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介,既然关于青蛟的情报你已经知晓,那么,现在你应该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更加深的情报了。”
似乎是对于我的反应十分欣喜,田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
“白霜,把那一份还未确定的情报拿出来。”
“是。”白霜点了点头,从文件夹中拿出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白霜将这一张纸条递给了我。纸条上还沾染了些许黑色的污渍,似乎是血迹干涸后所形成的斑点。
“这是……真的吗?”我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
无貌扫荡者已经被逼到了不惜同归于尽的地步,也要将曾经由他们的精神领袖青蛟与京都和T港一齐建立的安全世界摧毁。
田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那种东西。只要一投下,人间就会化作地狱。但庆幸的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拼上了性命,将他们的‘工程师’杀死。他们里面已经没有能够可以使用那种东西的人了。而且知道这个的‘罪人’,也早已经接受京都关押,最终死在牢狱中。但唯一需要警惕的,是那个‘罪人’的子女,不知是否会为了他们的父亲而加入到无貌扫荡者之中,去帮助无貌扫荡者开启那个东西。”
我沉默地看着纸条上的一串歪歪扭扭的字,并不想读出声。这种情报如果泄露出去,所激起的动荡丝毫不会弱于无貌扫荡者的存在被众人知晓。
现在的普通人,大多数以为这些爆炸是无脑的操作者造成,一小部分人推测是与恐怖袭击有关,以及极少数,甚至在两位数以下的人,由于某种信息渠道而明白这些爆炸是谁造成的。但这些人都处在政府的控制之下,接受严密的监控。
“所以,我要去救他们吗?”我思索了一阵,将纸条递回去。
“是的。”田承点了点头,“我们缺少能够在单兵状态下,与无貌扫荡者里的特殊感染者作战的人员。京都方面虽然有一部分,但我不认为他们会在不知晓这个情报的状态下派人过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问了一句。
“如果告诉他们,你认为感染者的未来是什么样的结局?”田承反问道,“身处庙堂之上的人并不是我,还未到我崛起的时刻。现在的我无法庇佑所有应当处在我脚下的民众,也无法舍弃这些会成为我的臣民的感染者。唯一能做的,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受到公正的对待。”
“……”
我沉默了一瞬,没有对此作评价。我看了一旁的吴歌天一眼,但吴歌天的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对田承的话语并不太在乎。
即便是京都特派来的吴歌天,他心中所装着的,也不全是现在处在京都之上的那群当权派。
“司介,某个人向我推荐你,他告诉我,如果是你的话,会明白我真正的打算。”田承注视着我,“你去讨伐他们,或许还能让一些感染者幸存下来,获得新的未来。如果是京都,那么这些感染者,无论是否参与到他们的‘扫荡计划’,全部都得要死。”
“我知道了,我会参与到其中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答应下来,“将我需要营救的目标告诉我。”
田承淡然一笑,似乎对这个符合他预期的结果十分满意。接下来的,便是我所需要知晓的一些情报。这些关于被营救者的情报,尽数由白霜告诉我。
首要的任务,需要保证的目标生还的,是被丧尸包围在收容所阎汪队。其中阎汪的等极度最为优先,其余是一众特战队员。
根据在求救信号发出后,立即前往进行营救,但由于地势负责而失败的人员反馈。前往收容所的道路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变得凌乱不堪。至少车辆是没有办法通行了。但也由于这些杂物,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丧尸攻击的能力。就如同是分流一般,丧尸被这些障碍物分隔开。
同样在任务单上标示出来的目标,由于情报还未完全确定,这时只列出了一堆名单。这里面放在最上的,是几名十几岁的孩童,看起来是处于未成年人保护?
但是,这一份名单并不是“必须生还”的目标。条件容许的情况下,优先建议是“击杀”。带着一个随时可能会变成丧尸的感染者撤离,就像是抱着一颗燃着引线的炸弹,向着流淌着岩浆的路上前行。烫脚的熔岩逼得人不得不精准把握落脚点,而危险的炸弹则是让人提醒调单。与其继续抱着这个会扰乱心神的炸弹,还不如在进入熔岩地带前,就将这个炸弹扔得远远的……
“但具体的做法如何,都取决于你。”田承笑了笑,“毕竟你是行动指挥官。”
“现在第二队特战小队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出发去解决路障的问题,等待他们的消息吧。”吴歌天说道,“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处理掉你的私事后,再到军营报到。我们会准备好一系列人员,当然,如果你想要带些自己的手下过去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但请确保他们的忠诚和能力,我既不想看到告密者的出现,也不像看到拖后腿的人。”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那么,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到这里吧。”吴歌天答道。
“……”
余下的时间,似乎只得回到货船上等待了。
从军营走出,我的目光放在了即便是经历了一夜丧尸危机折磨,但此时依旧很喧闹的人群上。似乎已经有靠近军营的店家重新打开了商铺做生意,这时,门庭若市。繁华而又喧闹,或许是这一座海港城市的特色吧。
“好吃的煎饼果子,帅哥不来一份吗?”老板似乎是北方人,一个糙老爷们,却做得一手好饼。
“靓女,正宗靓汤!”老板似乎是南方人,一个稍微精细一些的男子,汤的香气远远溢出。
“……”
我静静注视着这一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一切的建立者,会想到其中还存在着的各种美好吗?美味的食物,可能在决定建立这一切的那一刻,便注定再也品尝不到了吧。那么,她又是为什么要去这么做……要坚持保护这无法亲眼看到,甚至是被拒绝去触碰的一切“美好”呢?
死者无法给我答案……
返回到货船中,我的目光落在了正坐在船艏,静静眺望着远方的食梦魇。
“……”
或许伪生者也没有办法给我答案。他们已经在死者的悲哀中,在生者的憎恨中,被彻底扭曲疯狂了吧?