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人到底是怎么生存下去的呢?和丧尸有什么不同吗?丧尸不需要进食就能一直存活下去……吗?
第一次,我对这个设想产生了怀疑。丧尸怎么获得足够身体活动的能量的呢?光合作用吗?喝西北风吗?
我不是科学家,没有办法给出具体的结论。但,至少我知道——
“如果我们不吃东西的话,大概几天会死?”我目光凝重,语气严肃地问道。
“可能十天左右吧?”已经成为我同伴的养枫儿这时有些不确定地猜测着,随后嫣然一笑,“真有意思,没想到放下‘执念’,抛弃‘生前’后,我第一次体验竟然是饥饿……就连在百里那儿也没有过的体验……咯咯——”
“饶了我吧,大姐!现在可是困难时刻啊!”我无力地叹息道。
我们已经从那一片河岸离开,当然,是在稍微收拾了一番后才动身的。由于我们都不是什么野外求生达人,现在正陷入了极度的麻烦之中。我只能动用手头上的资源——折叠军刀一把,没子弹的左轮四把,被水泡过的手枪子弹三十多发,还可以用的快速填弹器一个。用这些,去创造美好的未来……
本来想要依靠昨夜养枫儿那诡异的招数,通过把骨头拆下来做成箭矢去弄些武器……但很奇怪,貌似她不再流血泪之后,能力基本都被弱化——骨头没办法随便拔出来了。虽然现在的鲜血还能在可以的诱发下燃起枫火,但无论是威力和灼烧能力都比以前弱了很多。
看起来,曾经的她,像是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铭刻着“执念”,都在忠实的去展现她生前最后的光景——将四周点燃,化作地狱的火海。
只得削了三把木制的投矛给她——我已经没有更多力气去制作其它的东西了。
“那么,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养枫儿开口问道,“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了吧?”
“向东南方走去。”我有气无力地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河是往东部流的,在下游,应该就会发现一些小村子,甚至是小城市。”
“真的吗?”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可能吧……假如我们没有漂流到更加远,或者是其它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耸了耸肩。
至少,在流经G市的这条长河上,下游还是有着不少的城市的。甚至在其出海口,还有着国际化大都市的存在。当然,我们也没办法漂流到这么远的地方。不然早就淹死……
“话说,我们漂了一晚上都没被淹死……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啊?”我有些困惑地随口问道。
“你不知道?”养枫儿有些诧异地说道,“我们早就不是‘人类’了……身体都会变得有些奇怪。”
“也是……”我只得无奈地苦笑。
不是人类……这种念头还是第一次让我感觉欲哭无泪。虽然那只是一个身份,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在科学上进行归类的话,我们这些“怪物”要被归类到什么地方呢?
——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科学家吧,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等着我做呢!
身为一位爱好制作各种美食,并喜欢吃各种美味的男人,被饿死可能是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了。
“……”
我茫然地望向四周的一片雪白和枯槁。
“为什么偏偏是冬季……”我惨叫着,心如刀割般的痛。
真的是连草都不能吃的绝境啊!
不知怎地,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名女性的身影——丰满而妖娆的身体,偏文学气息的面容。
观月律……她貌似已经有理智,不是丧尸了吧……被关在那个公寓里,该不会被饿死了吧……
“嗯……”我沉思着,许久才无力摇了摇头。感觉内心的罪恶感深了一些……
“司介,你在想什么呢?”养枫儿见我思索着,最后无力摇头叹气,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有些罪孽深重啊……”
我对此并不打算过多的说明。与其去说明,不如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万一就没被饿死,而是逃了出去呢?嗯……这么一想,罪恶感好像轻了不少啊。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而不能被称之为路的“路”两旁,树叶早已脱落光的树木却依旧不见丝毫要减少的趋势。总感觉,我们是——
“迷路了吗?”养枫儿扶着一棵高大的枯木,扫开其根部上积满的雪,坐了下去,看向我,“休息一下再继续找路?”
“别提着建议而自己却照做了啊……”我只得无奈的在她附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冬季,太阳即便是中午也不会出现那种艳阳高照的情况。更别提这种随时可能会变天,刮起刺骨的冷风的阴天了。河水没有结冰将我们冻死,就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这种天气着实说不上是“幸运”。
“该怎么走呢……”
我思考着,试图将脑海中早就被埋没的初中地理知识重新翻出来。但左思右想,却只能感慨当初的自己并没有专心听课,咽下这一口恶果。
养枫儿将放在箭壶里的一支木投矛抽出,把玩着。貌似她并没有在意这种极度恶劣的情况,甚至还饶有兴趣的享受着从未感受过的空腹而导致的饥饿感。或许,这便是所有一切都放下后,而自己又没有任何足以驱动自己活下去的欲望的人吧?
“刀子借我一下。”养枫儿向我伸出右手,而她另一只手则是握住那支木投矛。
“怎么?”我有些不解,但还是将这把唯一的利器递给了她。
而她则随意的将投矛插在有着不少雪的泥土里,右手接过折叠军刀,习以为常般将左手伸出并划破。鲜血流出,滴在了雪地上,很快便传出滋滋的发烫声。
“你的身体里都流着些什么啊……都是岩浆吧?!”我依旧还是很难接受这种诡异的情况。
“怎么说呢……”她把军刀递回给我,将投矛抽出——将血液涂抹在其矛尖上。后又将剩余两支投矛的矛尖涂上她的鲜血,还不时将手指划破,以涂抹更加多的血液。
一边做着,她思索着回答我:“我很难去说明我的血液可以按照我的意识去燃烧的原理……但总感觉可以烧起来,就去这么做了。说不定,这就是那个人……在船上那时,那个跳船逃跑的男子说的,可以转化元素的能力吧?说不定我们的身体就是那种结构……”
“可以转化一些黄金吗……不……这种世道,黄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转化些食物?”我提议道。
“食物的话,我的身体有不少蛋白质,烤一下的话,食用是没有任何问题……”
“还请我拒绝这个建议。”
我对吃人没有任何兴趣……
“我也没有多少兴趣。”养枫儿轻轻笑了笑,“虽然那些没有理智的‘同类’会去吃人,但我们却一致对吃人没兴趣……”
等她将血液涂上投矛后,我们的休息时间也结束了。继续向前走去,不知多远,才发现了一条几乎被雪淹没的小路。
而很快,竟然有声音传来……
“有人……”我急忙将正准备出声呼喊的养枫儿按住,在她迷茫的目光中,将其强硬地拖到一棵树后——
是什么人呢……该不会是来者不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