城市来着?”我皱了皱眉,“貌似不可能漂那么远吧?或许只是路上某片小村落附近?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被开发过的风景地啊?”
找到自己目标的我,开始向四周望去。往前走便是深山老林,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当然,至少是近期,并且排除我的来到的情况下。
“看看能不能捡些什么‘垃圾’吧?万一黑船上就飘下了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呢?”我无奈摇了摇头,拿出四把左轮,肉痛的将所有子弹全部卸下。可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找到什么干的东西可以擦拭这些水渍,而浸泡了一夜的子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用……
头疼啊……要是左轮和子弹不进行除水处理和保养的话,估计得要完蛋了吧?
“有些什么东西呢……?”我沿着岸边开始向下游搜索,放眼望去,可以见到不少又被烧焦的木板残骸,以及一些我已经分辨不出原本模样的残骸。
没有什么有实质性作用的东西……
“咳……身上真不舒服……”我随便用军刀在一旁的树上砍下几条枝条,将其架在岩石间。随便寻找了一些被雪泡得有些湿润的木柴,我只得干瞪眼。
这么湿,该怎么生活呢?我也没有用以辅助燃烧的燃料,也没有点火的用具……
“阿嚏!!”我有些颤抖的将外套脱下,晾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该不会要冻死在这里吧……这让也没有什么可以避风的地方……”
真令人为难。
“如果能找到些其它什么东西的话……”我有些不死心,继续向着下游找去。
但……
“还是先处理一下湿了的衣物吧,至少不要让冷水带走太多的体温。”我将内部穿着的防弹背心和长袖打底衣,以及底部被磨得差不多的鞋子和长裤都脱下来,用力拧干,晾在木架上。解下了腰带,手枪和弹药包,唯一带着一把折叠军刀在身旁。
只能先凑合着了,我关着身子在这寒风中瑟瑟发抖。仅仅依靠着那薄薄的一条四角内裤在维持着身为男人的最后的尊严……
做些运动去暖暖身吧?一边想着,我赤着脚,继续沿着河岸开展搜索。
“要是能见到些供暖的物件就好了……”我哆嗦着,顶着寒风……
……
“……”我的面容有些抽搐,此时脚步也有些沉重。或许是我的“愿望”被什么神灵听到,竟然还真的让我找到了可以起火的物件。
只是,这个用以起火的物件,十分不稳定就是了……
就像是炸药一般,一个误操作,可能就当场爆炸,将我烧得体无完肤。这种时候,我宁可捡一个还能用的打火机,也不想要捡这种可以焚天烧地的大杀器。
一个人影倒在河岸边,不知是死是活。可在我靠近仔细观察的时候,却是很诧异的发现——她还活着。
养枫儿……
她竟然从那场爆炸中幸存了下来,还同样顺着河流漂到了下游这一片的河岸上。
身上不少肌肤裸露在外,外面的射手战甲也是破损得七七八八。作为内里的衣服则是大片被烧毁,唯有最贴身的衣物还残存着。
至于怎么发现的……自然是我在搜她身的时候得知的啊……
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收到重伤,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势。就连乔业从起背后给予她的一记重锤,也在尸人那强悍得可以称作是变态的自愈能力下——彻底恢复。
“……”
救?不救?补刀?
三个选项在我脑海中显现。如果这时候的她再向我发起昨夜那种恐怖的攻击,我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有些困扰的坐在她身旁的岩石上。
虽然我在纠结着处置她的方式,但行动间却已经将她从被半浸泡在水中的河岸上搬运到了我临时搭建的晾衣架旁。
“……”
令人纠结啊……
“……”
突然,昏迷中的养枫儿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眉毛微蹙。
“咳——”
惊醒的她,和我醒来时一样,痛苦地将腹中被灌入的水咳出。
“……”
很快,她便发现了我,坐起了身子。一双漆黑的美眸望了过来,凝视着我的双目。
双目对视下,场面异常尴尬……
良久,为了避免继续的尴尬,我开口说道:“那个,放把火把那边的柴火烧起来。”
“血泪……”她只是静静注视着我,“已经不再流了……”
“……”我愣了愣,长叹一声,“意思是放不了火了?真没用……”
她没有在意我的评论,只是向我伸出了右手:“借用一下刀子——我的血应该还可以点燃。”
……
有火烤的冬天,总是那么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